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司遠靜靜的躺在房間裡唯一的一張牀上,看着頭頂的屋頂,想着一些瑣事。
女人只是在房間裡將所有的東西都規整好,便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並沒有說什麼。
女人從衣櫥裡拿了一牀被褥放在了藤椅上,很顯然,她是準備在那裡睡了。
“你……”言司遠剛要說話,卻發現他的嗓子沙啞的厲害,也被這樣的聲音嚇到了。
女人以爲他是想要喝水,便直接走到一旁給言司遠倒了一杯水,又扶着他起來將水喝了。
“謝謝。”言司遠由衷的感謝她,輕聲道謝。
女人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並沒有太過在意,只當是一種習慣而已。
“那個,你還是在牀上睡吧,那裡總歸是不舒服。”言司遠看着女人又走回到藤椅那裡,猶豫了片刻之後,又接着說道。
“沒關係,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以前沒有人的時候,我也是常常在這裡看着窗外的星星,不自覺的便睡着了,比催眠曲還管事。”
女人聽到言司遠的話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眸看了眼他的方向,輕輕的搖了搖頭。
“而且,你現在是病人,更應該好好的休息,這樣才更加的有利於你的身體康復,你早點康復,若是喜歡我這裡,到時,我們也可以換過來。”女人半開玩笑的說道。
“可是……”
“哎呀,沒有什麼可是的,之前我也是這麼睡得,不用擔心,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女人見言司遠還在堅持,不由得提高一個音調,不以爲意的說道,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畢竟這個房間只有一張牀,她總不能讓他一個死裡逃生的人睡在那麼不舒服的地方吧。
那樣做不僅不利於他養傷,也可能會被人誤解她虐待一個病人呢,她纔不會那樣去做呢。
不管如何,言司遠被她救了,那麼之後的事情就要按照她的來,畢竟她又沒病沒痛的,根本不用那麼照顧她。
言司遠見女人的態度堅決,便也只好閉嘴不言,生怕惹得她不快,勉爲其難的答應了她。
女人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她原本以爲言司遠會再跟她據理力爭的呢,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點頭答應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言司遠看了眼已經黑的窗外,淡淡地問道。
女人才剛剛鋪好被褥,便聽到男人略顯低沉而帶有磁性的嗓音傳到了耳中。
“呃,這是這個城市的郊區,而且是唯一的一座山。”女人坐在藤椅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你一個人在這裡住,難道就不害怕嗎?”
“沒有啊,我倒是覺得這樣的生活很自在,沒有任何的束縛,但到是有種悠然自得的感覺,難道你不覺得嗎?”女人輕輕地搖了搖頭應道。
她覺得這樣的生活還是不錯的,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同,反倒是更加輕鬆自在。
言司遠難得的勾脣一笑,淡淡地點了點頭,確實挺不錯的,有一種隱士高人的感覺。
若是他的傷養好,說不定他也會想要這樣的生活,只是他的心中卻總是有些放不下的東西,一直在牽引着他的心,讓他不能夠就此停留。
言司遠並不知道他忘記了什麼,但是心中卻明白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至於是什麼,只有等到他想起來的時候才能夠知道了。
默默的在心中嘆了口氣,言司遠頓時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接下來除了養傷還有什麼事情要做。
女人並沒有察覺到言司遠的異樣,微揚着脖子,看着窗外的月色。
已經有好久不曾跟其他的人單獨相處了,雖說是她救的人,但是卻也是她不瞭解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夠見死不救,這並不是她隱居在這裡的初衷,不管如何,還是想着先讓他將傷養好再說。
雖然他們兩人並不是很熟悉,但是通過這一天的相處,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最起碼知道他是一個嚴謹而且有修養的人。
話雖不多,但是卻並沒有太多令人厭惡的舉動,這一點,倒是讓她覺得這樣的人倒也並不是不好相處。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作爲病人,就應該多休息一下,這樣有利於你養傷,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
倏地,女人嬌脆的嗓音驀地傳到了言司遠的耳中,也打斷了他的沉思。
“好。”言司遠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句。
看着她起身去牆的位置,將房間裡唯一的燈熄滅了之後,剛想要回到藤椅上,便聽到了男人略顯低沉的聲音。
“謝謝你。”
女人聽到後,不由得輕聲一笑,淡淡地回了句:“不客氣。”便心情大好的躺在藤椅上。
看着窗外的月光,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想着身後的那個那個男人一臉窘迫的模樣,不禁脣角微微勾起。
言司遠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平躺在牀上,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
