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鹽稅(求月票)
揚州鹽稅少了三成收入?一瞬間,連着邵書桓這個不動政務的人,都不禁坐直了身子,果然,周帝聲音不愉,問道:“三成?今年不是還着重抓了私鹽問題,怎麼了,不抓私鹽倒還好,一抓私鹽居然少了三成?”
邵赦忙着向前走了一步,道:“陛下,江南私鹽問題,臣可以保證,不會有大問題,最多就是地方上的一點小打小鬧,只是……這鹽稅少了三成,實在有點讓臣納悶了……”
“難道邵大人懷疑戶部有問題了?”周允道。
“周大人如此着急做什麼?”邵赦淡淡的笑道,“我也就是就事論事,現在一切都沒有經過調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誰也說不清楚。”
“對極!”周帝道,“既然如此,邵愛卿,你看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回稟陛下,臣以爲既然此事發生在江南,還得派遣人前往江南,調查清楚再做定論,如此大筆銀錢出沒,斷然不會一絲蛛絲馬跡都不留的。”邵赦忙着回稟道。
“嗯!”周帝點頭道,“諸位愛卿,誰願意前往江南調查此案?”
衆人都是一片沉默,一來此案毫無頭緒,二來白銀數額巨大,也不是一件討好的差事。周允想了想,忙着奏道:“啓奏陛下,臣以爲此事既然發生在戶部,不如調遣戶部侍郎皮隆前往江南走上一遭?”
“皮隆可在?”周帝問道。
“啓奏陛下,臣在!”戶部侍郎忙着應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躬身回稟道。
“周愛卿推薦你去江南調查鹽稅一案,怎麼樣?”周帝問道。
“謝陛下信任,臣即刻啓程前往江南!”皮隆忙着跪在接旨,雖然如今年關已近,加上天氣寒冷。他實在不想外出,但是,無奈聖旨之下,不得不從,加上又是頂頭上司舉薦。
“甚好!此事緩不得!”周帝道。
“是,臣領旨!”皮隆再次磕頭道。
“咦,柳愛卿,你做什麼?”周帝眼見那站在右邊首位的老者不斷的伸着脖子,不是還學着猴子一般的模樣向他身後張望,問道。
“陛下。老臣眼花了,耳朵也不怎麼好使,可是今天忒是奇怪了……”柳炎原本是老臣,統領兵馬大權,雖然邵攸掌着兵部尚書,先帝親封的徵南大將軍,雖然年邁。依然每天早朝,從來不曾間斷,見問。忙着躬身道。
“怎麼奇怪了?”周帝問道。
“我怎麼老是看着陛下身後似乎有人啊?”柳炎回稟道。
邵赦、周允等衆人自然也都早就發現周帝身後的簾子後面,隱約有人,但由於不知道是誰,也不便直言,聽得柳炎直言道出,周允忙道:“正是,陛下,臣也隱約感覺。陛下的簾子後面似乎有人,不知道誰這麼大膽,居然敢私自在太和殿內竊聽?”
邵赦皺眉。心中已經明白簾子後面的人是誰,暗暗叫苦不堪。
果然,周帝笑道:“竊聽倒也罷了,不過是書桓在宮中靜養,近日無聊,朕帶他過來地。”
“陛下此言差矣,這太和殿乃是衆朝臣、陛下商議國政之事。其能夠容一小兒旁聽?”柳炎正色道。
周帝聽得甚是不愉。邵書桓不僅苦笑,就知道不該來。這垂一道簾子,哪裡能夠擋得住那些刁鑽的朝臣銳利的眼睛?
“邵大人,你說對不?”柳炎說着,還忍不住問一句邵赦。
邵赦點頭道:“柳大人說的極是,陛下,書桓在宮中也着實不便,而且於禮不合,等下臣就接他回去吧!”
“此事容後再議!”周帝忙道。
“是!”邵赦答應了一聲,忙着退了下去。
衆人一時都是無語,周帝問道:“沒事啓奏了?那就散了吧!”
張德榮高聲道:“散朝!”衆人忙着按部就班的退出太和殿。
周帝回頭,看了看邵書桓,笑道:“你去御書房等朕。”
“是,陛下!”邵書桓忙着答應了一聲,心中卻是納罕,似乎周帝一點也不在乎那七百萬兩白銀的下落啊?
