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女人頓了一下,說道:“那些人類,是爲了奪取血池後準備的容器。”
“容器?”
諸葛雲略有些驚訝,莫非血族要像打包帶走一樣,把這些人用來裝血池的能量?
“是的,我們血族有自己的轉換秘法,那些人類,已經被種上了‘血種’,那是一種能在血池能量充盈後,被人類轉化的手段。”
血族女人聲音很小,有些畏懼說出這些話。
“你叫什麼名字?”漠然的聲音,從諸葛雲處傳來。
“我、我名字?”血族女人有些詫異,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艾文娜在一旁插嘴道:“她是維羅妮卡領主的親衛兵,應該只有代號,沒有名字。”
諸葛雲點點頭,說:“那你的代號是什麼?”
“我叫索寞納斯17號,一直以來,領主大人……叫我17。”
“索寞納斯17號?看來你們的領主,把你們當做花來對待啊。”諸葛雲淡淡一笑,擡頭看了一下雪山之巔的明月。
“額,好吧,就叫你17號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原先應該也是一名人類,被維羅妮卡初擁所轉化的。”艾文娜星眸一閃,盯着她說道。
她曾聽說,維羅妮卡這些年,從人類中非常謹慎的選擇了很多初擁對象,並把他們作爲自己的奴僕。
“那麼,你人類時候的名字叫什麼?”諸葛雲問道。
“人類的名字?我、我原來是一名人類嗎?不可能,這不可能……”
17號聽到艾文娜這麼說,眼神忽然變得空洞,立刻感覺到頭疼欲裂,身體不住地顫抖,咕咚一下癱坐到地上。
她向來很自豪身爲一名血族,並把人類看做是劣血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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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自己竟然是人類轉化來的?這個憑空而來的結論,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艾文娜冷冷地瞧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哼——你只不過是在被維羅妮卡轉化後,抹去了記憶而已。很多血族跟你一樣,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曾經是名人類,我原本是人類嗎?哈哈!哈哈哈……”
此刻,她開始狂笑不止,曾經堅定的信仰一下子崩塌了。
晶瑩的淚珠打溼了她的眼睫毛,笑中帶淚,語調也激昂了起來。
諸葛雲漠然看着她,當然能理解她此刻的心境。
血族擁有強大的生命力,身體壽命也能遠遠超越人類,幾乎可以說是不死不朽的存在。
在人類並不算漫長的進化過程中,穩定基因的形成不算複雜,相比血族和狼族的基因,也尚有缺陷。但,人類的基因是具有極大可塑性的,是一切碳基生命進化起點的培養皿。
在地球上隱藏的無數秘密中,創生的密碼到底是什麼?這纔是讓諸葛雲最想了解的。
血族的女王,顯然是對血池能量暌違已久了,此次行動也是志在必得,但她爲什麼不親自來奪取?
17號忽然擡起頭,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她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無上大能者,跟隨他,絕對是件幸運的事。既然如此,她還要追求什麼“血族”的身份呢?
“這麼說來,你們應該是知道的,狼族爲何在此守衛血池?”諸葛雲淡淡一笑,並不催促,等着她繼續說。
艾文娜心裡一緊,忽然想到了,狼族還在城堡裡守衛。
這是多麼諷刺啊,強大如血族竟然沒料到,在還未進攻城堡與真正的對手交鋒之前,只憑一個年輕人,血族就被全軍覆滅了。
“大師,關於狼族誓死守衛的原因,我知道得也不多。但是,他們應該會在今晚有‘血月儀式’,我們的計劃,要在血池能量最大化時奪取它。”
諸葛雲聽後隨意一笑,道:“看來,你們並不瞭解真正的原因。好了,你們2個,今後要稱我爲主人,聽明白了嗎?”
“是的,主人。”17號和艾文娜都異口同聲。
“主人,我估計紅女王那邊,很快就會察覺到這裡發生的事情。要知道,維羅妮卡可不是一般的血族,她是血族領主,在某些方面與女王有精神感應維繫着。”
艾文娜有些惶恐的說道。她甚至想到了,紅女王會因此事的失敗而震怒,進而派更多的殺手來絞殺她。
“呵——無妨,你們按我說的做就好了,別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諸葛雲嘴角一翹,對她的話顯然並不放在心上。
其實他心裡巴不得紅女王會派人來找他,這樣到省卻了很多麻煩。
“你們把這些人類弄醒,然後帶着他們,跟我去城堡裡面。”
“主人!您要去、去找那些狼人嗎?”17號眼神裡充滿了恐懼,諾諾地說道。
艾文娜也懷疑自己聽錯了,血族就在剛纔,屠殺了多少狼族的哨兵啊。她們就這麼貿然進去的話,豈不是要被狼人們撕成碎片?
這個被她們稱爲“主人”的年輕人,莫非真的是與那些狼人交好的高人嗎?或者說,他是狼人們請來的幫手?
就算如此,狼人一族對血族的仇恨,已經深入骨髓,不知道是沉澱了多少個世紀的無邊深仇。
可以說,自打這兩個種族在這顆星球上出現以來,從未停歇過的血海深仇。
諸葛雲輕描淡寫的看了她們一眼,當然明白她們此刻心裡的想法,不覺有些好笑。
“聽着,你們倆是我的人,‘主人’2個字,你們以爲是白叫的麼?”
