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2007年。
這一年,意大利的翡冷翠。
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頗具古典美,這裡的氛圍處處透露高雅。托斯卡納典型的石頭房子,更是一絕。當然,站立在白色建築物體前方的男人,深深吸引着來來往往的異國白人。
因爲,這實在是個漂亮男人。2007年,二十二歲的沈之朔,已經褪去少年青澀模樣,成年男子的輪廓越發清晰明顯。
“沈醫生。”頭髮金黃的白人走過來,熱情的喊了一聲。
一頭金髮白人身旁的同伴矮矮的,胖胖的,笑起來很憨厚,但實質是頭腦聰明的,他衝那個漂亮男人喊:“沈總。”
金黃頭髮的白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意大利人是極其熱情又外向的,他立即改口,叫道:“沈總。”
沈之朔是慢吞吞的性子,他衝兩人不遠不近的笑,是很有禮貌的。
“叫我沈醫生就好,來翡冷翠是交流醫術,不涉及生意。”
兩個意大利人立即從善如流:“沈醫生。”
沈之朔再次有禮的微笑,邁動腳步一邊上階梯,一邊同人對話。
“來聽課的學生,有許多麼?”
“是的,很多,還有中國人。”一頭金髮的白人回答。
“今年破例讓中國人來聽課了。”沈之朔同人開着玩笑,臉上笑容清淺。
兩個白人嘿嘿一笑。
翡冷翠的白色大教堂,大教堂內已經坐滿了人,沈之朔進去之後,站在一個角落裡停住腳步,靜靜的打量教堂。
一年一度的學術交流會,今年破例讓中國的學生來參加,聽取世界各國醫學高手的講座,這委實不易。
“沈醫生,中國的學生坐在最後方,您左手邊方向。”白人熱情的用手指着方向讓沈之朔看。
沈之朔推了一下金絲邊眼鏡,轉動眸子看過去,果真是中國人呢。那些熟悉的國人臉龐,黃色皮膚,還有那些稚嫩的眼神,呵,都是些小孩子呢。
“來了二十幾個人呢……”沈之朔略略的掃視幾眼,自言自語道。
“是的呢,知道您是中國人,當然要多邀請一些……”白人的話聽了一半,沈之朔帶笑的眼睛忽的一收縮。
那二十幾個中國學生中,最靠邊的座位上坐了一個女孩,她穿着白色的護士服,儼然是一個護理學院的小菜鳥扮相。不知道旁邊的人跟她說了什麼,她咧開嘴巴笑起來,那雙眼睛一彎,整個人溫婉極了。
原來,她長大後竟是這個樣子的,沈之朔想。小時候的她有些頑皮,現在的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坐在那裡,像朵迎風盛開的小花,面容溫溫婉婉的,樣子乖巧極了。
他突然笑了笑,這個笑使得周圍一干人等看傻眼,擔得上,一笑傾城。
“沈醫生,要開始了,您的位子在第一排。”金髮白人從那個笑容裡回過神來,提醒身邊的清瘦男人。
“不,我就站在這兒。”沈之朔拒絕就坐。
金髮白人和微胖的白人互相對望,兩人不解,並且還想再次說服。可沈之朔的目光定在一個點上,已又再次拒絕。
“你們去坐,我站一會兒。”他依向教堂門口的牆面,白色襯衣同白色牆壁融爲一體。
“那,好吧……”兩個白人見沈之朔這幅架勢,只好作罷。他們兩人挪動腳步,站離沈之朔幾步距離,隨他而站。
教堂神父莊嚴宣告誓詞,教堂內的一千多人嘩的起立,看起來很是排場。隨着神父一句句的唸完禱告,活動舉辦人,美國的大衛博士走上前去,站在高臺上對衆人做開場白。
秦安安始終乖乖巧巧的,沈之朔看的饒有興味。一雙美目裡帶了一絲戲謔,但更多的還是疏離。放下,是件難得的事,他與秦安安相處不足兩月,這時,距離1997年已經十年。現在,是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