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笑了笑,點頭道:“原來你還知道他是你家主子?”
邵慶沒有說話,實話說,如果是讓他做東宮太子親兵統領,他會非常高興,可是當聖旨下達,卻是讓他做邵書桓的親兵統領,爲此他糾結了很久。
無奈聖命難違,他自然也不能在說什麼。
這親兵統領嘛,從三品的官職,表面上看着倒是風光無比,但是,實際上卻和家丁奴僕無異,只是作爲皇子、或者王爺的親兵統領,將來一旦得勢,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但是,邵書桓本來只是他們家的偏房庶子,這讓原本哦驕傲的邵慶怎麼都接受不了。
甚至能夠避開邵書桓的時候,他都儘可能的避開不見,免得尷尬。
邵書桓也知道他的心意,因此沒事也不找他,有事也是吩咐他從南夏帶回來的王震楠。
“你心裡不舒服,我知道!”邵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原本心裡也不舒服。”
“既然如此,還說什麼?”邵慶道,“就算心裡不樂意,誰還能夠違了聖旨不成?”
“你要是不樂意,多得是願意向他效忠做他親兵統領的。”邵庭哼了一聲,道。
“別提這個!”邵慶不耐煩的揮手道,“說說,你今晚讓我去碧水亭做什麼,我可先申明瞭,要是叔父知道了,我可不替你頂罪——我可不想捱了軍棍又挨家法板子。”
“書桓殿下今夜會纏住父親,再說了,他知道也沒用。”邵庭搖頭道,“你怎麼就是豬腦子了?”
“怎麼說?”邵慶皺眉問道。
“清瑤別院的刺客案件還沒有結!”邵庭冷冷的道,“父親正惱着,這事情是結不了案的,但是陛下面前必須要個交代——東邊的那位我們暫時沒法動。老頭子護着,不準!但是,老二就不同了,他如今也學着乖了,縮在宮中不出來,所以難得的機會逮着他出宮,就得把他扯下水來,明白嘛?”
“你怎麼知道他今夜會出宮?”邵慶問道。“就算他出宮來逛逛,我難道就帶着親兵衛隊跑去行刺不成?”
“誰讓你去行刺了?”邵庭挑眉道,“今兒晚上,他會去碧水亭找陳家的那位,你呢,帶着人過去,也去逛逛青樓,把那位水仙姑娘給我包了。如何玩女人,不用我教你吧?”
“然後呢?你讓二皇子來找我麻煩?”邵慶聞言,心中不樂。
“自然!如果是你地女人,你願意看着她被別的男人玩嘛?”邵庭道,“所以。二皇子勢必會找你的麻煩,然後,你們就動動手,把碧水亭給我砸了。”
“行!”邵慶點頭道。“反正有什麼麻煩,也有桓殿下替我頂着。”
“閉嘴!”邵庭怒道,“你怎麼就這麼蠢?今夜你的所有行徑,都得和桓殿下沒有一絲關係,你還在休假中,明白嘛?”
“你混賬!”邵慶罵道,“爲什麼?”
“別問爲什麼,你照我說得做。反正今夜你一定要和二皇子鬧騰鬧騰,放心,就二皇子和周家那幾個,動手的話,絕對打不過你的。”邵庭輕輕的笑着,邵書桓不瞭解邵慶的老底,他可是一清二楚得緊。
“明兒叔父問起來,你可仔細!”邵慶突然笑了起來。他要做什麼啊?先前邵庭胡鬧。不過是在外面闖了禍,拖着他和邵瀾給他擦屁股。或者就是幫忙瞞着邵赦,避免被教訓。
現在倒好,變本加厲了,指使着他們一起動手招惹麻煩了?而且,膽子不小,連着二皇子都敢叫板了。
“他沒空管我地!”邵庭嘿嘿乾笑兩聲。
“問題是,如果今夜二皇子不來怎麼辦?”邵慶問道。
“他一定會來的!”邵庭笑了笑,他怎麼會不來呢?
“那就好!”邵慶笑笑,“反正從小到大,我們一起胡鬧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多次一樁。”
“嗯,對了!”邵庭原本見着他答應下來,便於出去,走到門口,陡然想起,“碧水亭有個董卿兒,你可不能碰她,若是碰到她,更要小心侍候,不得無禮。”
“你相好?”邵慶問道。
“胡扯!”邵庭道,“那是我姨娘!”說着,也不等邵慶說什麼,忙忙的出去,自去自己府上。
邵慶卻是呆住,邵庭的姨娘?自然就是他那位叔父大人的相好了……想想,他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都什麼事情啊?就算叔父保養個外室,他卻是如何知道的?
