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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曉寒一聽,看了萬航一眼:“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這顯然是不想惹火上身,不趕快跑待會傳言傳開了,這事情就說不清了。
沒想到徐遠野一把抓住呂曉寒的手:“不,你不許走!”
“哈?”呂曉寒一臉莫名,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開什麼玩笑,這和我又沒關係,我昨晚……”
萬航突然想起來,她昨晚夜訪萬航住的別館來着,林公館的僕人們應該都知道這事。呂曉寒大概也是想到這茬,話說了一半沒了!
看來呂曉寒的清白要毀在這了。
徐遠野瞪大眼睛:“昨晚你居然也有份?”
周圍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萬航一看這情況,一手抓徐遠野,一手抓呂曉寒,拽着兩人就往回走——最近的能好好說話的地方,就林光達的小院了。老頭那脾氣大概也不會對萬航暫時借用小院有什麼反感的,說不定還會覺得有趣,在旁邊圍觀。
兩個姑娘大眼瞪小眼,不明就裡的被萬航拖回了院子裡,留下議論紛紛的吃瓜羣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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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被萬航和呂曉寒一起奚落了一番的十三舅也在其中,看到這情景便對狐朋狗友們說:“哼,你看看,出事了吧!我只是記錄一下乍泄的春光,這混蛋偷人又偷心,他明明纔是最無恥的那一個!”
三個跟班連連點頭稱是,十三舅看了眼已經走遠了的萬航三人,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有道理,便掏出手機,對着遠處的三人拍了一張,配了一句:“我等草民,拍幾張春光乍泄的圖就被衆人唾棄,上等人揹着未婚妻左擁右抱,卻彷彿天經地義,哼,這世道。”
寫完他對着句子讀了幾遍,又煞有介事的改了幾個詞,隨後按下發布,隨後露出一副衆人皆醉的派頭,對三個跟班說:“來來,你們都轉一下,點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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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裡面,紀祺然一臉苦笑的聽着林光達滔滔不絕的講述,突然萬航就拉着兩個妹子闖進門來。
一老一少都扭頭看着新來的三人,徐遠野雙手按着長裙裙襬向林光達鞠躬行禮:“林爺爺好,打擾了。”
呂曉寒顯然不太適應在這麼近的地方見到林光達,但是畢竟大家閨秀的教養在這裡,馬上也行禮問好。
萬航在鬆開兩個妹子之後回頭把門關了。
紀祺然等兩個姑娘都向林光達打完招呼,纔對萬航打趣道:“你這人,早上才請教我怎麼泡妞,這就活學活用上了?還把成果帶了回來?”
林光達:“這個廣東那邊行話叫曬馬。”
“不不不,”萬航關門回來,連連對老頭搖頭,“老師你錯了,曬馬不是這樣的,兩邊要開打了,喊人過來亮肌肉,這叫曬馬。現在我這個是……呃……”
萬航抓耳撓腮。
“我……我也不知道叫什麼。我就是覺得站在外面大道上被那麼多人圍觀,不太好。我其實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說完萬航看了眼紀祺然屁股底下坐的東西,一臉疑惑的問,“你們這又是在幹嘛呢?紀祺然你幹嘛坐在一堆……那玩意上面?”
紀祺然一臉苦笑:“這是老師用來釀酒的稻穀,暫時借了一堆給我坐。”
這下連兩個姑娘都一臉疑惑的看着紀祺然。
紀祺然嘆了口氣:“你們沒聽過那首歌嗎?‘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媽,接着講吧。”
最後那句是對林光達說的。
兩個姑娘一下子都笑出聲。
一般來講,同一個笑點,一個人笑和有人一起笑,後者要好笑十倍。
所以兩個姑娘笑得前仰後合。
萬航看着笑得不行了的倆姑娘,對紀祺然豎起大拇指:“師兄你這泡妞的功夫真厲害。”
這時候林光達開口了:“別泡不泡了,你這忽然帶兩個妹子闖進來,到底怎麼回事?”
“你問她。”萬航一指徐遠野,“我也很莫名其妙,完全沒搞懂發生了什麼。”
衆人一起看着徐遠野,這姑娘襯衫已經被汗溼透,小臉上也滿是細細的汗珠,這時候正用小手絹擦拭,一聽萬航的話,馬上就嚷嚷起來:“這傢伙,昨晚當着一堆人面,要蘇光亭不要再給我寫詩!搞得我爸爸昨天大半夜開完會回來,把我叫醒了,很嚴肅的問我是不是在和林零零搶男人!”
萬航:“哦,這事啊。”
紀祺然:“哦,我想起來,今早是有這樣的傳聞,怎麼,竟然是真的?”
呂曉寒一臉崩潰的表情:“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拉着我幹嘛?我好冤啊,這下回家該我爸爸來盤問我了!”
“我是讓你來評評理,”徐遠野皺着眉頭,“誰知道你話說一半一副心虛的樣子。沒你事你心虛什麼?”
“我……”呂曉寒欲言又止。
徐遠野指着她說:“你看,你心裡有鬼!說,是不是你喜歡蘇光亭,所以讓萬航阻止他給我寫詩的?”
