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戰冷笑道:“我說誰這麼刻薄呢,原來是勤王軍首領伍將軍!嶽將軍雖然是我鎮遠軍的參謀將軍,但也是文將,文部時時刻刻保管着他的名冊,伍將軍怎麼能說文部供奉不起這種瘋話?”
嶽恆心中暗歎一聲,來了來了,他最討厭的勾心鬥角,人族內鬥,還是發生了!
看熱鬧的官員都清楚,這位伍將軍名叫伍德龍,是勤王軍楚耀天的人,任軍部侍郎,說話比較有分量,但論官職比不上文部尚書方大人,說“文部供奉不起這尊大神”,很明顯是在故意挑撥離間。
伍德龍這麼做,是故意得罪方大人,挑起文部集體的怒火。
而嶽恆是蒙戰的人,文部怒火將會燒到鎮遠軍身上,燒到嶽恆身上,與他勤王軍沒有半點關係,反正嶽恆是不可能加入勤王軍的,打擊鎮遠軍是勤王軍一方的日常工作!
對蒙戰來說,同屬軍部的勤王軍連豬隊友都不能算,勤王軍是能背後捅刀子的惡隊友,他不得不前一分鐘推開文部外敵,後一分鐘又要推開軍部內敵,還要拉攏剛纔打了臉的外敵。
一腔怒火無法發泄,蒙戰恨極了伍德龍,眼中幾乎噴出怒火。
伍德龍聳聳肩,大搖大擺回去:“蒙將軍息怒,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說我是瘋話,那就瘋話吧。還有啊蒙將軍,你別搞錯了,你蒙將軍纔是一軍之主,我不是!”
“狂妄!”蒙戰低喝一聲,身上戰甲砰砰作響,可見他內心有多麼憤怒。
不過宮廷宴席上不適合翻臉,大家都看着,他不顧及自己的顏面,至少要看看楚幽王的顏面吧!
四周幸災樂禍的人有不少,不同勢力的人聚集在一起,低聲嘲笑着這邊。
“看看,兩軍又鬥起來了。”
“太正常不過了。他們哪天不鬥,反而不正常呢!”
“唉,可惜了這個嶽恆,明明是天縱之才。卻成爲鬥爭的犧牲品。現在好了,文部肯定不會重用他,鎮遠軍又不敢往死裡得罪文部,這小子日後最多也就是個文將參謀將軍的命!”
“說起來還是文部做的太過分了,至始至終我都沒聽說文部對嶽恆有多大的支持。上次韓相國等人據理力爭去崑山救援,文部才潘然醒悟,不過勤王軍還是最大的反對陣營,全程只有鎮遠軍出人出力,頂着巨大壓力做着這一切,他們是應得的。”
旁觀者清,大家都明白,做人不能想文部這樣,在人家失落低潮的時候拋棄,等人家嘉譽滿身後又跑去跪舔。這才叫噁心。
嶽恆作爲當事人頗爲尷尬,這個時候,只有他這個晚輩吃虧了。
嶽恆道:“方大人,蒙將軍,任職事情還是暫不提吧!學生一路走來,受到各方各界的幫助,受益良多,大家都是我的恩人。這次能活着回來,已經是萬幸了,學生每天只希望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好好陪陪家人,過上安定寧靜的生活,至於其他的,學生從未奢望過。”
蒙戰哼了一聲。不想在文官面前公然發脾氣,轉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方尚書也不想牽涉進兩軍內鬥中,連忙脫身道:“也是也是,嶽小友剛剛回國,還是先休養生息吧!我們文部上下都等着初版嶽小友的新詩集呢,不知嶽小友有沒有新作呢?”
話題轉移到詩詞歌賦上。嶽恆求之不得:“回方大人,新作有幾篇,學生已送交給楚文書社全權代理。”
方尚書滿意道:“好,好,好!新詩集發表後,老夫要第一時間品讀!”
嶽恆越發恭敬了:“學生一定讓人第一時間送到方大人府上!”
雙方相談甚歡,各自離去,禮儀官繼續帶着嶽恆向前走,路過第二席位時,一個慈祥的老者正看着他。
“原來是韓相國!學生有禮了!”嶽恆當然認識這個深明大義的老相國,立刻行大禮。
楚國最欣賞,或是最在乎嶽恆的官員,武是鎮遠軍蒙戰,文就是韓相國了。
傾楚國之力,組織精兵強將搜尋嶽恆,韓相國是最積極的統籌者,是鮮明支持嶽恆的楚國旗幟,他經得起嶽恆這麼一拜。
韓相國親手扶起嶽恆,無比欣賞地打量着他,讚道:“人中龍鳳,文人表率,楚國之星,好!”
嶽恆謙虛道:“相國謬讚了,啊對了,這位大人,麻煩你請韓相國移步坐首席,學生在末席陪坐好了!”
禮儀官爲難道:“嶽將軍,宮廷宴席的位置都是王上定好的,不可更改。韓相國也請理解!”
韓相國當然不會違背王上的命令,他拉着嶽恆笑道:“怎麼,看到老夫坐在這裡,嶽小友是不願在老夫身旁入座,不肯陪老夫飲酒?”
嶽恆連說不敢,韓相國哈哈大笑,親自拉着嶽恆按在首席,又極爲紳士地爲火炙雲與閔若谷準備好座位。
這場宮廷宴席,能每一席都能攜帶兩位家屬,有人帶着女眷,有人帶的是子女,與只有百官大臣的正式宴會不同,更像是皇室高層交流感情的慶典聚會。
最年輕的嶽恆坐在首席,四周傳來不同蘊意的目光,他藉着與兩女交談,避而不見。
沒過多久,賓客全部到齊,楚幽王到場,全體起立,叩拜王上。
楚幽王讓百官賓客免禮,說過一些場面話後,樂器奏起,酒菜流水而上,宴會正式開始。
宴會只是載體,誰家都不差這一口,難得的是談話的機會。
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近距離看着楚幽王,與他同廳坐席的,一些有志進入官場的新人們無不激動地看着楚幽王,望着相國,各部尚書,軍隊高級將領,將自己的人生目標定在這些人身上。
最刺眼的當然是右側首席嶽恆,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文人,一年前還默默無名,據說多次春考不過,可現在能進入楚幽王的眼目,恭坐首席之外,身邊還跟着兩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
一些人不忿了,他憑什麼坐在首席?
連韓相國都只能坐在他的下首,他何德何能比相國還高?
連各部尚書都只能屈居其後,他一個低階文人,究竟有什麼資格力壓全場?
如果不是宴會廳內被大神通佈置着法陣,限制了各人的爆發能力,恐怕已經有氣血旺盛的傢伙跳出來,找嶽恆的麻煩!
但是酒過三巡,一些灌多了貓尿的傢伙們心思不穩,躍躍欲試了。
他們在等一個機會,樂師團下一個節目是《廣陵散》,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