他卻不知道,這是邵書桓逼着邵赦說出來的,過後告訴邵庭地。
卻說邵赦忙亂了一天,幸好家裡外面諸事都是邵庭在打理,他雖然生邵庭的氣,但眼見如今家中沒人,卻是他打理一切家事,倒也安排得井井有條,甚合他心意,因此心中暗歎不已。
眼見天色漸晚,客人都以散去,邵庭在外面料理,沒什麼事情,自己就扶着藥紅,向書房內歇下。
不料剛到書房,卻見着邵書桓靠在熏籠前看書,不禁呆了呆,問道:“桓兒怎麼在這裡?”
“等你!”邵書桓放下手中的書,笑着站起來道。
“有事?”邵赦皺眉問道。
“父親別見着我苦着一張臉,我就真那麼不受待見?”邵書桓故意笑道。
“罷了!”邵赦苦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什麼事情?”
“獨孤雲卿是誰?”邵書桓懶得和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道。
邵赦略略一愣,隨即有些惡作劇的笑道:“你小媽!”
果然,邵書桓呆了呆,本能地問道:“你相好?”
“不是!”邵赦搖頭道,“我沒有那麼風流。”
邵書桓頓時回味過來,知道被他耍了。苦笑道:“陛下的人?”
“嗯,嫺妃娘娘!”邵赦點頭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嫺妃?”邵書桓愣了半晌,他已經不比以往,自然知道後宮嬪妃的等級制度,大周國後宮制度的一後一皇貴妃,另外還有四妃,九嬪。二十七世婦……餘下自然還有什麼美人、才人什麼地。
而四妃卻是從一品的職位,後宮中算是非常高的品次了。
邵書桓終於明白,爲什麼顧少商要躲着不見他,獨孤蘭語大概是想要站在他那一邊,而這位嫺妃娘娘卻不同意,於是兩人就發生了爭執。
偏生這裡面又牽扯到邵赦,那獨孤雲卿又是周帝的嫺妃,顧少商夾在裡面左右爲難。自然只能躲着……
不躲不成啊!
但是,問題又來了,他一直都聽的說,周帝后宮中,位份高的嬪妃就周貴妃一人。沒有聽說過這個嫺妃啊?再說了,一個後宮妃子,怎麼可以出來亂跑?
邵書桓正欲詢問,外面門上小廝卻飛奔進來。叫道:“老爺,張公公來了!”
“哦?”邵赦和邵書桓都是一愣,這等時候張德榮怎麼來了?今兒邵赦嫁女兒,那是滿京城都知道的,邵赦還特意討了一天的假。
說話之間,張德榮已經進來。
“桓殿下,邵大人!”張德榮忙着施禮,邵書桓和邵赦都站了起來。忙着問道,“張公公,這等冷天,您老有什麼事?怎麼就出來了?”
“陛下讓我來接桓殿下進宮!”張德榮忙着對邵書桓躬身笑道。
“有事?”邵書桓愣住,這等時候接他進宮做什麼?
邵赦也是好奇,周帝明明知道他今兒嫁女兒,邵書桓自然來他這裡喝酒看戲,怎麼都這等時候了。還巴巴讓人來接?
“陛下倒也沒說有什麼事情。奴才估摸着想桓殿下了,所以遣奴才來接!”張德榮忙道。
“既然如此。書桓你快換了衣服去吧,免得陛下擔心我委屈了你!”邵赦笑道。
“陛下還說——”張德榮看了看邵赦,低聲道,“陛下說,他知道桓殿下在你這裡,所以,讓邵大人送桓殿下進宮!”
“這是爲何?”邵書桓和邵赦都是再次愣住,既然張德榮巴巴地帶着人過來接他,而且,他現在也不比以往,出門身邊都帶着親兵護衛,宮中距離邵府也沒得幾步路,爲什麼還要邵赦親自送去?
“陛下沒用說!”張德榮笑道,“只是陛下如此吩咐,奴才照辦而已。”
邵赦雖然滿腹狐疑,但既然張德榮說不知道,當即笑道:“成,這就去!”說着,忙忙的換了衣服,和邵書桓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小太監擡着鑾輿早就等候,張德榮扶着邵書桓坐了,邵赦也坐了車,命小廝點着燈籠,一路向皇宮走去。
邵赦坐在車內,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忙着打起車簾,叫過小廝:“去,把張公公偷偷的請來,別讓書桓知道了。”
邵赦身邊幾個親隨的小廝,都是機靈透了的,如何不知道?忙着快步走到前面,眼見張德榮扶着鑾輿,當即走上前去,低聲道:“公公,我家老爺請你過去。”
張德榮點點頭,隨着小廝一起走到邵赦車前,邵赦命停車,打起車簾問道:“張公公,這等時候陛下召見,到底所謂何事?”
張德榮四處看了看,半晌才道:“陛下沒說什麼事情,不過……奴才揣測,只怕和那個有關。”說着,用手指攏在袖中,對着東面的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