“誰會喜歡那種傢伙啊!”本來還很淡定的呂曉寒也提高了聲調,“這事就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昨晚去了林公館而已。”
“誒,你昨晚去了?”徐遠野瞪大眼睛,來回看着萬航和呂曉寒。
萬航看見紀祺然悄悄站起來,向屋裡走去。
呂曉寒這邊趕忙解釋:“我只是帶着我們家的奪魂師過去,讓萬航和三蛋通話而已。”
“林氏不也有擁有念話和心靈感應的奪魂師嗎?爲什麼要你出面?”徐遠野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這……因爲我和三蛋是好閨蜜……不對,和這沒關係吧?”呂曉寒開始反擊,“到是你,我看你纔是喜歡蘇光亭的那個,雖然時不時會分享他寫的爛詩讓我們一起嘲笑,其實心裡能收到詩開心得不得了吧?”
“我纔沒有!我的夢中情人是哈姆雷特那樣的英雄!”
“哈姆雷特的女人都死了吧?”呂曉寒一針見血。
“那、那就是基督山伯爵那樣的!溫文爾雅,有勇有謀,愛憎分明。總之不是蘇光亭那樣的!”
萬航看紀祺然拿了一盤西瓜出來,坐到林光達身邊,遞了一塊給老頭,一老一少開始吃瓜。
他也過去,拿了一塊吃起來。
然而他這個動作引起了兩個姑娘的注意,徐遠野瞪了他一眼:“你還吃瓜!我今天被姐姐折騰了一整天!什麼‘遠野的春天終於來了’,她知道我喜歡莎士比亞,還用臺詞來刺激我,‘哦,萬密歐,爲什麼是你,萬密歐’,人家羅密歐明明不姓羅!”
萬航大驚:“那姓什麼?”
紀祺然吐了顆瓜子在盤裡,然後解釋道:“羅密歐是古代歐羅巴人,姓蒙太古。”
呂曉寒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徐遠野也驚了:“你……不知道羅密歐與朱麗葉?”
萬航撓了撓腦袋,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這什麼羅密歐與朱麗葉。
徐遠野咋舌,小聲問:“你不是林爺爺的弟子麼……爲什麼……”
“老朽還沒有足夠的時間教他。”林光達一臉無奈,“不過,他很聰明,東西理解得很快,老朽已經教過他資本論和經濟學原理了,你考他這些肯定沒問題。”
徐遠野:“可我不懂那些啊。”
“那就沒辦法了。”
這是呂曉寒提醒徐遠野:“你不是爲了這個來的吧?現在怎麼辦?你本來衝過來,是想讓萬航做什麼?”
“我要他給個說法,這個說法,既要否定他和我有一腿,又要不讓人誤會我看上了蘇光亭,對,還要表明他對自己犯的錯誤有了清楚的認知!最後這點很重要!”
呂曉寒嘆了口氣,手按住額頭:“我怎麼絞進這麼蠢的事情裡了?”
徐遠野這時候也露出一副爲難的表情:“我……也發現,現在好像說什麼都解釋不清楚了。”
林光達:“你居然意識到了啊?我本來還想今晚好好奚落一下你家老不死的,說他教出來個蠢孫女呢。不對,現在也可以奚落,只是需要補一句,‘還好沒有蠢到家但也快了’。”
徐遠野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我一開始只是想來問問什麼情況的!可是太熱了,我又在門口等了那麼長時間,熱昏頭了……怎麼辦現在?”
“我不知道,我還要頭疼今天回家怎麼面對老爹的盤問呢。”呂曉寒看起來有點偏頭痛,歪着腦袋用手撐着。
紀祺然把嘴裡的瓜嚥下肚,然後建議道:“不如別管了,順其自然唄。我最佩服林零零師姐的一點就是,她好像根本不在乎別人的說法,我行我素的生活着。”
“可是……”
徐遠野剛開口,林光達就打斷了她:“不理它最好。這次獸潮情況不對,你們應該多少也瞭解一些情報吧?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轉向獸潮,自然就沒人討論這些花邊新聞了。至於你們兩家老爹的情況,你們也要理解下他們嘛,有了女兒之後就會這樣,整天擔心女兒吃虧什麼的。而且獸潮來了以後,你們的老爹大概也沒什麼精力來管這些事情了。”
“也只能這樣了。”呂曉寒說着也蹲下來,然後雙手掐着徐遠野的腮幫子往兩邊拉,“你愁眉苦臉個什麼勁啊!我纔是最倒黴的那個好嗎!我被你捲進來真是冤大了!”
“好痛啊好痛,你知不知道你力氣多大啊你這鍛體女!”
萬航在旁邊吃瓜,忽然來了一句:“好像這次的事情,我是純佔便宜啊?”
倆姑娘停下打鬧,一起扭頭看着他。
林光達:“阿萬,你不許躲,也不許還手。姑娘們,不威脅性命的基礎上,動手吧。”
然後小院裡就充滿了萬航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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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上海北方,綠海上空。
“快向總部報告!”飛行員對後座的通訊員大喊,“確認到大量高威脅荒獸集結,動作快,我不知道能撐多久!”
通訊員背後浮現着光相,他正拼命集中精神,用心靈感應發送現在他看到的情景。
就在這時候,下面綠海中突然有大片樹木倒下,然後有風陡然出現,捲走了大量揚起的孢子云。
突然出現在綠海中央的空地上,一羣有着巨大眼睛的荒獸——不對,是一羣有着肢體的巨大眼睛,將瞳孔對準了天上的飛行器。
“光波種!”飛行員驚呼。
來自地面的光線攻擊擊中照射到機體上,瞬間將只有飛行員的金鐘罩防護着的飛機完全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