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以爲自己聽錯了,意識根本沒轉過來。
直到看見羅澤希爾背上那道醒目的傷口,回想起諸葛雲剛纔說的打蒼蠅的事,這才忽然搞明白了一點點。
“可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昆塔莎問道。
“在你昏迷的時候我解讀了守衛封存的記憶,瞭解到很多關於這裡時間的信息,這就是此地真正的用途。”
“你的意思是,這裡的時間是可以改變的嗎?”昆塔莎感覺有些凌亂了。
“是的,你可以這麼理解。”
“可是爲什麼要改變時間?”
“因爲時間是……”諸葛雲臉龐抽搐了一下,道,“時間可以控制演化的進程,是必要的工具。”
“誰在控制演化進程?你麼?”
諸葛雲冷哼一聲,“就算是吧。”
“我的老天!這麼說……你、你現在竟然有了控制時間的能力?”昆塔莎徹底震驚了。
“只在此地有效,前提是,除非我能完全控制此地的末日時鐘系統。”
諸葛雲似乎很大方的承認了,還直白地說道,“不過,我認爲你說的也是對的。”
“我說的是對的?你指哪方面?”昆塔莎無比詫異,極力地回想着自己說過什麼。
“末日時鐘是這裡的核心繫統之一,恐怕它已經跟這座黑塔融合在一起了。那是大系統裡的一個重要核心,必不可少,所以你說的拿不走它是對的,那東西還是留在此地更好。”
說完諸葛雲微微嘆了口氣。
他本想告訴昆塔莎一些事情,但看到他茫然的樣子,也不想多說了,只是講了一點他獲得的信息。
昆塔莎聽完後又迷惑了,大腦茫然一片,徹底搞不懂諸葛雲在說些什麼。不過,好在他關心的也不是這些,既然諸葛雲說不拿走這裡的任何東西,那他也就放心了。
畢竟對方說過,不管怎樣他的許諾也不會變,不如問問他關於這件事。
“那你……之前的許諾沒變吧?”昆塔莎試探着問道。
“這些信徒們嗎?當然,這是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東西。”
實際上,諸葛雲早就看出來了,昆塔莎的這些信徒們都是上古人類中的精英。
他們的靈魂之力何其強大,被昆塔莎附靈之後也近乎於不死之身。但是,由於長期被黑塔散逸的能量侵蝕,他們的身體仍然產生了某種變異,基本上脫離了人類形體,脖子上甚至長出了鰓。
爲了避免這些人被更黑暗、更古老的力量捕獲,諸葛雲必須要幫昆塔莎喚醒這些信徒,讓他們的意識重新歸於掌控。
所以,恢復昆塔莎的力量,讓其擁有一支能聽命於自己的軍團,自然也是義不容辭,正是諸葛雲計劃的一環。
看到昆塔莎疑惑的樣子,諸葛雲對他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絕不食言,這裡蘊藏着許多更有用的知識。我可以修改‘末日時鐘’編譯器的頻率,讓它比某些神器更強大,如此一來將徹底喚醒你的信徒。”
“你能喚醒我的信徒?”昆塔莎吃了一驚,呼吸也急促起來,“全部的?”
“當然,全部的。能力麼,至少就跟她一樣。”
昆塔莎看諸葛雲盯着自己,低下頭道,“你是說羅澤希爾?”
“沒錯。”
諸葛雲點點頭,古井無波的目光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他能感受到昆塔莎的用心,爲了附靈羅澤希爾,他耗費了自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把力量分給對方。
但只區區一個附靈之軀就讓他如此傷筋動骨,不僅手段落後,效率還這麼低級,可見一斑,他是當真的沒有找到竅門。就好像自己明明守着一個聚寶盆,卻跑到外面去要飯。
簡直太可笑了。
不過既然諸葛雲知道了這些秘密,當然不會聽之任之。接下來,他準備了一個計劃,並簡單向昆塔莎解釋了這麼做的原因。
中央黑塔,是鳥人們當初來到地球后建造的“氣候控制塔”。
這種裝置能汲取地脈能量,改變地球環境,併爲他們開展“創生實驗”提供巨大能量。
所有地球上的1143座黑塔,都是這七座中央黑塔的翻版和延伸。它們既是一體兩面,也是休慼相關的存在。在太古時代的地球,這些黑塔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能量網絡。
每個中央黑塔內部,都有一個連接能量網絡的控制核心,這個核心就是後世所謂的神器,被稱爲“末日時鐘”系統,其中一項功能就是控制時間。
而時間,正是生物演化的重要基礎資源。
通過刻意的控制時間,縮短演化進程,可以模擬出鳥人們需要的演化結果。但是這種時間控制的能力,只能存在於中央黑塔中。
“末日時鐘”的功能非常強大、複雜,在鳥人族整個創生計劃裡,絕對不止掌控能量和改變時間這麼簡單。它,甚至可以用來計算下一次巨大災難降臨的時刻。
通過解讀“守衛”留下的封存記憶,諸葛雲得知,原來 “創命之間”裡還留有一部分很重要的資料,這些資料與中央巨塔網絡相連,那就是當初尤爾金和其它鳥人規劃的——生物基因演化圖譜。
這份基因演化圖譜,記載了上百萬種最初設定好的原始基因數據,後世的一切生物都來自於此,是鳥人們“創世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
生物進化來自於適應地球生存的自然結果,這種自然必然擁有自我調節的功能,那就是基因突變——更好適應自然的物種會被保留下來,繼續繁衍。
但是爲了控制演化的幅度,基因的遺傳片段上,又會存在強大的基因鎖,防止某種生物在適者生存的自然環境中無節制的爆發突變。這種基因鎖一旦破壞,就會產生連鎖反應,讓生物體內正常細胞的分裂增殖,誕生出突變且無限增殖的細胞——癌細胞。
在相對“和平”的時期,這些基因鎖不會突然解開,但在某些極端惡劣的環境中,比如:長達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冰河期,基因鎖就有可能自動解開,爲的就是產生突變,繼續進化,應付極端環境。
就像人類的和平期和戰爭期。
戰爭期短暫,但是推動文明迅猛發展;和平期漫長,沉澱文明的種子。在沒有外來因素的刺激下,人類文明很可能會因爲發展滯緩而被最終淘汰,自我滅亡。
但過於極端的環境,也會出現同樣效果,令種羣滅亡。
所以,這看起來這是個悖論,但如何掌握好其中的“度”,纔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