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漢三的桌上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他的眉頭微蹙,他剛剛吩咐過下屬不要在他沉思的時候打攪他,卻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事情,使得其他人就連他的話也不聽。
“什麼事?”劉漢三拿起了電話。
“警長……剛纔,我們接到一個電話,他據稱是第三高中的學生,說他們一男一女兩個同學被一夥來歷不明的人綁架,最後他們跟在對方後面,發現那夥人將兩名同學帶到了CK俱樂部,而且我們盯梢的同志,也看到了趙陽開車和一羣人進入俱樂部的情況,其中就有黑錘。本來這些案件是不該通知你的,但是我們想到你說過的,只要是關於CK的案子,都要向你彙報,所以,我們就只好打攪一下你,徵求你的意見……”
“還徵求什麼意見,馬上給我下樓集合!”
劉漢三掛了電話,手有些顫抖,趙陽是CK俱樂部裡面說一不二的人物,而黑錘更是身上揹着幾條命案的人,一直是警方通緝的對象,現在憑空出現,怎麼能讓劉漢三不興奮,雖然劉漢三知道趙陽的後面還有一個更大的黑手,如果這次出擊,可能會打草驚蛇,不過光是能夠牽扯出趙陽這個身上背上了幾條命案的黑錘,劉漢三就覺得自己不該錯過這次行動,更何況,還有兩個高中學生被綁架。
劉漢三再拿起了自己辦公室的另一個電話,這部電話是內部電話,不用撥號,拿起來就接通。
“喂,刑警大隊……全體出警!”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激動掩飾不了驚訝,威脅掩飾不了恐懼。
陳廣已經開始慌了,這麼一個高中的少年,竟然會有這樣的膽識在自己這邊衆人環聚的情況下,站出來指責自己民,就像是絲毫沒有半點恐懼的模樣。
陳廣懷疑能夠支撐着這個高中生說出這些話的強大自信,來自於後門的一些警察或者特警。
他朝着門邊的一個男子使了下眼色。
這個男子頭髮全部剃光,只留了不到0.5釐米的小碎毛,右耳打着耳環,身穿黑衣,自從李三思他們進來後,他就無聲無息的站在門邊上,無論採取的位置和角度,都能隱隱封鎖住李三思和蘇紫軒逃跑的路線,窗戶更是他鎖死的死角之上。
而李三思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把大致的環境瞭然於胸,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這個穿着黑衣打着耳環的光頭,他可能是這麼多人裡面,最不好對付的一個。
此刻光頭收到陳廣的眼色,點了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兩柄柳葉片一樣的刀,手輕輕的搭在門把上,迅速扭動,拉開!
一個打扮成服務生模樣的平頭男子一臉愕然的出現在門口,而這個男子在下一秒,看到坐在沙發上面的陳廣的時候同時驚呼出聲,“警長……呃……”
話已經說不完了,光頭男子手中的柳葉刀帶着空氣裡面逐漸消散的淡青色軌跡,一把插在他的眉心,一把插在他的咽喉,然後直直的摔了下去,傳來“撲通!”的一聲。
“臥底……”趙陽也嚇了一跳,看着陳廣,差點哭了出來,“……陳叔……”
陳廣一擺手,“不管你的事,是這兩個學生惹出來的。”
“怎麼樣,小子……”陳廣有些得意,“現在你的靠山也已經沒有了吧,還敢給我那麼囂張嗎!?”
轉眼之間,一個警察就這樣殞了命,畢竟,李三思從小到大以來,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正的殺人場面,雖然他在大林寺裡面,學習的都是殺人的格鬥術,接受的都是如何殺人的訓練,但是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真正殺人的時候,而現在,一個打算營救他們的便衣警察,就豐這個光頭男子的舉手之間,就從一具有着生命有着思想的大活人,變成了一具死屍,兩者之間的交替就像是一瞬間從亮白的夏日變成了黑漆的夜晚,中間沒有任何的過渡場景,讓人壓根沒有接受的勇氣。
原來,一個生命的消逝,竟然是這麼容易,李三思捏緊了拳頭。
“把這個女的拉下去!”陳廣一聲令下,頓時就有兩個皮衣青年走了過來,拉住蘇紫軒的胳膊,就要往另外一個房間裡帶。
蘇紫軒的眼睛裡面已經有了晶亮的光芒,深深的看着李三思,“答應我……一定要活下去!”
答應我……一定要活下去……李三思的拳頭攥得更緊,我可以忍受你們打陳琛旭,我可以忍受你們殺死警察,我也可以忍受你們爲非作歹,草菅人命!但是,我絕對不能忍受,你們讓我喜歡的女孩子,感受到悲傷!
放心紫軒……我們會活下去……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傷害你!
