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對北方人來說,南方沒有冬天,但那一股子深入骨髓的溼冷卻更加讓人不適應。
現在是一月下旬,在不計成本的經過兩個多月重複試驗組裝,第一臺原型機被成功製造出來,實驗室正式走向正軌。
“保存數據,換上布魯克海文實驗室的加速部件,溫度穩定在58000攝氏度,繼續進行試驗。”
原型機內部等離子體溫度達到了58000攝氏度,蘭州重離子中心的加速部件發射的氦3原子,已經無法穿透原型機內部的等離子體,剛進去等離子體後就被衝散化爲一體。
陸毅的實驗思路形象點形容,原型機內部的環形等離子體就像一條河流,通過對河流發射多枚子彈穿透過去。
然後收集子彈穿透後的軌道變化,力道變化,角度變化,子彈穿透過程中和水流碰撞時發出的波動,從而分析出這條河的內部信息。
溫度越高,離子的相互運動越強烈,這可以比喻爲水流就越湍急。
當水流湍急到一定程度,手槍發射的子彈就會被沖走無法穿透水流失去了探測意義,這時候就要換上發射強度更強大的發射器,把手槍換成高射炮。
“陸陸,小夢那邊發來消息,確定隨溫度和密度的變化,等離子體內部湍流現象發生了變化,這個變化遵循流體力學,但卻沒找到低溫低密度和高溫高密度湍流現象之間的聯繫。”
這時,一直負責和林夢那邊溝通研究等離子體湍流現象的張晴拿着平板走了進來,上面顯示出和林夢的視頻通話。
“這個情況早有預料了,真要這麼簡單可控核聚變中的等離子體就不會屬於探測盲區。”
聽到這個早有預料的壞消息,陸毅揉了揉額頭接過平板:“先把數據分析報告發我手機一份,然後把所有數據備份,我讓人接你回實驗室這邊,那邊的超算租期明天就到了也該換給人家了。”
“嗯嗯。”
視頻那邊林教授乖巧的點點頭,示意旁邊的學生給陸毅手機發送一份最新的數據分析報告。
實驗室正在建設的130000TFlop/s超算還沒有建設完成,但實驗已經開始了,龐大的數據量根本不是人腦能夠運算的,陸毅只好找了羊城本地一臺超算租了下來。
叮咚!
口袋中定製手機響了下,2.3G的分析數據不到1秒鐘就發送了過來。
5G的理論下行速度達到了10G每秒,等同於下載速度1.25GB每秒。
當然這是理論峰值,實際上5G下載速度能達到300M每秒那都已經是住在通信基站了。
隨12月份通信網絡更進一步升級,在陸毅的要求下羊城的通信網絡率先完成整體升級,接入了陸毅的壓縮芯片後網速直接提高了8.6倍。
當然普通手機受到性能的限制不可能達到陸毅的定製手機這麼猛,但普遍下載速度也是達到了差不多1G左右,吊打升級前的5G網速。
通信網絡在升級,公司的芯片出貨量也是節節高升,每枚芯片出貨價208元但給華爲那邊的訂單價才28元,妥妥的壟斷生意好賺錢。
當然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利潤,實際賬面上這款芯片還有百分之70多的研發成本,賬面上的毛利潤也不過是百分之20,是行業毛利潤的平均值。
在華爲、移動、電信入股後,陸毅的股份已經被壓縮到百分之28.5。
雖然付出了大部分股份的代價,但也讓公司的壓縮芯片徹底成爲行業標準,在未來就算有其他公司開發出壓縮比率差不多的算法,他也不可能介入通信領域。
5G時代是物聯網時代,除了手機終端和通信網絡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物聯設備也都需要基帶芯片和這種壓縮芯片,剩下百分之28.5的股份足以暫時支撐陸毅的研究揮霍。
“58000攝氏度試驗第二次!”
原型機更換好加速器後,第二次試驗開始。
每一次試驗都有損耗,發射強度越高的發射部件也就越貴,能夠節省的資金陸毅還是會節省。
所以低強度的試驗採用蘭州重離子加速部件改造成的加速器,高強度的試驗則更換成布魯克海文實驗室的,至於最後CERN的加速部件則還沒有使用過,因爲現在試驗的發射強度達不到那個需求。
電流通過電容器發生能量蓄積,強大的電壓涌向加速器被轉換成磁能對內部的氦3原子進行加速,瞬息間向原型機內溫度穩定在58000攝氏度的等離子體發射過去。
大量氦3原子依次被髮射進等離子體中瞬間就發生了電離,一部分電子散逸脫離束縛,剩下的氦離子依舊一往無前的往前衝,沿途不斷和原型機內的等離子體離子發生碰撞發出波動信號,最終穿透等離子體撞進另一邊的靶向材料。
嘀嘀嘀......
實驗室內部的屏幕閃過大量數據,這是原型機內裝配的探測儀器檢測到氦3離子和等離子體的碰撞數據,包括最後氦3粒子撞進靶向材料瞬間的撞擊強度,速度,撞擊角度等等數據。
YES!
二次試驗成功,研究員連忙保存數據,檢查原型機和加速器的狀況,然後逐步關閉原型機,加速器,更換損壞的設備部件。
“現在每次試驗損耗的設備部件有點兒多啊,將近10萬一下子就沒了。”
站在陸毅旁邊,張晴看着損耗被拆下來的設備部件,感覺有些心痛。
隨試驗的強度和溫度的不斷提升,每一次試驗部件的損耗也越來越大,一些在30000攝氏度能夠使用20次的部件,溫度提高到58000攝氏度可能進行5次、6次後就損耗報廢了。
可以預見,當原型機的等離子體溫度提高到幾十萬攝氏度,一次試驗的成本將不下數百萬。
“原型機的水冷偏轉器不行,透過磁場散逸出來的高溫粒子對原型機的外壁傷害太高了,我已經讓雅珊用小夢的名義聯繫國內的EAST核聚變項目,看看能不能找他們借幾個專家對我們的偏轉器乃至原型機結構進行改良。”
陸毅在旁邊點點頭,這錢燒的他也有些心疼。
現在一次試驗還只是一輛普通轎車,後面將會演變成一次試驗一輛好車、豪車、乃至一次試驗就是羊城的一套房。
磁場對等離子體的束縛並不能盡善盡美,總會有極少數的高溫離子穿過磁場束縛照射到外壁材料從而造成損傷。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就跟太陽也不可能把它的等離子體完全束縛住一樣。
研究等離子體湍流現象的意義也在於此。
只有掌握了等離子體湍流內部的離子運動規律,那仿星器乃至托克馬克就能通過改良結構更加優化的束縛住等離子體,減少乃至避免離子穿透磁場對外壁材料的損壞,從而提高可控核聚變裝置的放電時間乃至長期永久穩定的放電。
沒有任何一種材料能夠承受去千萬攝氏度乃至億攝氏度的離子的照射,這個問題不解決註定可控核聚變無法長期長時間的穩定運轉。
“下一次試驗,溫度不變,發射強度提高百分之30進行數據採集。”
跟張晴聊了幾句,把最新的試驗數據交給她進行初步分析,陸毅開始安排58000攝氏度的第3次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