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章 處以極刑
個內衛上來,拉了太子就要走,太子用力的掙脫幾個是看向邵庭。
邵庭揮了揮手,命內衛退出去,這才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給父親磕個頭,以盡孝道,以後父親就委託你照顧了。”太子說着,走到邵赦榻前,撩衣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邵赦近乎絕望的閉上眼睛,太子俯伏着爬到他榻前,低聲叫道:“父親,對不起!”
邵赦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看着他,良久才道:“煒兒,你爲什麼要來天牢,爲什麼?只要你今天不來天牢,事情還有轉的餘地。”
太子緩緩的搖頭,低聲道:“父親保重,煒兒去了,聽着您叫我一聲煒兒,我也值了。”他心中自然那明白之極,邵書桓逼着周帝當衆揭露他的身世問題,自然不會再容得他活下去,今兒這一別,出生再無相見之日。
“庭兒,他是你親哥哥!”邵赦突然擡頭,看着邵庭道。
“我知道的,父親大人,早在我第一次見着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邵庭低聲道,“正因爲他是我親哥哥,所以我才厭恨他。”
“給我一個理由好不好?”邵赦低聲問道,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邵庭會如此的憎恨太子。
“今兒他在大牢內的所作所爲,還需要什麼理由?”邵庭冷哼了一聲道,“等着他將來即位爲帝,豈會容得下邵家?你可以爲着他付出一切,我還想要繼續活下去,父親大人,我不想最後死的毫無尊嚴,或者,我也受不了貧窮潦倒。”
太子並沒有起身,依然跪伏在邵赦榻前,聞言側首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若是知道……”
“你若是知道。你絕對不會容得下父親和邵家。你心中所想。我焉有不明白地?”邵庭冷笑道。“父親今兒爲着你當着衆朝臣地面。認下私通西蠻地罪名。已經是死罪。你不思回報也就罷了。反而在大牢內動用酷刑。痛加折磨。如此禽獸不如地行徑。將來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太子低頭不語。如果他早就知道邵赦乃是他地親生父親。他會如何?而深思下地結果。實在有些讓他不敢面對。只是。一切都已經遲了。還有什麼好說地?成王敗寇。他自幼生於宮廷之中。這等傾軋之爭。他實在是瞭如指掌。
太子起身。向外走去。邵庭冷哼了一聲。跟了上去。外面早就等候地內衛一擁而上——
“太子殿下。委屈你了!”一個內衛取過一塊黑布。蒙着他眼睛上。隨即。有鐵鏈鎖住他地手腳。幾個內衛推推搡搡地。把他帶到一間漆黑地小屋子裡面。徑自把他推了進去。隨即就聽得門“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這門應該很沉重。雖然太子可以保證這裡不是天牢。甚至還在皇宮內。但他卻是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他更不知道。邵書桓會如何處置他?按理說。他現在不該關着他。而是應該直接賜三尺白綾或者毒酒一杯。送他上路。
但是,太子在心中苦笑,邵書桓行事,從來都不按常規,他又豈能夠琢磨得透,他若是能夠了解他的心思,又何必今朝一敗塗地?
邵赦眼睜睜的看着太子被帶了出去,心中雖然着急,卻也無奈,他傷的不算太重,但偏生動彈不得。
“庭兒,我要見書桓。”邵赦道。
“父親大人還是以養傷爲是。”邵庭淡淡的拒絕道,“餘下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
“庭兒,書桓準備怎麼處置太子?”邵赦試探性的問道,既然太子的身世泄露,只怕他是難逃一劫,不管是邵書桓還是周帝,絕對不會容許他繼續活下去。
這次的事情,可和二皇子的性質完全不同,何況在太和殿,自己替他認下了所有的罪名,邵書桓爲着掩飾,最後還是會把一切都推到太子頭上。
這次的事情,總需要一些人的鮮血來洗清言官御史的言論。
“父親真的想要知道?”邵庭狡黠的笑問道。
“庭兒,他是你親哥哥!”邵赦低聲的嘆息。
邵庭搖頭道:“在刑部大牢的時候,父親爲什麼不對他說,您是他的親生父親?既然如此,爲什麼現在要讓我念手足之情?一旦他得勢,將來剷除邵家的時候,他可會念着我是他親弟弟?”
邵赦嘆了口氣,搖頭不想和他爭論什麼,問道:“告訴我書桓的意圖吧!”
