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九法流變 立意高下

餘慈當然沒有這個問題,相反,他觀睹此魔圖,陡然間是福至心靈。

幻榮夫人說他只是立於真界之上,沒有登臨域外,照見真實,其實是不妥當的。

當年在東華虛空,面臨元始魔主海量信息的灌注,餘慈別無他法,只能以三方虛空爲根基,解析梳理,分門別類,由此洞見元始魔主的籌謀,也跟隨着體驗了一回何謂“真實”,最終登入“真實之域”。

那種真實,並不比域外所見,來得遜色。

不過,元始魔主謀劃的目標,離他太遠了,其直指終極,已經不是餘慈所能理解的範疇,餘慈只能將相關一部分信息暫時封印,選擇了踏踏實實,從現實的法則,一步步觸見宇宙真實的路途。

可是,接觸就是接觸了,那份印記,深深烙在他的神魂深處,只是因爲餘慈心力不及,難以解讀。

幻榮夫人送出的這道靈光魔圖,很可能是魔門大能站在真實之域上,對於相關問題的認知,又因同出一脈,其中也必然會有元始魔主的某種“意識”在。相互參照,要比餘慈自己強行解讀來得容易多了。

故而,他很快就有所得。

魔圖所述,確實難立文字,無論怎麼描述,都會有偏差,但餘慈已經站在天地法則體系最高層,結合本來的認知,大體的意思還是能看明白的。

如果非要強解,可以將三類九法,以天之三法、人之三法、天人三法的順序,由上到下,分三行三列:

動靜之法、太虛之法、造化之法;

生死之法、靈昧之法、道德之法;

真幻之法、超拔之法、陰陽之法。

大概就是這樣……

至此,餘慈又有些疑惑了:“沒有性相?”

心有所疑,便直接問了出來,幻榮夫人聞之茫然。

餘慈補充道:“我知一法,實乃萬物不變的真性與千變萬化的名相之奧妙,真性平等,名相各異,本以爲是在根本法則之中,如今竟不見麼?”

話說到半截,餘慈已經發現不對勁了,當他與幻榮夫人神意溝通之時,虛空便起波瀾,彷彿在虛空深處,藏有震天之弓,弓滿弦張,只將森銳寒意,透空而來,直接點在兩人身上。

幻榮夫人呻吟一聲,果然這天人九法,絕不能輕易言講,餘慈無意間一個問話,就有了“論道”的氣象,若此問題不得索解,餘慈和她都要受大道反噬,麻煩透頂。

也就是餘慈心內虛空涵括萬有,已成規模,否則身外星空,都要動盪。

饒是如此,一側的薛平治也微生疑色,在她看來,餘慈初聞羅剎鬼王的圖謀,深思一番是應該的,但未免陷得太深了些。

餘慈已經顧不得外界如何,他和幻榮夫人都已是騎虎難下。

現在,就看他們的境界和認識,是否能承載得住了。

幻榮夫人受問,不得不應,也是謹慎凝重,熟慮再三,方道:

“萬物本源,莫不出於太虛,然後有動靜之態,有造化之規。我跟隨主上這段時日,也略見生死之妙,或正是動靜、造化的狀態、規矩豐富到了一定程度,形成某個特殊區間,萬物之靈,由此而生。

“居於其中則生而靈之,逾越其限則死而昧之。而萬物靈長,便如我等,無數劫來,匯聚靈光,成其法則,刻印輪迴,是謂人性,善惡無端,亦可曰道德……”

餘慈靜靜聽着,思緒激盪,與幻榮夫人一般無二。

“妾身以爲,萬物之源出於太虛,生靈亦如是,是謂天人合一;而吾等爲人,靈性一成,又自覺居於中位,故有‘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之說,背逆太虛源流,可謂天人相離,離合之間,沖和陰陽之法,由此成矣;

“天人各一中心,位置、立意都不相同,觀察、見解萬事萬物,也必然會產生差異、錯謬,故而真幻之法成矣;

“人人又有趨於圓滿之心、改謬歸正之意、超脫桎梏之願,故超拔之法成矣;由此吾輩若能超拔法則囚籠,成就圓滿,頓悟終極……”

幻榮夫頓了頓,苦笑道:“此後如何,妾身不敢言,然而天人九法,逐項流變,不拘一格,可知之矣。

“主上既曰‘平等’、‘差異’,不是自然造物,而是後天理念,不論何‘理’,非智慧生靈不可得也。既然如此,這便是屬於天人之法,可與真幻法則相類。

“而其中再有移質換性之能,則可歸入造化法則;

“再者,萬物源起,本質如一,亦有太虛之法作用;

“故而,此乃天人九法的溝通化合之道,何必拘於一項?又例如,各‘界’創立,無不需要天人九法並用,故有‘古巫九變’之說,單獨使來,焉有萬物化生之能?豈可得此界無盡神通妙詣?”

