“父王,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沙爾汗卻並沒有像國王那般親暱,反倒是眼睛在四處搜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你沒事就好。”國王這纔將有些擔憂的心放了下來,看着女兒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比什麼都重要。
“父王,你被騙了。我根本就沒有被綁架,只是今早起晚了,才耽誤了去送你時間。”沙爾汗淡淡的解釋道,秀眉緊鎖着。
國王聽到後,不由得愣在當場,這纔想到爲什麼對方一直都是各種理由來搪塞他,不讓他看到沙爾汗,原來並沒有抓到沙爾汗。
果然還是他大意了,纔會落入到對方的陷阱裡,國王皺着眉頭有些懊惱的想着。
“沙爾汗,你……”
“公冶凡東,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是怎麼了?”
國王本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發現沙爾汗的視線已經跑向了公冶凡東倒下的位置。
沙爾汗將公冶凡東上半身抱在懷中,眼底慢慢便隱含了淚水,她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他也不可能會放下她一個人在那藏身的角落裡。
“沙爾汗,抱歉。他是爲了保護我,纔會變成這樣的。”
國王有些不忍心看到沙爾汗這副模樣,輕聲安慰着她,只是希望她不要如此的傷心難過。
沙爾汗知道公冶凡東一向都是顧忌他人的安危,根本就沒有想過自身的安危,而他要救的還是國王,就更加的沒有將自身的安危放在心上。
這人真的是太傻了,不過,她也是喜歡這樣的他不是嗎?
“沙爾汗,這裡很危險。我們還是離開吧。”
“我不。公冶凡東還沒有醒來,我是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在這裡的。”
國王看着依舊沒有後援的人員到來,深深地皺了皺眉頭,覺得還是儘快的離開這裡比較好,出口提醒沙爾汗。
誰知她竟然想也不想的開口拒絕了他,這讓國王不禁有些無奈。
他總算是知道沙爾汗對公冶凡東的感情是如此的深厚了,她竟然不顧自身的安危也想要跟他在一起。
國王突然之間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阻止沙爾汗這樣去做了,畢竟公冶凡東是爲了救他纔會受傷昏迷的。
看到沙爾汗如此癡情的待在公冶凡東的身邊,他竟然新生不忍,不想要去打擾他們了。
心中想要分開他們的慾望竟然沒有之前那般強烈了。
國王皺了皺略顯斑白的眉頭,他並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但是,他卻知道,他們若是再待在這裡就會有危險。
“沙爾汗,公冶凡東是爲了讓我們儘快脫險,纔會拼盡力氣的。你不能夠辜負了他的心意,跟我一起快點離開,我會像辦法再派人救他的。”
國王看着無動於衷的沙爾汗,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沙爾汗,快跟我走,不要任性。”
“我不要,父王。你就讓好好的陪在他的身邊好嗎?我是跟他一起來的,要走也要跟他一起離開,我是不會將他單獨留在這裡的。”
國王聞言,深深地看了眼依舊昏迷的公冶凡東,沒有想到,沙爾汗對他的感情遠遠的超過了她自身的安危,這讓不禁有些擔憂。
只是看到她這樣的態度,國王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她,倘若他強行將沙爾汗帶離的話,估計以後他們父女兩人的感情就會崩裂,她也不會原諒他的。
正當國王猶豫不決的時候,房門再次被從外面一腳踹開,驚動了房中的兩人。
待他們看清來人時,才發現原來是巴伯柘衍帶着人進來了,這讓國王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了下來。
巴伯柘衍進來之後,便看到國王正用一雙略顯深沉的眸子看向他們,而他的身邊是公主,懷中正抱着一個人。
仔細看去,卻發現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冶凡東,人已經昏過去了,臉上還掛着彩,顯然經過了一番惡鬥。
巴伯柘衍的眉頭微微緊蹙在一起,若是沒錯的話,他得到的情報是公主被公冶凡東看守着,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
而現在卻是公冶凡東昏迷,公主和國王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也讓他的心放鬆了不少。
將房間內的閒雜人員控制住之後,巴伯柘衍走到國王的面前,半跪在地上,“抱歉,陛下。屬下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很顯然,國王對於巴伯柘衍救人的速度很不滿,倘若不是公冶凡東及時的出現,替他捱了一下,想必現在躺在病牀上的就是他了。
