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綁着繩子,下邊兒掛着春妮兒,根本就沒辦法閃躲,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石頭!
但就在對方朝着我砸落的瞬間,那鬼猴子忽然出現在了肖磊身後,一躍直接就咬在了肖磊舉着石頭的那條手臂之上,而且把肖磊拽得往後倒了下去!
一看到那鬼東西出現,肖磊當即驚叫着掙扎了起來!但那鬼猴子,卻似乎對獵物的掙扎很是興奮一般,雙眼死死的盯住了肖磊,一口又一口的在他身上咬着!就好些一隻捉住了老鼠的貓,非要把獵物玩弄致死再吃掉一般!
姥姥曾經跟我說過,越是有靈性的東西,越是不容許異類直視自己的雙眼,對於它們而言,那是一種挑釁。相反的,你表現得越是卑微,對方攻擊你的可能性就越小。
現在我身上掛着春妮兒,爲了不讓她受傷,我也只能是死死的伏倒在了地面上裝死。
大概幾分鐘後,肖磊的呼喝聲終於停止,而那鬼猴子,則是拖着肖磊的屍首緩緩的朝着之前那灌木叢裡移動了過去。
直到確定周圍已經沒有了異常,我這才重新站了起來開始拉繩子。
然而,春妮兒在上來後,卻是立馬驚恐的尖叫了一聲鑽進了我懷裡!
回頭望去,那鬼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又出現在了我的身後!而且就那般悄無聲息的望着我的一舉一動!
在我看到它的雙眼時,它也立即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朝着我撲了上來!
見狀,我趕忙的推開了春妮兒,轉頭就要朝身後的灌木叢裡逃!
但這鬼東西實在太厲害,我還沒跑幾步,就被它跳起一腳給踹趴在了地上,緊接着,又像上次一樣,那腥臭卻又溫熱的氣流,就呼在了我的脖子上。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這個時候,我的前方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隻黑貓。
那黑貓雙目炯炯,看上去十分兇悍!最重要的,是那黑貓的尾巴上,竟然纏着姥姥的紅頭繩!
而那鬼猴子,在見着黑貓後,卻如同見着了老虎一般,當即嚇得尖叫着逃了出去!
雖然姥姥不准我碰她問米的東西,但有些東西,卻也會解釋給我聽。
就如這黑貓,以姥姥的話說,貓類天生屬陰,是用來溝通靈界最好的媒介,特別是黑貓,假以報酬,甚至是能幫人做事!
不用說,這隻黑貓一定是姥姥派來救我的了。
但一想到姥姥爲了我問了米,我這心裡就一陣的內疚。
之後,直到我們所有人都從洞裡爬了上來,那一直守在旁邊的黑貓,才轉頭朝着下山的方向走了出去。
有那黑貓帶路,路上沒再出現什麼異常,等到我們看到村子的時候,已經又是入夜時分。
一見到春妮兒回家,春妮兒的父母歡喜得跟個啥似的!而姥姥,則是在餵了那隻黑貓些什麼東西后,就頭也不擡的轉身回了家。
我知道自己闖了禍給姥姥添了麻煩,耷拉着腦袋老老實實的跟姥姥回了家。
原本我以爲怎麼的也要挨頓揍,卻不想姥姥什麼也沒說,就只是把我拉到了自己牀前,就一邊摸着我的腦袋,一邊看着我,也不說話。
良久,我才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姥姥,我知道錯了,您就罰我吧!衝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聞言,姥姥的臉上依舊是那麼的慈祥,“唉……傻孩子,我老婆子拼了命的想多活幾年,還不是因爲放心不下你?你能回來就是最好的,反正我老婆子也是時日無多,又怎麼會在乎這個把月的壽命?”
一聽到姥姥說爲了我的事兒被減掉了個把月的陽壽,我的心裡當即就像是被紮了一刀一樣,眼淚忍不住如決堤般的涌了出來!
“不哭不哭,姥姥還有好多事情要告訴你呢,你先去把我那碗米端過來。”
聞言,我這才起身一邊拭着眼淚,一邊朝着姥姥問米的屋子走了過去。
從我手上接過米,姥姥當即就伸手翻起了米來,“衝兒呀,有些事情,姥姥原本不想告訴你,就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誰曾想,老天爺這是不讓咱們這一行絕了傳承,非得逼着老婆子我……”
說到這兒,姥姥的笑容忽然凝固在了臉上,顫抖的從米碗裡頭抓出了一枚碎掉了的像是鵪鶉蛋的東西,還有我那張上邊兒寫着春妮兒生辰八字的黃紙。
此時那鵪鶉蛋已經碎了,蛋清糊滿了那張黃紙。
而姥姥,則是一邊不捨的望着我,一邊嘴脣顫抖的喃喃道:“難怪城隍爺說那妮子平白添了兩年壽元,難怪城隍爺說那妮子能夠逃過這一難,難怪城隍爺說這件事兒非得你才能壓得住,原來老婆子我這兩年做的功德,全被加在了那妮子身上!”
只說了這麼多,姥姥就雙眼一閉倒在了牀上,那碗米,也全部撒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見到姥姥失去了生息,我登時就懵在了原地。
一想起姥姥以前常說自己做的功德就在那碗米里頭,一想起那糊滿了蛋清的黃紙,一想起剛纔姥姥說的那番話,一想到是我把那枚像鵪鶉蛋一樣,承載着姥姥功德的東西戳破的,我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此時我的心裡,是滿滿的負罪感滿滿的愧疚,一口氣沒緩過來,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到我醒過來時,已經不知道是深夜幾點,而姥姥,竟然不知了去向。
見狀,我當即瘋了一樣的衝出了屋子!但屋裡屋外找了好幾遍,都沒有姥姥的蹤跡!
姥姥不見了,我是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就在我愣愣的站在院子中間不知所措的檔口兒,村兒裡卻忽然傳來了鑼鼓聲!擡眼望去,村委會的方向,已經傳來了滔天的火光!
那些學生被我救回來後,村長也打了電話報警。但由於山路崎嶇又不通車,警方說得明兒個一早才能派人過來,所以村長就把人都給安排在了村委會大樓裡暫住。
難不成是姥姥遷怒了那些學生,深夜裡過去報仇去了?那姥姥現在到底是生是死?
一想到這裡,我當即就瘋了一般的朝着村委會大樓的方向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