至此,幻榮夫人言罷,再不吐露一字。

這一番長篇大論,看似泛泛而淡,其實已經是把她一身所學,盡都注於其間,裡面就是一個字都不能虛假錯謬,整個人其實是在生死線上來回擺盪,以至於一旦講完,竟有虛脫之感。

可一旦講完,道基內化,天人交感,遠在不知多少個億萬裡之外的本體,都有好處,因缺失了“無明”之位,以至於陷入停滯的修爲,都有一絲長進。

福禍之道,難測於此。

餘慈也是一樣。

幻榮夫人知道,由於二人的特殊關係,心神互通,又進入了“論道”狀態,她所言所述,其實部分包含了餘慈的見解心得,等於是兩人一起將這個問題解答出來。

真論收穫的程度,她是遠遠不如的。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概應如是。

好處確實不小,幻榮夫人都想立刻回去閉關,消化所得,但在此之前,她必須再給餘慈做一個警醒:

“天人九法裡面的學問,太過深邃,觀其大略已經如此,若究其枝葉,不知幾千幾萬年才能脫身,也有絕頂人物,就此糊塗掉的。故而輕論天人法度,有口無心也還罷了,一知半解,信口開河,實是取死之道,主上慎之!”

餘慈聞言,沒有反應,但他也沒有糊塗。

相反,他正有悟於心,只是與幻榮夫人一樣,需要再做整理。

性相之法則,細思來確實如幻榮所言,很有可能是各根本法則溝通化合所成。

要知那“平等珠”,其前身,不正是十法界中的“緣覺法界”麼?

諸般根本法則化合,纔是正理。

餘慈再結合自己在天地法則體系最高層的“見識”,明白過來:

所謂“天人九法”的名目,真的只是名目而已。

可以這麼說,這九個名目,只不過是根本法則在古往今來、無邊無際的不可計量範圍中,選擇出來的,相對穩定的九個規則。

其實就是對“真實”的某種近似解讀。

每一項規則,也許都有多個“近似”,也都會與其他規則互通,生就無窮變化。

拘於一項,錮於一時,都是很容易造成誤解的。

倒是在真界,由於是巫神創立,將天人九法經過了一番解析闡釋,固化下來,應該比域外星空中所顯示的,相對更明晰,也更僵硬。

這樁疑難,算是通達了。

他由此也明白,當年以三方虛空法則爲基,分流劃立的解析結構,其實還是錯了。其中頗有許多重疊蕪雜之處,更有許多疏漏。

還是以“天人九法”爲根本,溯源分流,形成一個完整結構體系,才最理想。

此念一生,封印的海量信息,再次蠢蠢欲動,萬魔池上亂起波濤,由此帶動整個心內虛空,都是風雨交加,霹靂橫飛。

唯有承啓天百畝之地,半邊雲樓樹枝葉伸張,溫潤如玉,支起一方天地,無數符紋流轉其上,隨着風吟道唱,將泠泠清音,灑播四方,任雨聲、濤聲、雷聲,均不能掩蓋分毫。

雖然心內虛空異象紛呈,餘慈卻只將心力注入到解析之中,重新鋪設結構。

他只是重新紮個架子而已。

這是個大工程,還需要將之前已經歸攏好的,重新再轉移到新體系中,真不知還要多少年,不過在此過程,但可以順勢解封大量信息,那也就是新的力量。

剛做完這一切,薛平治的呼聲入耳:“道友?”

餘慈的“沉思”狀態還是過了頭。

他和幻榮夫人論道,雖都是心念溝通,千言萬語,都在一瞬,但體會把握的時間是沒法打折的,而且心內虛空的搖動,終究是泄露了一些氣機。

由薛平治看來,餘慈聽聞羅剎鬼王的圖謀,深思熟慮也就罷了,到後來甚至是神遊天外,內外感通……

何至於此?

還好,這時,餘慈快速脫離“沉思”狀態,迎上薛平治的視線。

薛平治仔細打量他一番,問道:“道友或有所得?”

