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桓心中無限狐疑,叫過小齊吩咐道:“把這個女人的屍體和那兩個小孩,一起送去衙門,還有這個護院,好生安葬,問問他家裡可還有什麼人,多給他們家一些銀子。”
不管怎麼說,這個護院都是爲了他死的……想到這裡,他心中黯然,眼睜睜的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卻是束手無策,心中後悔,要不他要來逛街,也許這個護院不會死。
“快點!遲了就來不及了!”顧少商的聲音再次傳來。
“三爺身邊誰侍候?”小齊問道。
“你不用管我,你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就罷了!”邵書桓忙道,隨即轉身,在衆小廝護院的簇擁下,離開跳蚤市場,上了馬車,吩咐道,“回去!”
衆小廝忙着答應着,放下車簾,邵書桓心中好奇,顧少商讓他趕緊來馬車上,到底是爲什麼?
“別回去,讓小廝駕車,從西城門出門,繞東面再回去。”顧少商的聲音再次傳來。
邵書桓聽得他說話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忍不住四處看了看,卻沒見着他人,心中頗爲好奇。
“別看了,老子在你車駕底下,趕緊讓小廝調轉方向!”顧少商又道。
“停車!”邵書桓聽了,忙着叫道。
“公子有何吩咐?”趕車的小廝忙着問道。
“出城,從西城門出城!”邵書桓道。
“這……”趕車的小廝和衆人都大驚,剛纔的一幕好生兇險,要是邵書桓真的在外面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誰能夠活得了?
“三爺,別閒逛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要緊!”青兒忙着回道。
“怎麼是你?”邵書桓一呆,他身邊的小廝實在太多,連着名字他都叫不上來,但眼前的這個青兒,卻是那天給他掌燈,差點被邵瀾活活打死的那個。
“大爺不要我了,老爺看着我閒着,就讓我來三爺房裡侍候!”青兒躬身道。
“很好,你以後就在我身邊侍候吧!”邵書桓道,“你盡心服侍,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出城,從西城門出城,我有事兒。”
青兒見着他堅持,正欲答應,旁邊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中年人道:“三爺,還是罷了吧,這個時候不好逛的,現在這等天氣,就算城外也沒什麼風景,再說了……剛纔老四已經爲着三爺送了命……”
“不想死更多的人,就聽我的!”邵書桓冷哼了一聲,隨即問道,“你是誰,如何稱呼?”
“三爺叫我陳二就是,我是三爺的護衛!”陳二躬身回道。
邵書桓點頭道:“既然如此,不要多問,聽我的,現在就出城!”
陳二無奈,只能點頭同意,青兒忙着吆喝着馬匹轉了方向,直奔西大街城門口。邵書桓靠在馬車上,回想着今日種種,心中明白,這個進香——只怕是想要讓他進了香,別再回去了……
這應該是早有預謀的,但是,若是他不去那個跳蚤市場,會怎麼樣?他隨即想到,如果他不去那個跳蚤市場,只怕小齊也會想法子帶着他去閒逛,很明顯的,設計這個圈套的人,是早就把握好他的心態了。
邵書桓再次想起剛纔在跳蚤市場內閃過的那熟悉身影……他和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他爲什麼要殺了他?甚至不惜玩上這麼一手?
大佛寺那場禪房春宮,應該是不在他們的算計內,因此,小齊見他他進入禪房時間久了,甚是着急,他敢保證,如果他真和無雙做了什麼,時間拖得久了,小齊一定會闖入禪房找他。
想到這裡,邵書桓長長的嘆了口氣,馬車下面,傳來顧少商的聲音:“他你還嘆氣?老子這是找罪受,你抱着手爐,靠着軟墊,老子快要死了……”
邵書桓想要說話,但又唯恐被外面的小廝和護衛聽見,只能忍住。
“書桓,出了西城門,你想法子讓老子上車來,我有事和你說!”顧少商道。
邵書桓只能點頭,隨即想想,又是好笑,他點頭他也看不到。馬車很快就出了西城門,邵書桓想了想,吩咐青兒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藉口要小解,下了馬車,向旁邊走了幾步。
衆護衛都唯恐他有事,全部跟着,等着到了偏僻處,他們也只是轉過身去避開罷了。邵書桓小解罷,便有小廝從馬車旁邊取來水,侍候他洗手了,青兒忙着扶着他道:“三爺,還是馬車內坐着吧,就算不想回去,也車裡面坐着暖和,這風口裡站着,凍着可不是事情。”
邵書桓點頭,回馬車坐了,道:“繞着城牆,從東城門口回去!”
青兒和陳二都嘆了口氣,饒過城牆?從西門繞到東門,非得大半天時間不可,可是邵書桓吩咐,也是無奈,只能吆喝着馬車,繞道東門。
邵書桓上了馬車,放下車簾,只見顧少商果然坐在馬車內,不過,臉上、身上都是泥土灰塵,灰頭土臉真是太貼切不過。
“太子在路上設下了什麼埋伏,非殺我不可?”邵書桓問道。
顧少商一愣,隨即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太子?”
“我來大佛寺進香,乃是方夫人安排的,方夫人素來不待見我,我昨天還奇怪,她巴巴的讓我去大佛寺進香做什麼,如今細想,勢必是邵瀾的意思,而不管是邵瀾還是方夫人,似乎都沒有要殺我的必要——但是,能夠讓邵瀾和方夫人聽命的,只剩下我父親和那位太子殿下。”邵書桓淡淡的冷笑道。
“理由呢?”顧少商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問道,“太子爲什麼要殺你?”
邵書桓沒有說話,理由?雖然他已經猜到理由,太子的急躁,更是讓他確定了原本的所想——只是,這個理由實在不便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