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一棵樹一個人
小夢龍的叫聲，從來都在心頭響起。
無聲之間，濃霧被吼聲驅散，露出了背後的一片橡樹林，與琥珀夢境邊緣的土地連接在一起。
這片橡樹林很大，比現實中雪茄行宮東邊的橡樹林，要大了十倍不止。與此同時，帶着橡樹林而來的賽班，也從橡樹林中飛出來，同樣大了十倍。
它是自由意志的集合體。
在現實世界裡，自由意志虛無縹緲，但是在琥珀夢境中，自由意志卻無比凝實。
“賽班，感覺如何！”羅素坐在王座之上，招招手，示意賽班飛到自己面前，然後笑着問道。
賽班放大了十倍，已經不適合落在手上。
它靜靜懸浮着，臉上的五官愈發清晰，聲音卻不再像之前一樣怪異呢喃，而是變得格外清脆，帶有小孩子的純真：“我成了夢境的一部分。”
“你變得更真實了。”羅素說道，“以前的你，像是一團亂七八糟的意念集合體，現在的你，纔算是有了獨立的‘人格’，或者‘妖精格’。”
“是的，現在的我，纔是真正的妖精。”賽班回頭望了一眼橡樹林，“我已經不需要樹林作爲我的載體，我就是我，一個活生生的妖精。”
“是規則在融合。”羅素敏銳的察覺到，妖精賽班發生變化的背後原因。
妖精本就是一種規則的化身。
而琥珀夢境更是規則的體現，彼此交融之後，便產生了不可捉摸的變化，塑造了一個更加真實的個體。
“琥珀夢境，或者說雪糕，代表着夢境、希望和未來，那麼妖精賽班，或者說自由意志，又代表着什麼？”羅素心中閃過念頭，“自由、集體……以及幸運？”
念頭一閃而過，羅素沒有糾結。
而是繼續與賽班交流：“你現在還能回去嗎？”
“似乎並不能了，但是這片琥珀夢境我很喜歡，住在這裡或許會是個好選擇。”
“歡迎。”
“另外，我又有了妖精的祝福，羅素，你還需要嗎？”賽班忽然咯咯笑道。
“當然。”羅素來者不拒，薅羊毛的機會他可不願錯過。
“這是一朵搖曳風鈴，吞下它，你就能知道所有的妖精，都藏在哪裡。”賽班隨手一變，便有一朵小花出現在手中，花朵呈現鈴鐺的模樣。
“吃下它，就知道所有的妖精藏身之處？”羅素大喜，立刻一口吞下。
沒什麼感覺。
但似乎又多了一點什麼感覺，像是一陣風吹過，他對風有了更細微的瞭解。
他看向地面上的橡樹林，每一棵橡樹都纏繞着風，這風就像是一道細線，一端系在橡樹上，一端延伸向濃霧之中。
“那麼，再見了賽班。”羅素細細體會一番，與妖精賽班告別，“我和雪糕就住在夢境火山，看到那棵發光的大樹沒有，一直走，歡迎你去做客。”
回返琥珀大樹。
羅素迅速回歸現實之中，依然出現在那片橡樹林，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看到每一棵橡樹上，都纏繞着一股風。一端系在橡樹上，一端延伸向未知。
“哈佩。”羅素呼喚一聲。
哈佩站在橡樹枝椏上，不明所以：“怎麼了，羅素。”
“你理解風嗎。”
“我是風暴之主，我當然理解風。”哈佩略顯倨傲的說道，風元素之力就在它的雙翼之間。
“不，你不理解風，風是自由的橋樑。”羅素謎語人一般，隨口說了兩句，“接下來我會做個實驗，讓你看到真正的風，是什麼樣子。”
雖然是晚上了，但羅素還是找來了一羣人。
爲首之人便是莫利斯管家，他跟着羅素來到橡樹林之中，不是很明白：“老爺，橡樹林怎麼了，這幾年橡樹林長勢不錯，但是橡果產量一般般。”
“彆着急，莫利斯。”羅素笑着說道，“對了，如果你離開雪茄行宮的話，雪茄行宮不會亂了吧？”
“啊，老爺，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莫利斯大驚。
“沒有，安心，只是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羅素示意莫利斯管家摸上一棵橡樹，“仔細想一想，想着琥珀夢境，你不是去過嗎，就想那裡。”
“想着琥珀夢境？”莫利斯訝然，他之前通過做夢的方式，去過琥珀夢境。
所以很快就想象起了琥珀夢境的樣子。
下一秒鐘。
他的身體連同觸摸的橡樹，就這樣突兀的消失，僅僅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大坑。
“啊！”城堡裡的幾名僕人，慌忙叫喊。
羅素做個手勢：“別驚訝，莫利斯只是去了琥珀夢境，接下來輪到你們了，選擇一棵橡樹，一個一個摸上去，在琥珀夢境中集合，等着我。”
“是，老爺。”知道是去琥珀夢境，這羣僕人不僅沒有慌亂，反而驚喜連連。
琥珀夢境人盡皆知，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就是天堂一般美好的世界。
只有少數大人物可以進去。
看着僕人們隨着橡樹，一個接一個消失，羅素這纔看向哈佩：“感受到了嗎，這纔是真正的風。”
“那不是風，那是規則。”哈佩的目光閃亮，“羅素，你已經掌握了新的規則之力？”
“不是我掌握，是妖精們天生就掌握規則，只是現在規則更加具象化了。”羅素搖搖頭，“而我，只是吃了搖曳風鈴，獲取了規則的一點點權柄而已。”
他咧嘴笑道：“試驗已經成功了一半，我再去琥珀夢境中看看！”
倏忽，人再度出現在夢境火山，騎上小夢龍，直奔琥珀夢境的邊界而去。
路上他發現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琥珀夢境從中央到邊境，大幾百公里的距離，莫利斯他們想要靠雙腿行走，這得走多少天才能到琥珀之城？”
而且路上還有野獸、毒蟲，這羣僕人可沒有什麼野外生存能力。
“嘖，莫利斯他們要吃一番苦頭了，不過還好，橡樹林那麼大，我還能再送一羣騎士進來，護衛着他們前往琥珀之城……以後，莫利斯就在這裡給我管家。”
抵達邊界，看到了十倍之大的橡樹林。
莫利斯管家等人，正聚集在橡樹林中，神情愜意的互相聊着天，能進入琥珀夢境，僕人們相當興奮。
“啊！”
“夢境遠古巨龍！”
“是夢境冕下！”
僕人們見到羅素騎着小夢龍到來，紛紛跪倒在地，迎接羅素和小夢龍。
“都起來吧。”羅素揮揮手，目光看向這片橡樹林，可以敏銳的感覺到，有幾棵橡樹上纏繞的風，已經消散，也即意味着這幾棵橡樹真正落地生根了。
同一棵樹，不可能既長在現實世界，又長在琥珀夢境中。
不過試驗還未結束，羅素又吩咐道：“莫利斯，你再摸一棵橡樹，不是這棵你摸過的，摸旁邊的一棵，然後想象雪茄行宮……唔，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