如果是之前,餘慈恐怕只能轉移話題。但如今,觀睹魔圖,又承接了幻榮夫人的經驗所得,他在“天人九法”上的見識,已決不在薛平治之下,相當一部分,還要勝出,一些困惑和疑難,都不再是問題。

但與之同時,新的疑難又翻了上來。

餘慈就問:“元君以爲,羅剎要自你處,獲得陰陽法則之秘?”

“理應如此。”

“那太玄魔母,就是動靜之法。”

“太玄禁法,正是窮極萬物動靜之極。”

“那,葉島主呢?”

薛平治略一遲疑,道:“劍修主修人法,兼得天人之變,卻不修天法。走是‘劍心通明,遺世獨立’的路子,最得‘靈昧’之妙,葉島主又旁通真幻妙詣……”

她說的這些,換一個人過來就要懵掉,餘慈卻是聽得清楚明白,點頭認可,又接續道:

“我這裡是生死法則……

心內虛空中,幻榮夫人悠悠補充:“主上莫忘了還有太虛法則,此法實爲宇宙本源之妙,上下四方、古往今來,無不涵蓋其中,正與主上自闢天地無上神通相合。”

餘慈苦笑了下,學舌道:“我這裡可能還略通一點兒太虛之法。如此,天人九法,已有其六。”

薛平治繼續完善:“魔門多有精通超拔之法的強者;制器或煉丹宗師,往往有通於造化法則的;至於道德之法,儒門最多,但一些精於算計的策士,亦深諳此道。”

聽到“算計”、“策士”這樣的字眼兒,餘慈自然就想到了黃泉夫人。

這其實就是說,如果羅剎鬼王想要“收集”的話,選擇還是挺多的。

當然,能夠站在天地法則體系頂端,掌握一處根本法則,十有八九都是地仙大能,像他和薛平治,則算是比較例外的情況,後者應該是通過“兩儀圈”這件法寶,才臻至這一次層次的。

還有成就劍仙之前的葉繽,或許也屬於“例外”之列。

由此可見,羅剎鬼王選擇的目標,也是挑着“軟柿子”捏。

畢竟,任何一位地仙,都是登峰造極的絕代強者,想算計他們,實在太難。

像是太玄魔母……不管那一戰結果如何,羅剎鬼王付出的代價必定不小。

而且,有一點必須要明確:

“做這番‘收集’,有什麼用?”

餘慈目注薛平治:“羅剎鬼王已經是最最頂尖的神主,屹立此界巔峰十二劫之久,像我這樣的,修行時間甚至不到她一個零頭。其本身又是驚才絕豔之輩,數萬年時光,天人九法之妙,難道就不能通曉掌握?”

說白了,天人九法就是一整套流轉不息的、分合變化的法度規矩,更多的還是彼此作用,少有“相剋”這一說。

不說別人,就說餘慈自己,生死、太虛兩枝,都有相當造詣,動靜法則也勉強可算入門,若把魔門秘法算上,是不是超拔之法也是兼通?而且他也有信心,再給他幾百上千年的時間,細細打磨,肯定是要有一番極大長進的。

另外,從他聽聞的巫神傳說也能看出,那位大能至少也掌握了七八種,不如此,絕不能開天闢地,化生此界。

羅剎鬼王比那位差得很遠嗎?

薛平治想了一想,答道:“葉島主曾言,在她步入長生後,羅剎鬼王時常尋她推衍法門。初時往往是‘劍破萬法’;而到這一劫初,羅剎鬼王便再不試驗此類,換成了‘諸法試劍’……”

餘慈聽得奇怪:“怎麼講?”

“前者,最重一個‘破’字;後者,關鍵在一個‘固’字……”

這是從追求“破壞力”,向追求“防禦力”轉變了?

或者是說,那一位信奉的是“不破不立”,到這一劫初,已經立起了相應的“成果”?

餘慈不再說話,心中卻是回憶羅剎鬼王、包括大黑天佛母菩薩的種種算計。

從天裂谷到北荒、從東海到南國,當然還有北地三湖,還有血獄鬼府,似乎處處都有她們的影子,處處都有她們的算計。

就目前而言,餘慈所瞭解的,大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片”。

可就是這些“碎片”,散落在天上地下、鬼府人間的各個角落,周覆諸界,再以根本法則爲骨架,拼接起來,已是第一等的恢宏氣象。

而且,僅就所見的這些,處處都是打破常規的做法,其崢嶸之意,可見端倪。

餘慈長吁口氣,目光指向虛空無限遠處,卻見繁星密密,粲然生光,恍惚中,彷彿是羅剎鬼王居於天地宇宙最高層,俯視下來。

他猛地驚醒,莫名心中悵然若失,竟是喟嘆道:

“心胸格局……實不如也。”

薛平治倒是笑起來:“羅剎鬼王終究是十二劫的神主,而在成就神主之前,亦是在血獄鬼府稱王稱霸不知多少劫時光,道友與他相較,豈可曰心胸不如?”

