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笑笑,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邵書桓,邵書桓轉身對邵庭道:“庭少出去!”
邵庭正欲說話,邵書桓卻含笑道:“我不會有事,我是主動約見陛下的!”
邵庭嘆了口氣,心中明白,如今的密州等若是被南夏控制,就算他不想出去,留下也是於事無補,而且,自己一介書生,真若是有事,也只能任人宰割,還能夠做什麼了不成?
“既然如此,臣告退!”邵庭說着,向邵書桓施禮,轉身退了出去,只是那個“臣”字,卻是咬得格外重。
墨武和龍禁衛也一起退了出去,邵書桓這才笑道:“陛下請坐!”說着,親自從桌上倒了一杯茶,雙手捧給他。
墨菲接了茶,隨意的放在桌子上,問道:“書桓約見朕,到底是爲什麼?”
“我只是想要知道,陛下要做什麼?”邵書桓問道。
“我?”墨菲笑笑,“若是能夠殺了姬鈺,固然是好,但是,朕沒那麼大的野心。”
邵書桓嘆了口氣,有些無力的靠在椅子上,良久才問道:“如何纔可以讓陛下退兵?”
“書桓!”墨菲站了起來,來回在房裡走了兩步,這才搖頭道,“我想,你可能把某件事情弄錯了,並非朕不想退兵,而是。邵赦想要逼死我。”
“鴻通錢莊那邊我可以去交涉!”邵書桓苦笑道。
“我要免之的所有人,撤出南夏國!”墨菲低聲道,“書桓可以做主嗎?”
邵書桓聞言,情不自禁的握了一下拳頭,良久才道:“書桓做不了主,但我可以遊說父親大人,讓他把原本屬於陛下的東西還給陛下。”
“不。”墨菲搖頭道,“除了要邵赦的人撤退出南夏國,另外,我還要一個人!”
“我?”邵書桓苦澀的笑了一下。
墨菲盯着他看了片刻,這才道:“若是要你的話,這事情就沒得商議的餘地了,姬鈺的非打不可,朕要的是獨孤詩卿!”
“江山?美人?”邵書桓突然想要放肆的大笑出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墨菲居然喜歡獨孤詩卿,難怪當初他在看到小雅的時候,怎麼看着都感覺小雅長得向獨孤詩卿,原來……不由自主的,邵書桓想起前世看《絕代雙驕》的時候,得不到的,弄個替補也不錯,他居然找了一個容貌類似的女孩子做女兒?
“江山美人,朕都想要!”墨菲哼了一聲道,“朕要獨孤詩卿,只要她願意跟朕走,餘下的都好商議。”
“獨孤詩卿若是跟隨陛下離開,從此璇璣洞一統,只怕有沒有玲瓏血鼎,都不成問題了,將來陛下勢必還會揮兵北上,奪我大周江山。”邵書桓突然發現,只怕他和墨菲的這場交易,未必能夠談得下去。
別的東西也就罷了,但是,獨孤詩卿。那可是邵赦的女人,沒有一個男人願意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給他人。
“陛下所求,書桓實在無能爲力,但是,鴻通錢莊我還是可以做主的。”邵書桓說着,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了過去,“有了這個,陛下可以隨時向鴻通錢莊支取銀子。”
說着,邵書桓把那塊玉佩放在桌子上,推到墨菲面前。
墨菲接過玉佩,放在手中摩挲了片刻,低聲道:“先師的遺物……”半晌,他還是放下玉佩,送到邵書桓面前,嘆道,“你應該知道,這玉佩只是信物,除了你之外,誰拿着都是白搭。”
“那該死的玲瓏血鼎,到底是什麼東西?”邵書桓再也忍不住,問道,他怎麼就捲進這麼一個泥潭中了?
墨菲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說話,半晌終究嘆道:“這話,不知道如何說起,也許,所謂的玲瓏血鼎就是一個幌子……一個殷墨當年傳下來的謊言。
但就因爲這個幌子,北周和前南殷不知道爲此掙了多久,而現在還在掙。不得不說,那殷墨不是一個做皇帝的材料,卻是一個玩陰謀的高手。鴻通錢莊傳了這麼多代,每一代的大掌櫃都是家族制,而且只認血鼎不認人……”
邵書桓搖搖頭,他和鴻通錢莊並沒有太多的接觸,最多就是好奇之下,去鴻通錢莊支取過一些銀子,而當他出示那塊玉佩之後,對方連着問都沒有問一聲,銀子給得忒爽快,讓他大大的高興了一把。
“書桓,朕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墨菲突然正色道。
“嗯?”邵書桓好奇,問道,“陛下請問?”