“起來吧。找幾個人將公冶凡東帶回酒店。這次要不是他,恐怕我……哎,算了,不說了,先回去吧。”國王難得有些感慨的說道。
只是在這樣的場景裡,他實在是不想要再多說什麼了,畢竟這裡讓人感到很不舒服,也是他受難的地方,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去感慨。
巴伯柘衍點了點頭,招呼了幾個保鏢的人員將公冶凡東放在了擔架上擡了出去。
而沙爾汗自始至終都像是沒有看到巴伯柘衍一般,緊緊的握着公冶凡東的手,與他一同往工廠的大門走去。
說不失落是假的,看到心愛的人的眼中完全沒有他的影子,就像是對待陌路人一樣,巴伯柘衍的心如刀絞,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放在兩側的雙手握起了拳。
巴伯柘衍微微閉上眼,將心中的那抹傷痛強行壓了下去,他已經選擇了放棄,就不應該再繼續的強留不屬於他的人或物。
看着漸行漸遠的女人的背影,巴伯柘衍默默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他已經與沙爾汗越走越遠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可能了。
巴伯柘衍苦笑了一下,斂了斂心神,跟在國王的身後,隨時警惕着周圍,往工廠門口走去。
剛剛回到酒店,國王便直接安排醫生去照看公冶凡東了,至於他本身就沒有受到什麼體罰,只是一些皮外傷,讓醫生稍微處理了一下,回房間休養就好。
“父王,我想要去照顧公冶凡東。”沙爾汗看到醫生正在簡單的替公冶凡東處理傷口,走到國王的面前輕聲說道。
國王擡眸看向眼前的女兒,想要拒絕的話卡在喉間,看到她眼底的堅定,知道她是鐵了心想要去。
倘若他要是阻止的話,估計沙爾汗會直接爆發出來,那樣他們父女兩人的關係有可能就會變得不好。
而他並不想要看到這樣的場景,輕輕嘆了口氣,“沙爾汗,你應該清楚你的身份,他只是一個保鏢而已,有醫生照顧他就好。”
“但是,父王,你不剛剛也說了,他救了你,你對他表示感謝嗎?”
“沒錯,我是這樣說過。但是……”國王的話纔剛剛起了個頭,便被沙爾汗的下一句話給堵住了。
“既然如此,做人就要言而有信,更何況你是國王,想必說過的話就更加的不能夠反悔吧?”
國王確實沒有任何的理由反駁沙爾汗的話,但是爲什麼他總覺得她的話裡有話,而且好似把他給繞進去了呢?
國王的眼眸深處劃過一抹深思,皺着眉頭看向沙爾汗,知道她還沒有說完,只是點頭應下。
“父王,你纔剛剛被救出來,還需要好好的休息。我是您的女兒,那就交給我吧。公冶凡東現在不是保鏢,只是爲了救你而受傷的病人。”
沙爾汗的話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國王若是還聽不出來,那麼他就真的不配是沙爾汗的父親了。
國王的脣角便露出一抹苦笑,原來之前的那些都是挖好的坑,爲的就是之後的這件事。
罷了,他也算是見識到了沙爾汗對公冶凡東的情深,也看到了公冶凡東的忠誠,他操心的事已經夠多的了。
與其現在阻止她,讓沙爾汗埋怨他,再偷偷的跑來照顧公冶凡東,倒不如他送個順水人情。
“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父王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了。”國王輕輕的擺了擺手,好似毫不在意的模樣,在隨身侍從的攙扶下往他的房間走去。
“老了,老了,不像你們年輕人那麼有活力了……”國王的聲音漸漸的迴盪在走廊裡。
沙爾汗頓時便嘴角含笑的看着國王漸行漸遠的身影,無聲的說着謝謝。
她知道父王是默許了,就當做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也沒有看到她的所作所爲。
雖然她也很擔心父王的身體,但是醫生已經說過了,只要他好生的休養就可以調節過來,而公冶凡東的情況就有些複雜了。
她還記得當時公冶凡東出去了之後,回來時嘴角處還有些血跡,原來是真的跟人打了一架,只是他爲了不讓她擔心,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沙爾汗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又欣慰又生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不過,她還是比較慶幸遇到了公冶凡東,這個能夠捨命陪她的人,一個願意爲她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男人。
沙爾汗看着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的公冶凡東,心中更多是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