你是說我心太大?

餘慈也笑,並不在意,薛平治如此態度,總比沉鬱悲觀來得好些,也可以證明,她的情緒反應已趨向正軌。

此後,薛平治沒有再說出新的信息。

想來也是,看羅剎鬼王和大黑天佛母菩薩虛虛實實的手段,就知道她們的圖謀還不太能見光。如果真對其中微妙洞若觀火,完全可以將之公示天下,那時候,什麼雄韜偉略、計劃籌謀,都要在一界強人的反噬之下,灰飛煙滅。

可到目前爲止,她們都把握得很好。

就算露出來一鱗半爪……像羅剎鬼王之流,若沒有些作爲,還能稱爲神主嗎?

餘慈搖頭,心中空空落落的感覺更明顯了。

他再次遙望星海深處,忽地問起:“附近有沒有星辰?不是死星那種,要大一些……”

薛平治讓他跳躍的思維給弄怔了一下,這才指向遠方虛空中,一顆比周圍“同類”都大一圈的星辰,在他們所處的位置看,約有酒盅大小,光線明亮而柔和。

“此爲這一片星域中,最核心的星辰,約略等於真界大日之位,但運行法理不同,道友務必要注意了。這顆星辰,在‘大日’之中,算是比較小的那種,其直徑超過二十萬裡……”

薛平治又解釋說,所謂的法理不同,是指真界大日,乃巫神在太古時代,以絕世神通,牽引先天真火,花了十劫時光,生生造出,繞界而行,規模與域外星空中的大日,差了幾十上百倍,危險性也較弱。

而域外星空中這些大日星辰,威力就要可怕得多。

附近這顆還好說,有些直徑動轍千萬、萬萬的龐然大物,就是地仙大能靠得太近,說不定都要給吸進去,好好洗一遭先天火浴。

至於能不能再出來,就只有天知道了。

餘慈嗯了一聲,表示明白,又問:“此星距離我們有多遠?”

“大約十二億裡左右,單人乘天域梭,若有足夠時間和力量加速,速度較真界內可增百倍,大約要一個月的時間;若有三五人一起,可再升五倍左右,但往返的話,也要半個多月……”

薛平治信口講解,半途猛醒:“道友準備去那裡,如今怕是不好抽身吧?”

餘慈沒有正面迴應,而是又招呼一聲:“元君。”

“嗯?”

“羅剎鬼王佈局深廣,吾等務必戮力同心,方可與之一戰。”

“正當如此。”

“碧霄清談之後,可去蓮花池那眼寒泉,我盡力爲元君開解禁錮。”

薛平治眸中光芒閃亮,也不多言,只襝衽行禮致謝。

餘慈伸手扶了一把:“此爲盟友應有之義。”

至此,二人間盟約便是正式成立。

薛平治也是放下了一樁心事,不過觀餘慈的打算,她還是想勸說:“再有三日,就是碧霄清談,有關事宜,涉及多門,正需道友決斷……”

“碧霄清談上如何做,夏夫人不是智珠在握麼?若需要討論,全由元君和夏夫人商量就是。我只記得何時參加便好。”

餘慈竟是要做甩手掌櫃,這種“灑脫”,讓薛平治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此時餘慈又補充一句:“此外還有一點……先不要理會華夫人。”

“華夫人?好!”

薛平治迴應得很痛快,她與華夫人聯手的心思,本來就比較弱,而從昨晚上夏夫人的介紹來看,只要是洗玉盟的“外人”,就算在外權勢滔天,此次也完全用不上力,正好做個撇清。

不過,她也忍不住,要再給餘慈提個醒兒:

“眼下正值關鍵節點,雖然上清宗尚未重立,但從道友獲得死星那一刻起,上清宗便等於是由虛而實,正式介入北地局勢……不可輕忽啊。”

餘慈再次謝過,彷彿是覆一層面具的微笑表情,讓薛平治把握不準,他究竟是怎麼個主意。

其實,餘慈又怎能不知,自碧霄清談起,就等於是進入北地三湖這盤棋局,棋子也好,棋手也罷,都必須要亮相。

對虛空世界的爭奪,可以被人解讀出無數意義。

因爲,這一番爭奪,有實力、有立場、有權謀,等於若是通盤戰略的展現。

而任何一個宗門的舉措,都要有一定的延續性,朝令夕改,只會讓人覺得沒定性,爲人所輕,

所以,這個“通盤戰略”必然是長期的、穩定的,又是合乎規則,能夠編入洗玉盟“法理道義”的!

