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意外狀況並沒有讓杜遠之亂了陣腳。
只見他直接接過了高嶺城牆頭的指揮權,然後高聲喊道……
“不用管別的,所有三弓牀弩全部集火攻擊對面的攻城牀弩和投石車,回回炮換上碎石散彈,攻擊目標爲敵方的主力部隊!”
“同時弓箭手部隊和弩兵部隊做好準備,只要對面主力部隊一進射程,就開始進行火力壓制!”
杜遠之命令的下達,讓牆頭上的士兵們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對方這‘大推進’一般的攻城方法,說白了就是在擾亂他們,同時也是在給他們施壓,讓牆頭上操作守城器械的士兵不知道該打哪個纔好。
想要破解倒也簡單,只要穩住就行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作爲守城方,他們本身就有城牆優勢,實在是沒什麼好怕的。
距離的拉近讓這場戰爭正式打響!
高嶺城的牆頭之上,一架架三弓牀弩瘋狂開火,試圖摧毀想要威脅到他們的敵方攻城器械。
像這種目標明確的打法讓位於後方的奧文明確的意識到,自己的‘大推進’貌似並沒有對眼前的這支守城部隊起到多少擾亂作用。
不過並沒有什麼所謂,大不了拼硬實力,對於自己的攻城大軍,他還是相當自信的。
雙方的三弓牀弩,正在對彼此進行着瘋狂的遠程打擊。
一時之間,倒也很難說誰更佔上風。
而在這期間,歐羅巴人的主力部隊亦是高舉着盾牌,穩步朝着高嶺城發起推進。
在等到對方的主力部隊進入他們的射程範圍之後,佈置在高嶺城牆頭上的回回炮終於開火,鋪天蓋地的石彈雨,直接化爲了強大的壓制力,朝着城外的敵軍砸了過去。
同時,牆頭上的弓箭手和地精弩兵們亦是不甘示弱的先後動手。
不得不說,這一份遠程火力簡直驚人,讓原本信心滿滿的奧文都升起了一股壓力。
不過這還並不足以將他嚇到。
他麾下的步兵部隊,基本都是由大盾兵和兼具了攻守平衡的盾斧兵組成的。
每一名士兵都配備了裹着鐵皮的盾牌、頭盔等防具,這一切都是爲了能讓他們頂着對面的遠程火力衝上牆頭。
只要將距離拉近到那個地步,對面的後排部隊基本就廢了。
當然,在那之前,他自己的後排部隊也會不遺餘力的給主力部隊打掩護!
“弓箭手部隊,全體放箭,壓制牆頭!!”
奧文抄着一口口音濃重的歐羅巴語大吼着。
席捲的箭雨,直接朝着高嶺城的牆頭飛去。
與此同時,進入了攻擊範圍的投石車,亦是開始快速的投擲起了一塊塊個頭十足的巨石,並在轟擊對面城牆的過程中,不停的發出劇烈的悶響。
“需要我帶兵出城迎擊嗎?”
看着城外越衝越近的入侵者,郭振快速的衝着杜遠之問道。
“暫時不用,入侵者的兵力壓過我們,出城迎擊必然會造成不小的兵力傷亡,死守城牆,對我們比較有利。”
在說話的同時,杜遠之快速的朝着一旁的士兵們下令。
“做好投擲滾木和擂石的準備,還有注意對面搭上來的雲梯!”
說話間的工夫,敵方的主力部隊就已經衝到了城下。
牆頭之上,早就等在那兒的守城士兵們,果斷遵照杜遠之的吩咐,以滾木和擂石招呼上去。
在這期間,對方的雲梯亦是大量的搭上牆頭。
注意到這一塊的士兵們第一反應就是將這些雲梯推下去。
然而事實卻是沒那麼簡單。
他們發現那雲梯的一端固定着一個金屬質地的彎鉤,在搭到牆頭上的同時,那彎鉤就猶如鉤爪一般扣在了他們的牆頭上。
再加上雲梯的下方還有數名士兵扶在那裡,一時之間,想要將雲梯推倒也是沒那麼容易。
那些歐羅巴士兵們單手持着盾牌,在雲梯上快速的攀爬着,讓他們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在短時間內,就逼近了戰火連天的牆頭。
意識到這一情況的杜遠之,自然是連忙示意牆頭上的步兵部隊衝上去迎擊。
藉着大量的雲梯,大量的歐羅巴士兵不斷的衝上牆頭,一場牆頭混戰就此展開。
一整個局勢,完全陷入了一種互相消耗的僵局。
這場激烈的攻城戰一直打到傍晚時分,才以入侵者一方暫時撤退告一段落。
夜色漸深,高嶺城軍營的作戰會議室內依舊亮着火光。
杜遠之眉頭深鎖看着眼前的戰後統計。
照理說,經歷了這麼一場激烈的攻城戰,對方攻城部隊的傷亡數字應該絕對小不到哪裡去纔對。
然而事實卻是與杜遠之預期的完全不符。
在戰後清理戰場的過程中,發現敵方士兵的屍體數量,比他預想的要少了太多!
“鐵皮……”
此時此刻,杜遠之手裡拿着的,是一頂敵方士兵的頭盔。
在入手的瞬間,他能明顯的感受到一股金屬的質感。
按照城內工匠的說法,敵人是裹了一層鐵皮在防具上面。
這種做法並不複雜,但卻是有效的增加了這些防具的防禦能力。
這一戰,對方傷亡數字如此之小的主要原因,顯然就是這個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奧文非常注重士兵的‘防禦力’,亦或者說是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
一個士兵,只有活着才能創造價值,死了還能有什麼用?
也正是因爲這個觀念,所以他麾下的軍隊,基本都是以盾兵爲主的。
而與此同時,雖然已經入夜,但入侵者的野外營地之中,卻依舊是一片通明。
隨軍出征的工程兵們,正在對白天損壞的攻城器械進行連夜修理。
醫療兵們也正在爲受傷的士兵處理傷口。
營帳之中,脫掉了那一身厚重的盔甲,此時的奧文正一邊吃着軍糧,一邊眉頭微皺的看着手裡的傷亡報告。
這頭一輪攻城戰的傷亡,比他預想中的還要高上一些。
對面的守城火力,的確是有些兇猛。
自己這一回,說不定是挑中了一塊硬骨頭。
不過這第一場,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場帶有試探性的前哨戰罷了。
在摸一摸對方底細的同時,消耗一下對面的守城資源纔是他的目的所在。
這是一場以一個月爲時限的戰爭。
目光得稍微放的長遠一些,要一步一步的往後算。
而這一波的殺手鐗,現在顯然還被他牢牢握在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