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雯家門外 日 外
楊如賓坐在門外的石臺階上。
門開了,張瑞雯走了出來。
楊如賓看看她身後,張瑞卿並沒有跟出來。
張瑞雯:進去吧。
楊如賓茫然:什麼?
張瑞雯:叫你進去,怎麼不願意啊?
楊如賓不敢相信地:叫我……進去?
張瑞雯點點頭。
楊如賓一時有點手足無措,推起自行車就要進。
張瑞雯:自行車就擱這兒吧。
楊如賓恍然,覺出自己失態,尷尬的笑笑進了門。
張瑞雯把門關上。
門上的福字彷彿也是笑着的。
馬路冰棍攤 日 外
馬豔紅笑的前仰後合。
傅娟也忍不住在笑:你這也太損了。
馬豔紅:我就是爲你出出氣,你是沒看見她那樣子,那麼大歲數表情跟少女似的……
周鵬飛也笑着:這主意也就你馬豔紅能想出來。不過,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多大歲數,都有少女的心思,這就叫感性動物。
馬豔紅:呵,周鵬飛你還挺懂女人的嘛!
周鵬飛忙辯解: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我們江教授。
馬豔紅:就是那個有個醋罈子老婆的……
傅娟:抽象的。
大家又笑了。
傅家門廳 日 內
李青青頭上包着紗巾,在屋裡忙碌着晚飯,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無意間看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把紗巾輕輕摘下來,端詳起自己的髮型。忽然聽見門外傳來老傅的聲音,急忙把紗巾戴上。
傅家小院 日 外
傅彪和老傅一起走進來,拉了一板車蜂窩煤,爺倆用木板託底放滿了蜂窩煤,小心翼翼地搬運着。李青青帶着紗巾出來幫忙。一會兒工夫小院角落裡堆起了小山一樣的煤堆。
李青青用笤帚打掃散落的煤渣。
老傅一把奪過來笤帚:太髒,不是你們女人乾的活。
李青青一陣感動。從屋裡拿出茶缸子給老傅送水。
老傅喝了幾口,一抹嘴:大熱天,你包着頭幹啥?
李青青一陣緊張:不幹啥?(急忙轉移話題)彪子,餓了吧,把手洗乾淨。
李青青轉身進屋了。
老傅疑惑的看着李青青的背影。
傅娟推着自行車進來,照例拿出一個飯盒:喲!煤球都碼好了啊。
傅彪欣喜地迎上去,接過來拿冰棍吃。
傅娟埋怨他:別光自己吃,給爸一根。
老傅:我怕涼,給你阿姨吃吧。
傅彪一邊吃着,一邊喊着:姨,我爸讓你吃冰棍了。
傅家門廳 日 內
李青青驚喜又有些矜持地:彪子,是你爸讓給的啊?
傅彪:嗯!我爸說他不吃讓你吃。
李青青激動地接過:嗯,嗯……
傅彪一邊吃一邊提醒:姨,快吃,一會就化了。
傅家小院 日 外
老傅洗手,傅娟給父親撣身上的煤灰。
傅娟:以後這些活就讓彪子我們倆幹吧。
老傅:你個女孩子,彪子還長身體,爸還能幹的動。
屋裡傳來李青青響亮的聲音:老傅,傅娟,快進來吃飯吧!
傅娟:爸,她老在咱家住着,算怎麼回事啊?
老傅一時語塞:嗯……娟,……其實你阿姨……
傅娟卻轉身進屋了。
老傅一臉尷尬。
傅家門廳 日 內
一家三口坐在桌邊,只有李青青不在。
老傅拿起筷子,傅彪早就迫不及待了,狼吞虎嚥起來。
老傅一筷子敲在傅彪的碗上:你姨,還沒來呢!
裡屋傳來李青青的聲音:就來就來。
李青青拿着一瓶酒,撩開門簾走了進來。頭上的紗巾不見了,大波浪的髮型讓她顯得有點妖嬈。
老傅一臉驚詫。
傅彪和傅娟也看傻了。
李青青笑吟吟的:你們爺倆今天勞苦功高,累壞了。喝點吧老傅解解乏。
傅彪憨憨地:姨你去燙頭了?
李青青難得顯出的羞澀感:好看不?
老傅臉色難看極了:好好的,燙頭幹啥?
李青青忙解釋:人家髮廊免費,我是幸運顧客。聽說隨便燙一燙至少十幾塊呢。
李青青倒杯酒遞過去。
老傅沒有接酒杯:啥歲數了,弄這啥一套!跟頂着個羊尾巴似的,不怕鄰居笑話。
傅彪噗嗤樂了。
李青青尷尬地舉着酒杯,臉色難看。
傅娟一臉幸災樂禍。
李青青端着酒杯:老傅,你什麼意思?嫌棄我丟人?嫌棄我丟人你早說啊?我在這個家算什麼?我算什麼?
老傅不知怎麼回答,悶頭不語。
李青青一口把酒乾了:今天咱就把話說明了,你到底跟不跟我打結婚證?
傅娟一驚:什麼?
李青青:咱誰也別裝傻,我在你們家住這麼些日子,照顧老的照顧小的,不圖別的總得有個名分吧!
老傅不敢直視她:你這是說的啥?
李青青:我在這兒不黑不白的住着,你就不怕鄰居笑話?
老傅“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李青青也上了倔勁:今天就要你一句話,要麼結婚,要麼我走!
老傅沉默。
傅娟:爸,你真要給我們找後媽?
老傅沉默。
傅娟:我和弟弟決不同意,你們要結婚,我們就搬出去。
老傅:都吵吵什麼?啥時候說要給你們找後媽啦?
李青青:老傅,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和我結婚啦?
老傅:她姨,謝謝這麼些日子照顧這個家,我……
李青青含着眼淚:你別說了,我知道我想多了,我今天就走。
李青青進裡屋了。
老傅和傅娟雕塑一樣坐着,傅彪看看她倆不知所措。
傅家裡屋 日 內
李青青哭着收拾東西。
傅彪悄然進來:姨,你別走,別跟我爸賭氣了。
李青青忍住哭:彪子,姨不是賭氣。姨想家了,想俺閨女了,她好久都沒看見媽了。
李青青說到這裡忍不住,哭出聲來。
傅彪:那行,你回去看看小妹妹,再來。
李青青:彪子,姨真喜歡你,有空回老家,去看看姨。
長途車站 日 外
傅彪推着自行車目送一輛去往鄉下的長途車遠去。
車裡李青青跟傅彪招手。
夕陽中,傅彪愣愣地站在原地,塵土模糊了他的身影。
傅家門廳 日 內
老傅看着空蕩蕩的家,打開酒瓶倒出一大缸子白酒,獨自喝起來。
忽然似乎聽見裡屋有聲音,放下茶缸,撩開門簾,裡屋也沒有人影。
老傅失落的坐回到椅子上,狠狠地悶了一口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