他的黑髮飄舞,周身孕育出強大的靈力,籠罩住她們,說:“我的話,你們不用懷疑。好了,別再廢話了,按我說的做。”
艾文娜和17號,周身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這種壓力似乎具象化了一般,如大山壓在肩頭,根本無法抵抗。
這個擁有神一般手段的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
山巔升起的月光籠罩着廣袤的森林,透過密密的樹枝,可以看到在衆多荊棘和薔薇的簇擁下,矗立的古老城堡透出黃色亮光——那並不是紫砦中的微弱燈火。
在這座陰森的城堡中,盛開着許多不知名的植物,白色的薔薇似乎跟外面那些平常所見的不太一樣。
花朵上面有一些像血絲般的紋路,蔓延到其雪白的花瓣上。
白薔薇在月光下帶着清冽的微笑,綻放得分外妖嬈,但卻讓人感覺單純得令人嚮往。花瓣上顯露出雨水過後,留在其上的晶瑩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冷色調光暈。
另一種名爲顛茄的植物,在庭院的角落裡生長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經爬上了古堡的石階。其莖葉都含有生物鹼致命毒素,但是狼人們爲何要在這裡種植這些奇花異草,並無人知曉。
此刻,在“紫砦”地下大廳中,路波斯將軍的額頭上汗水滾滾而下,身上被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籠罩。
他的身體已經在月能的灌注下變形,帶着濃密漆黑剛毛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斷裂的皮膚表面,像乾涸的土地一般,甚至可以看到粗大的血管在皮膚下奔流。
他的軀體變爲了體型碩大的黑色野獸,像一尊黑鋼鍛造的鐵塔,但是其理智的觸角,依然在堅定的頭腦中保留了下來。
暗紅的血霧之中,竟然有一些穿透性極強的藍色光暈流轉,與血霧一起,混合成黃色略帶些嫩綠的光芒,蔓延向每一個此地的狼族人。
路波斯手中,握着一個滿是尖刺的古怪器皿。身邊的每個族人,都爲這個器皿注入了自己的鮮血。
此刻,那個器皿的表面有無數道紅色在爬行。
他用堅強的意志力,抵抗着侵襲而來的巨大能量,似乎稍一放鬆,他的思維就會被無理性的野獸本能所佔據。
今晚遇到的那個神秘年輕人說了,外面那些血族的事情不用他擔心,只管進行他的儀式。
“血月儀式”的成敗在此一舉。
“乎!乎!”
他大口喘着粗氣,皮膚上的碎裂紋路越來越多,感覺身體快要達到能量頂峰了。
體內的能量飛速流逝,正在被那個古怪器皿的能量所抽取,他的身體,如同一座能量架起的橋樑,連接着月亮與那器皿。
崩裂的皮膚,雖然在無比強大的再生之力下,時刻被修補,但是絕對趕不上損壞的速度。
所有狼族都圍成了一個圓圈,每個人的手都牽着手,身上飄出紅色的血霧。
每個狼族人的身體內,都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
皎白的月光,讓他們的血液狂躁不已。用血脈鑄成的紐帶雖說牢不可破,但是在今夜即將經受巨大的考驗。
路波斯將軍站在金屬的井蓋邊緣,腳步緩緩移動,暗紅色的血液正在一滴滴落下。他需要在這個直徑7米的金屬邊緣,均勻地塗滿血液。
每一滴狼族的鮮血落下後,都開始蠕動着、匯聚着,爬向那4個長條形的機關。
在這個奇特、古老的儀式中,只有他需要全程保持理智,因爲血液的淬鍊需要他來引導,其他族人,哪怕發瘋一兩個也沒所謂。
整個大廳中都被血霧和月光籠罩着,淡黃色的光芒逐漸轉變爲紅色,這月能太過強大。他開始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滿月的能量穿透了他的軀體,裂膚之痛影響了其思維能力。
“嗡——嗡!”
金屬井蓋開始協調振動,大廳裡不斷傳出某些族人淒厲的嚎叫聲。
“咣噹!”
一個狼族的青年抵受不住了,倒頭栽向地面。
口吐血沫,四肢抽搐着,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除了腿部還沒有完全變形爲狼,其它地方都長出堅利的鬃毛。
“都給我頂住!否則,你們都將被獸性控制,再也無法變回人形!成爲沒有思想的野獸!”
路波斯怒吼着,向那幫狼族咆哮道。
雖然他知道,這種警告也許早已無濟於事。因爲,就連他自己也已經幾乎抵受不住,幾乎要崩潰了。
他在儀式即將告成時,意識漸漸離開了軀體,頭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那是被稱爲“抗原實驗室”的地方,在距今400多年前,前文明最輝煌的時代。
“是的,他在那些實驗室裡復甦了我們,這讓我想起了被尖端科技——那些鋼鐵和火焰保護的溫暖感覺。”
那個人,在他們一族最後的時刻,拯救了所有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