他總覺得欠這個女人一聲謝謝,畢竟是她冒險將他救出來的,倘若不是她,也許他在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了。
不管怎樣,等到他的傷好了之後,他一定會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儘可能的滿足她,也算是回報了她的救命之恩。
言司遠的身體也有些疲憊了,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他好像是置身在一片火海當中,一條腿還被什麼東西壓着,根本就動彈不了,不管他怎麼使勁,都沒有辦法將身上的東西拿開。
滿眼都是火光沖天的模樣,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被大火所覆蓋,而他就在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人,周圍都是火,濃煙滾滾的。
言司遠的額頭上早就佈滿了汗水,手心腳心都是冷汗,不知道是被這場火給燒的,還是心中太過緊張。
他想要呼救,只是,剛剛一張口,便吸入了煙,嗆的他直流眼淚,根本就說不出任何的話。
言司遠躺在牀上猛地睜開了雙眼,看到依舊黑的房間,這才發現,他還躺在牀上,只不過手心身上都出滿了汗。
原來是一場夢。
言司遠不禁微微輕喘了口氣,平復一下有些緊張的心情,稍微閉了閉眼。
再次睜開時,便恢復了往日的精明。
言司遠擡眸看了眼藤椅的方向,見她還在那睡得很安穩,,慢慢的吁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想到剛剛做的夢,言司遠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它是如此的真實的呈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只是,他爲什麼會出現在火海當中?爲什麼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
在這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言司遠深邃的眼眸深處劃過一抹深思,轉眼間便消失不見,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腦海中只存在了當時的場景,卻沒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只是,言司遠越想要想清楚,但是腦海中餘下的都只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信息,甚至是任何的人。
但是,一想到人,言司遠的腦海中便閃過一抹倩影,但是很模糊,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臉,更加不知道她是誰。
言司遠本想要再仔細的想一想,卻發現那抹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什麼也看不見了。
言司遠不禁感到一絲心痛的感覺,這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便也不再去想這些了。
也許是他想得太多的原因,纔會晚上有這樣的夢境。
言司遠的脣角勾起一抹苦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也許,等他的傷好了,再次回到發生火災的那個地方可能就能夠想到更多。
言司遠微微嘆了口氣,再次閉上了雙眼,他現在需要的就是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恢復體力,這樣才能夠去尋找答案。
深夜,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傾瀉在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中,葉子和花彷彿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象籠着輕紗的夢。
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好似給明月帶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月光下的小木屋,靜悄悄的,只留下兩人沉穩的呼吸聲。
初卿坐在房間裡看着窗外的月光,不自覺的抱緊的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彷彿還存有言司遠身上的味道。
她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時的心情,失落,無助,越是到深夜,這樣的感覺越是濃烈。
在沒有言司遠的這段日子裡,初卿越來越不想要獨自待在房間裡,這裡都是她跟司遠的回憶,太多他的東西,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深夜中都不敢沉睡,只要有一絲的風吹草動,她都會以爲是言司遠回來了,只是太多次的失望,已經讓她漸漸變得麻木。
這件事一直都沒有告知家裡人,她怕家裡人接受不了。
只是她也並不相信言司遠就這樣輕易的離開他們,她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那個人就是言司遠,否則的話,她是不會相信的。
初卿自嘲的一笑,下牀打開電腦,本想要看看有什麼消息沒有,映入眼簾的便是某山上的小木屋着火,導致一人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