這就是在洗玉盟裡廝混的門道兒。

必須承認,裡面的門道、法則密織如網,勒得人喘不過氣來,頗有些讓人“望而生畏”的味道。

可現如今,當餘慈再深想一層,拿它與羅剎鬼王的佈局相比……

爲何卻像是螺螄殼裡做道場?

高下之別,一至此乎?

連續七天大章,完成!

第3章 心血共振 陰魔反噬(中)第47章 萬里遙寄 故人消息(中)第269章 玄靈之尺 碧落之文(下)第278章 分身第168章 大勢之戰 變數迭生(上)第170章 魔識化育 時辰將至第290章 種子第165章 天道之影 進趨大羅(上)第33章 鬥符第49章 湖底篝火 水府妖衆(中)第265章 長驅直入 利刃剖心(下)第7章 一念魔國 化神幽光(下)第93章 真文靈符 神君入夢(五)第209章 天人相搏 驚鴻一現(三)第165章 天道之影 進趨大羅(中)第14章 長短先後 遠近高下(中)第148章 天君舊人 造化新規(中)第95章 寄託第116章 心魔互鎖 前移一線(十四)第104章 雷君法相 拿君入甕(中)第59章 高空滯留 拘禁搜檢(中)第177章 寶鑑魔影 人心之極(中)第76章 洗玉法度 不言而明第94章 臨時小聚 魔潮前鋒(中)第258章 十魔內禁 一母同胎(下)第184章 法眼第162章 磨劍第133章 機緣第183章 跨步府外 香氣界域第153章 重現第83章 輕重取捨 明暗規矩(下)第106章 軸心節奏 宮墟模具(四)第21章 天亡人亡 東海血染(九)第67章 折分天地 化夢遊仙(下)第64章 元氣堅壁 鎖心之劫(下)第21章 天亡人亡 東海血染(八)第48章 合縱連橫 劫下相逢(完)第235章 夜摩遺印 雲上之城(下)第130章 意存人失 心撩劍至(下)第88章 亂世盛景 不回之願(四)第156章 靈光乍現 湖中陰影(上)第92章 紫極黃圖 生死寄託(下)第286章 天奪三傑 血光玉盒第317章 借光第372章 功課第78章 舊殿遺骨 招引天魔第148章 吞噬第275章 重器第134章 重洗寶鏡 法貫天地(下)第65章 真文道韻 虛空青蓮(下)第128章 破界通天 清玄在前(上)第321章 厲害第60章 病弱美人 猙獰臂釧(中)第62章 劍意第188章 無日之地 啓航之舟(下)第239章 死魔之劫 大願之火(上)第41章 深湖刑訊 水道引燈(下)第294章 魔樹異種 天劫亂象(一)第241章 接引第26章 天有二日 月出雲海(三)第39章 壯士斷腕 太上之妙(中)第115章 猜忌第111章 天闕魔影 掌中神明(七)第146章 急轉直下 四面楚歌(上)第45章 蓮清如水 意深如淵(下)第240章 求生算死 虛空獨遊(上)第294章 魔樹異種 天劫亂象(五)第6章 他化之具 吞海妖瓶(中)第21章 天亡人亡 東海血染(三)第289章 虛空之網 太玄之義(四)第49章 內丹第68章 爲之未有 治之未亂(上)第51章 慣養第405章 求解第195章 神庭爲基 天志不移第31章 等待第232章 化蛇第56章 藥散第113章 弄潮第133章 鏡鑑人心 基本問題(中)第299章 虹影掩日 天外靈光第84章 汰舊換新 壓力傳導(上)第84章 汰舊換新 壓力傳導(上)第100章 諸天諸峰 畫幅長卷(七)第228章 匕現第261章 陰山黑河 香料生意(上)第173章 星宿熔爐 鑑照魔影第92章 拓印第150章 節奏激變 湖祭歸路(中)第180章 論交第245章 勝機第292章 鐵闌第177章 寶鑑魔影 人心之極(下)第149章 蓄勢第45章 蓮清如水 意深如淵(上)第186章 破神留影 雙魔降臨第99章 節奏之分 立身之本(上)第125章 突至第31章 法器核心 原址異變(中)第122章 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