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李享?”在被格子催了數遍之後,夏冉冉終是打了這個電話。
“冉冉,你應該也清楚, 感情這種事沒有誰對不起誰, 如果李享一直是你心裡的疙瘩, 這樣無論對你對徐卿還是對李享, 這都不公平。”格子勸說的話是對的, 這一點夏冉冉很確定,“我知道我這個局外人可能是多管閒事了,但是其實我覺得人都是敏感的, 如果你心裡一直放不下李享,我想李享心裡也清楚, 他是個不錯的男人, 你讓他一直在心裡抱存着希望, 這又讓他怎麼重頭開始。說實話,其實弄省級發行的時候, 我也和他聊了不少,他心裡放不下你,這一點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向來對於感情快刀斬亂麻嗎?對於李享怎麼就做不到了呢?讓他死心讓他放棄,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你心裡的那塊病徵。”
“冉冉, 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電話中李享的聲音顯然是愉悅的。
夏冉冉咬了咬嘴脣, “週末有空嗎?請你吃飯, 省級發行的事真是麻煩你了。”
“其實沒什麼, 舉手之勞而已。我週末有空, 不過是冉冉單獨和我吃飯?”
“恩。”夏冉冉應了一聲。
“好。”李享在那頭爽快的答應了。
掛了手機的時候,夏冉冉吁了口氣, 手指按在通訊錄上,或許她應該將這件事告訴徐卿的……仰頭看着頭頂的天花板,一隻手擋在了眼前,夏冉冉閉上了眼。有些亂啊!
吃飯的地方挑了一家川菜館,漆金的招牌門口放一口罈子,火紅的辣椒串在門樑上,很有辣的感覺。
點了菜,兩人便對桌而坐。夏冉冉的心頭莫名的有些不安,前一天晚上徐卿打電話過來問過她要不要出去,被她用工作爲理由推了。欺騙這種事即使可以用善意的謊言來做擋箭牌,卻顯然並不能將之歸類爲好事。
“冉冉最近過得好嗎?”李享先開口,看着夏冉冉問道。
夏冉冉點了點頭,“我很好。”她看着對面的李享,比上一次看到的時候似乎又瘦了一些,不過好在氣色不錯,“你還好嗎?”
李享撓了撓頭,臉上是同往常一樣陽光般的笑,“剛剛接手公司的事有些忙,不過這陣子算是適應下來了,挺好。”李享說至此的頓了頓,擡頭注視着對面的夏冉冉,“其實我一直想看看冉冉,好幾次開車到那個路口卻又覺得會打擾你。”臉上的笑容帶上了無奈的顏色。
夏冉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只是用手指轉折到了半杯開水的玻璃杯,“這次省級發行的事真的要謝謝你。”良久夏冉冉才道。
李享卻搖了搖頭,“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還見不到冉冉了,我很高興能幫你。”李享笑,“對了,你們的那個刊號,雖然表面上來看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這刊號是學術刊號的叢刊,上頭若是不嚴查的話可能沒有什麼問題,若是查的話可能就會有些麻煩了。”李享忽而嚴肅的說道。
夏冉冉微微一愣,果然那刊號放在專業人士面前很快就會露出馬腳,“其實這個我們知道,不過正刊的刊號太貴,而且我們現在也只是省級發行,買我們刊號的之前也說過這事,我和各自想着先打出名堂,然後在買正刊刊號,這個刊號最多用一年吧!”夏冉冉回道,當初便是覺得買刊號的那個人說的所謂的灰色地帶,所謂的即使查起來也有正刊頂着他們不會有事這樣的言論有問題,所以也只買了一年。
李享聽得如此便點了點頭,“你們知道就好,我也是聽郵政那邊的人說的。冉冉以後……”
“恩?”
“如果有刊號方面的問題的話,可以找我。”李享又撓了撓頭,“雖然我不是做這方面的,不過我父親在這方面的人脈還是比較廣的。”這麼說着,他有笑了起來,感覺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大男孩。
夏冉冉心下便嘆了口氣,就如格子所說,李享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好的,謝謝了。”
李享搖了搖頭,“能和冉冉見面我很高興。”
這麼說着的時候,飯菜上桌了,川菜,火紅火紅的辣椒是特色,夏冉冉愛吃辣看着辣椒便覺得食慾大開。
李享夾起一塊水煮肉片,挑了上面的辣椒放在口中,嚥下了之後顯然是被辣到了,便開始哈氣,“據說適當吃辣可以活血也可以減肥,不過一般人吃得太辣對身體不好。”
夏冉冉頓了頓筷子等着李享的後續。
“據說吃得太辣的人如果動手術麻醉劑會失效,或者比正常人失效得快。”李享道,“冉冉以後也要控制。”
也不知何故的,夏冉冉的心便抽搐了一下,放在桌下的一隻手緊緊一捏,“是嗎?那四川、重慶那邊愛吃辣的怎麼辦?”
李享搖了搖頭,“可能他們從出生前就適應了吧!”
“冉冉。”
夏冉冉擡起頭,“?”
“徐卿,那傢伙對你好嗎?”李享低着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很好,我們現在很好。”
“那就好。”李享擡起頭,臉上的神情複雜,或許是欣慰或許是無奈也或許是傷痛。
夏冉冉微微蹙起了眉,這些年她當絕情人的次數已經不少,但對於李享……
“其實……李享……”
“冉冉別說出來,我知道。”李享急急的堵了夏冉冉的話,夏冉冉只能愣怔的看着他。
“是我自己想這樣等着,與你沒有關係。”李享淡淡說道,語氣中滿是苦澀。
夏冉冉無言,這樣她還能說什麼?
“但我知道,這似乎會讓你困擾。”李享笑了起來,卻或許比哭還要難看,“所以我已經想好了,我會試着去接受其他的女孩,不過我還是想和冉冉做朋友,這樣沒有問題吧!”
夏冉冉忽然發現其實這所謂的談話根本沒有任何用處,格子或許是出於好意,但是她卻忘記了客觀因素,她沒有辦法控制李享的感情,她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絕情。他們這樣的對白就與那天說清的情況如出一轍,立場上根本沒有任何改變。這件事,或許也只有時間才能將它銷隕……
“冉冉不需要困擾,如果哪一天你結婚了,我會爲你高興,作爲朋友參加你的婚禮。”李享繼續道,那種感覺就好似並非夏冉冉與他說清,而是他想讓夏冉冉不再愧疚一般。
兩個人談得太投入,所以都沒有發現不遠處點點的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