“放開他……”李三思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迴響在這個CK俱樂部的大斤裡面。
人羣在靜默了一秒鐘之後,開始有些滑稽的氣氛在上空蔓延。
其中一個皮衣青年帶着調侃的語調,看着李三思,“怎麼啊,狐假虎威啊……現在老虎已經倒在了那個門邊上,你這隻狐狸難道還想反過來咬獅子!?”
雖然不好笑,但是人羣爲了配合諂媚的氣氛,還是笑了起來。
下一秒,李三思已經出現在了那個一隻手捏在蘇紫軒光滑如凝脂手臂的皮衣青年面前,在所有人的笑容還定格有原地的時候,音手捏住了皮衣青年的肩胛部,輕輕一扭。
皮衣青年的手臂就像是掛在豬肉店門口的豬蹄,猛地耷拉了下來,沒有任何筋骨的牽連,就像是完全不屬於他一樣以不規則的模樣掉在他的手上,彷彿風一吹就能隨之搖擺。
上一秒這個皮衣青年還帶着微笑,下一秒麪皮已經變成了僵硬的驚恐,而後臉上嘴巴開始逐漸的增大開來,緩緩變大,緩緩變大,就像是一個聚集着底氣將要爆發優美歌聲的世界高音大師。
於是“啊……”的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大斤。
“報告劉警長,和我們一直保持通話的臥底小楊已經失去了聯繫,這是根本沒有遇到過的情況……我擔心……”
劉漢三從在越野警車上面,旁邊是向着自己彙報工作的助理警員,窗外是此起彼落的警笛,轟動了一個大街。
十四輛警車扯着警笛。一路風馳電掣的在街道上呼呼而過,所到之處,路人皆盡側目,浩浩蕩蕩的警車開過,前面車輛無不讓出道路,讓給這個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陣仗的警察隊伍行動。
劉漢三額頭有些細密的汗珠流了下來,在對方的地盤裡,警員和本部失去了聯絡,這樣的情況,可能代表着不幸的結果。他此刻的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這部警車,要快,要更快!
人羣的表情已經從先前的瀰漫着笑意,變成了驚恐,誰能想得到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就這麼一扭,竟然就將一個青年的手臂給扭脫臼,變是什麼樣子恐怖的力道!?
李三思眼角餘光望着另一個拉着蘇紫軒手臂的青年時,後者帶着還沒有閉合的嘴巴,很自覺地鬆開了手。
陳廣好不容易合上了嘴,帶着一些難以置信哆嗦的聲調,“你……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給我上!”
一個手拿着棍棒身上還有一些金屬釣鏈的男子衝了上來,身體上的釣鏈“鏗哐”作響,手中的鐵棍手起棒落,衝着李三思後腦勺揮擊過來!
李三思單手將蘇紫軒推向自己的身後,肩膀一聳,青年的鐵棍“篷!”得一聲,擊打在他的肩膀處,帶起一股撞擊肌肉的悶響。
“好,太棒了!張三得手!我們上,淹沒有這小子!”
一羣打算打人海戰術的皮衣青年還沒有涌上來,身體就那麼直直的釘在原地,心裡面瀰漫起一股驚駭。
李三思以右肩膀捱了對方一記悶棍,手臂順勢抓出,鐵鉗一般的手抓住皮衣青年握着鐵棍的手,突然加大力度收緊!
指節噼裡啪啦碎裂的聲音傳來,就像是在擠壓一包包裝得好好生生的土豆片一樣,清脆的碎裂聲音迴盪開來,而隨這傳來的,是更加慘烈的皮衣青年的哀嚎。
這些平時間裡面各種手段見多了的打手背部在一瞬間爬滿了冷汗。
能夠徒手捏斷握着拳頭的骨節,這樣的人,還能稱之爲人嗎!?
李三思鬆了手,皮衣青年雙眼已經翻白,嘴角流出一些類似唾沫的液體,癱軟了下去,手掌以怪異的模樣蜷曲着,讓所有人看得驚心動魄。
陳廣是真的從心裡面瀰漫出一陣恐懼,真正的恐懼,以前他在警校的時候,一套擒拿手使用的比劉漢三還要好,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手底功夫絲毫沒有退步,但是要想像李三思這樣出手就斷盤傷骨的恐怖手段,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就連當年敬隊裡的搏擊冠軍,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地步!
陳廣對着門外邊的黑錘使了個眼色,黑錘頓時心領神會,手中現出三隻柳葉飛刀。
李三思知道這個光頭男的厲害,他手裡的柳葉刀,快速無聲,更可怕的帶着仿生學的曲線,配合他獨特的手法,確實有點威脅,至少李三思在面對這個光頭的時候,絕對不敢揹着身接他的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