“你北周太子姬煒,乃是免之的孩子?”墨菲問道。
邵書桓攏在長長的袖子內的手指,忍不住輕輕的顫抖了一下,這麼隱秘的問題,他怎麼知道的?
“書桓,你早就知道太子乃是免之的孩子?”墨菲再次問道。
邵書桓苦笑道:“陛下怎麼突然對大周國皇室的私事感興趣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瞞着我?”墨菲怒道。
“陛下,這是大周國皇室私事!”邵書桓心中也是惱怒不已,你寐的,放着數十萬大軍不管,他管這等破事做什麼?
“私事?”墨菲怒哼了一聲,“既然是大周國皇室私事,書桓,你當初讓朕給你辦事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說,這是大周國私事?”
邵書桓深深的吸了口氣,提到這個,他確實欠了戰神墨菲一個人情,否則,太子有着邵赦支持,想要這麼讓他下位,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書桓,你當朕是什麼?我數十萬大軍在北周,你一句話讓朕退兵,你一句話,讓朕趕過來見你,你真當自己乃是玲瓏血鼎,我們都得聽你的?你我既然合作,你好歹拿一點誠意出來,如此重要的問題,你居然不說?”墨菲沉聲怒道。
邵書桓諷刺的笑問道:“如果陛下早就知道,又怎麼着?”
“如果朕早就知道太子乃是邵赦之子,老子壓根不會放你離開我大夏國,我只要遞個消息給安王爺,北周早就亂了!”墨菲哼了一聲。
邵書桓諷刺的笑,果然,上位者的心態,都是瘋子……
“現在大周國還是亂了,陛下還是達到目的了!”邵書桓苦笑道,“書桓是求着陛下退兵,不是召見陛下,所以,陛下若是有着怒氣,也應該找邵赦人發去,而不是我!”
“書桓,讓朕退兵很容易!”墨菲吸了口氣,平息心中的怒氣。
“陛下的兩個條件,我都沒有權利答應!”邵書桓苦笑道,不管是要邵赦的所有人撤退出南夏,還是要獨孤詩卿,他都不能答應。
站在大周國的立場,那是絕對不能讓埋在南夏國的釘子撤退出來的,而獨孤詩卿。一個如此獨斷專行、偏僻古怪的女人,豈會爲着什麼大局、黎民百姓而甘願做出犧牲?
“不!”墨菲哼了一聲,“書桓跟朕離開就成!”
邵書桓沒有說話,墨菲想要帶他去南夏國的目的,他的知道的,得玲瓏血鼎者,得天下也……
雖然只是一句傳言,但是,這年頭,傳言可畏!
“書桓,你知道與否,現在不是朕願意退兵不退兵的問題,而是邵赦和北周國的皇帝陛下,願不願意放過朕。”墨菲嘆道,“你知道這些年邵赦都做了什麼嗎?”
“知道!”邵書桓苦笑道,“他對我說起過,他控制着貴國的經濟命脈。”
“對!”墨菲點頭道,“他仗着獨孤閥的勢力,當年趁着大亂,趁機控制了大夏國的經濟,這錢。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啊,若是以前,朕還可以指揮着軍隊去搶、去奪,可是書桓,你現在倒是告訴朕,朕上什麼地方去搶?難道搶自己的百姓?大夏國久經戰亂,百姓已經夠苦的,朕難道還要去增加百姓的稅賦?”
“我知道,這次的戰事是邵赦挑起的。”邵書桓笑了笑,只是有着說不出的苦澀。
“對,就因爲周國太子的事情,他不能向你、向姬鈺發泄,一腔怒火都發在朕的頭上,朕難道真的好說話了?”墨菲冷笑道,“戰罷!朕既然號稱戰神,那麼就戰罷,贏者,這江山美人,都是我的!”
“如果輸了呢?”邵書桓反問道。
“輸就輸了吧!”墨菲冷笑道,“輸了,就是一條命罷了!”
“那陛下還撇下大軍,跑來密州做什麼?”邵書桓搖頭,堂堂一國之君,堂堂戰神陛下,居然也會言不由衷。
“若是有着更好的法子,朕也不想戰!”墨菲哼了一聲,“戰。死得都是人!不管是敵人還是我南夏國的大好將士……”
邵書桓點頭,這麼一點上,墨菲倒還算是通情達理,戰!死的都是人啊……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戰,不管勝負,總免了萬骨枯疊……
“書桓,你自己應該明白,朕不想強迫你什麼,你隨朕走,還是這一仗,繼續打下去?”墨菲道,“朕沒有太多的時間……”
“陛下,你知道答案!”邵書桓嘆了口氣,他不能隨墨菲走,否則,周帝那邊他實在交代不過去,而且,就算他願意隨墨菲去南夏,周帝也絕對不會停了這麼一場亂七八糟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