“他的意思好像是準備處以極刑,把所有的罪名一併推給他,所以,他現在不會死,我只是把他關了起來。
也不隱瞞他,直截了當的說道。
“極刑?凌遲?”邵赦陡然驚呼出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陡然從牀上坐起來,死死的一把抓過邵庭的手,“你們不可以如此。”
“假冒皇嗣,何況還是太子,處以極刑已經算是便宜他了。”邵庭冷冷的道,“他好歹也風光了二十餘年。”
“不——”邵赦用力的搖頭,這個結局,他怎麼都不能接受,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太子被毫無尊嚴的押送刑場,處於那千刀萬剮的酷刑,“我要見書桓,庭兒……”
“書桓不會見你的!”邵庭用力的掙脫他的手,起身向外走去。
邵赦大驚失色,他知道,只要過了今夜,邵書桓一切安排妥當,再也沒有轉的餘地,想要救太子,只有現在。
“庭兒——爲父求你,讓我見書桓。”邵赦俯伏在牀榻上,想要掙扎着起身,無奈全身疼痛難禁,手指剛纔一用力,包裹着的紗布內,再次滲出血來。
邵庭無奈的轉身,走到他身邊,扶着他在牀榻上半坐着,低聲道:“我不明白當初你是怎麼做出這等荒唐糊塗事情來的,但……罷了,我去給你找書桓殿下,你知道,這事我做不了主。”
“好!”邵赦點頭道,“你務必要把他請來!”
“父親放心!”邵庭取過旁邊的棉被,給他蓋在身上,“又着了凍……”
“我這條老命已經不再重要!”邵赦苦澀的道,“庭兒,伴君如伴虎,以後你在書桓面前,還是謹慎一些爲好。”太子已經淪爲過去式,他心中比誰都明白,邵書桓將來繼承大統,已經是勢不可擋。
邵庭點點頭,命人進來侍候他,他卻向燕子塢走去。
卻說周帝眼見邵赦無恙,命太醫悉心醫治,包紮傷口,他就徑自向燕子塢走去。
邵書桓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靠在一張貴妃椅上,一隻手雖然握着一卷古書,另一手修長潔白的手指,漫無目的的敲擊在旁邊的小几上,手指中敲擊的韻律節奏,赫然是東方紅。
周帝揮手示意房裡侍候的小太監不用驚動他,王泰打起簾子,周帝進去後,他就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書桓!”周帝皺眉,叫道。
“啊?”邵書桓一驚,似乎如夢初醒一般,忙着站起來作揖道,“陛下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着人告訴一聲?”
“你在想什麼?”周帝笑問道,“我是來告訴你一聲,一切如你所料。”
邵書桓點點頭,一切如他所料,但他的心卻有些不好過,看樣子,那句人之初、性本善確實需要修改一下,人性本惡。
原本他以爲,邵赦在太和殿內替太子認下一起罪名,他就不會去天牢動手,結果,不過是短暫的一天不到,他還在柳炎的慫恿的下,前往刑部大牢,明知道是他挖的一個坑,可是在利益的驅使下,他還是眼睜睜的往裡面跳。
成王敗寇,說說簡單,他雖然算是勝利了,可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陛下,我在擔心密州的事。”邵書桓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原本我以爲,密州可能是父親動的手腳,如今看來,只怕密州真的和他無關。”
周帝揹負着雙手,看着房裡掛着的一幅採蓮圖,問道:“何以見得?”
“如果真是父親所爲,他應該熟知密州的近況,怎麼會眼睜睜的被我所騙?”邵書桓搖頭道,“我今天最擔心的事情,就是他指出密州塘報乃是假的,可是——他沒有,陛下應該知道,他有多麼在意太子,而他也明明知道這不過是我佈下的一個局,而他依然一頭栽了進來,那就證明,他真的不知道密州的戰況。”
邵書桓說到這裡,略頓了頓,又道:“不瞞陛下,我所派遣前往密州的所有高手,一離開京城,便失去聯繫,到目前爲止,我已經派了五撥人過去,卻沒有一人傳來絲毫信息。這還罷了,更離譜的是——我派往江南尋找慕蓮小郡主的人,也同樣音信杳無。”
周帝沉吟了片刻,轉身看着邵書桓,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朕雖然也很擔憂密州,但如今書桓總算長大了,倒是讓朕欣慰不少。”
“謝陛下誇獎!”邵書桓作揖苦笑道。
“陛下?”周帝挑眉道。
“父皇……”邵書桓有些尷尬的笑笑,雖然周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稱呼他“父皇”,但他依然常常改不過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