衆小太監忙着擡過步輿,把邵書桓送去御書房,邵書桓也不知道周帝爲什麼讓他來御書房,扶着王泰進去,御書房乃是周帝平日裡處理政務,召見大臣之地,但既然是書房,書當然是少不了的。
邵書桓看時,兩邊都有着椅子,中間擺着小几,小几上放着幾樣點心,正面自然是周帝的龍椅和書案,上面放着筆墨紙硯,一份份的奏摺,也不知道批閱了沒有。
旁邊略略偏下,又是一張小几,上面也擺着幾樣點心,放着矮榻,矮榻上鋪着雪白的貂皮毯子,可供坐臥。
“公子坐下吧!”王泰就扶着他在矮榻上坐了下來。
邵書桓也沒有在意,再來他略略走地幾步,就感覺腳踝處一陣陣的刺痛,也着實忍耐不住,不容多想,就在矮榻上坐了。
他早上出來的時候,不過喝了兩口蔘湯,加上這些日子一直臥牀不起,太醫也不准他亂吃東西,眼見幾案上放着點心,也不多想,順手拈了一塊,送入口中,笑道:“這御膳房的點心廚師手藝倒是不錯。”
王泰只是笑笑,恭恭敬敬的侍立在旁邊,邵書桓正欲說話,卻聽得外面有人說話道:“邵大人……邵大人……你倒是給句話啊!”話未了,御書房的門已經被推開,邵赦在前,身後還跟着幾個朝臣,一同走進御書房。
邵書桓一呆,邵赦也是呆了呆,邵書桓忙着放下手中的點心,尷尬地笑了笑,扶着王泰站起來,躬身作揖道:“書桓見過父親大人!”
“桓兒你怎麼在這裡?”邵赦皺眉問道,隨即看了看他坐的那矮榻,低聲道,“這是陛下的位置!”
邵書桓大窘,看着王泰,王泰忙低聲道:“邵大人,是陛下地意思!”
邵赦不語,這也操之過急了一點吧?但眼見餘下的衆人都是尷尬,忙着道:“書桓,我向你介紹——這位是吏部尚書鮑大人,你大伯你是知道的,這位是柳大將軍,這位刑部尚書張大人,你見過的,這位是梅御史。”
邵赦把房裡諸人介紹了一番,柳將軍年事已高,正是太和殿揭露他聽政的那位。梅御史也不年輕,看着至少也六旬開外,眯着一雙小眼睛,上下打量邵書桓。
只有張樑見着邵書桓,卻是極不自然,想着他在公堂上的那麼一句問候,心中着實不舒服。那日事罷,陛下可把他召進宮來,好生一通教訓。
邵書桓笑笑,正欲見禮,那柳大將軍卻道:“邵公子平日裡讀書識字,卻爲何不知禮儀?”
邵書桓心中着惱,好端端的,他在太和殿揭露他不算,如今居然又當着邵赦的面給他難堪,不僅冷笑道:“在下倒不知道,我如何不知禮儀了?”
“想那太和殿,乃是羣臣商議國政之重地,你一小兒,居然妄自聽政,豈不是不知禮?”柳炎馱着背,大聲道。
“柳將軍原來是說這個!”邵書桓笑道,“不過,並不爲我要去地,而是陛下讓我前往太和殿,柳將軍若是不滿,等下問着陛下就是。”
“你……”柳炎氣鼓鼓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邵書桓略站了片刻,就感覺腳踝刺痛,忙着扶着王泰,也在矮榻上坐下,邵赦低聲道:“書桓,你且先回景陽宮吧!”
邵書桓心中有些明白,周帝是故意讓他接觸這些大臣,半晌才道:“陛下讓我等他。”
“我午後接你回去!”邵赦低聲道,“我向陛下提過兩次,他都藉口你傷勢太重,不便移動,加上天氣寒冷,怕你着了風。”說着,又低聲道,“你也忒是胡鬧,居然跑去太和殿聽政?”
邵書桓搖頭不語,衝着邵赦做了個手勢,邵赦明白,勢必是周帝提出讓他去太和殿聽政,而他不便拒絕。只是,就算作爲皇子,也只有太子纔有資格聽政,被說邵書桓如今不過是一介布衣地身份。
“你的傷勢怎麼樣?”邵赦轉變話題問道。
“別的倒也罷了,只是腳上依然不能行走,一動就痛的慌!”邵書桓嘆道,說着看了看張樑,張樑尷尬的別過臉去。
“傷筋動骨的,怎能不痛?”邵赦道。
“邵大人,你別忙着和令公子說貼己,你倒是說說,陛下召我們來御書房,所謂何事?”吏部尚書鮑克順走到邵赦身邊,低聲問道。
邵書桓心中一動,忍不住笑道:“自然是爲了江南鹽稅的事情!”明白周帝不過是在太和殿裝着沉穩不在乎,事實上心中還是着急地,畢竟白銀七百萬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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