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方纔你說那魔教任我行重新出世,還可能收服了四位長老?”嶽不羣問道。他對此事還是極爲在意的,畢竟任我行雖然已經多年不出,但他曾威震江湖數十年,吸星大法之名,可以說讓人聞風喪膽,比之如今的東方不敗還要令人懼怕。
嶽方興道:“確實如此,當日我還和任我行鬥了一場,過了數十招。”
嶽不羣聽嶽方興說他和任我行相鬥,吃了一驚,向他仔細詢問。
嶽方興將自己和任我行相鬥的經過說了出來,又道:“那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雖然威震江湖,卻有隱患在身,如今他功力雖然仍是極高,卻遠不像以前那樣超出衆人一籌,真要說起來,這吸星大法也只能稱得上是一門高明內功而已。反倒是這人的拳腳劍術,都已經達到極高境界,實在難以對付。”這是嶽方興和任我行交手的體會,那任我行雖然功力極高,但大家都是絕頂高手,能差到哪裡去?反而他因爲真氣不純,只能以霸道方法壓制,難以全部調動。是以當日嶽方興雖然混元功還未圓滿,功力比他差了一籌,也能借兵器和劍法之利和他相鬥。
嶽不羣搖了搖頭,說道:“吸星大法威力如何不說,這功夫能吸人功力,纔是讓人最顧慮的地方。”除非一直修煉外門功夫,內功對於任何一個江湖人都可以說是立足之本,知道可能被人吸去,怎能不讓人驚恐?任我行威名如此之盛,讓人聽之色變,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吸星大法的吸人功力。武林中人若是失了功力,縱是不死,活着又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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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方興微微笑道:“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我已有了應對之法。”說着將自己總結的混元式說了出來,此法已得到驗證,並不懼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縱使連不到像他那樣圓滿,只要能使用其中的真氣運轉方法,也能大大剋制吸星大法的吸取。
嶽不羣聽得既是高興,又是感慨。想他年輕之時,可以說是聽着任我行的威名長大,沒想到如今兒子都創出剋制吸星大法的方法、並和任我行鬥個不相上下了,當真世事難料!心中感慨之餘,又汗顏不已,想他一直苦思朝陽劍訣,卻到如今卻還沒有大成,不如兒子遠矣!
不過嶽不羣隨即又自得起來,嶽方興成就再高,那也是自己兒子不是!遍觀武林羣豪,像他父子二人這樣的,可以說寥寥無幾,更別說都達到絕頂高手了。難道這些門派都沒有像樣的功夫嗎?當然不是。混元功雖然不錯,但也算不得神功,嶽方興能夠將此功推至圓滿境界,甚至更進一步,達到前人未及的地步,固然是天資、悟性、機緣的原因,他嶽不羣的教導也功不可沒。如今的華山派,坐擁三大絕頂高手,可以說誰也不懼了。
隨後父子二人又是一番計議,嶽方興怕父親尷尬,只是以請教爲名將自身所悟告知嶽不羣。嶽不羣知道他的心意,也不推辭。他習武數十年,經驗豐富,和嶽方興一起又略微補充了各項武學,雙方各有所得。
次日,華山衆人便齊往龍巖奔去。他們既然來福建數月,又接了令函,總得做個樣子。
一路上華山衆人緩緩而行,嶽方興無事便查看華山衆人的武功進展,指點武藝。華山派這數月並沒有什麼事情,加之身處險地,各人都頗爲努力。其中那幾個練刀的外門弟子,已經對嶽方興所傳快刀有所掌握,能夠發揮出幾分威力,可以看成是二流巔峰高手了。但想要邁入一流,不說此生無望,也極爲困難,說不定此生也就止步於此。因此嶽方興只是略微指點一番,便並不在意,他更關注的是內門幾位師弟的武功進展。
經過這半年多來的一路磨練,華山內門弟子的武功都有進展,普遍上了一個臺階,特別是樑發、施戴子、高根明三人,估計能比上所謂的青城四秀了——當然,現在已經成了兩秀,羅人傑在衡山被令狐沖殺了,數月前爭奪《辟邪劍譜》時又折損了洪人雄,如今只剩下侯人英和於人豪二人。不過餘滄海倒也果決,藉此脫離了《辟邪劍譜》的漩渦,回川修養。
至於陸大有、陶鈞、英白羅、舒奇等人,武功進度也讓嶽方興頗爲滿意,陶鈞、英白羅、舒奇三人邁過了通脈階段,算是步入三流了。陸大有則內功、劍術俱有進展,到如今已達到了二流境界。嶽方興勉勵一番,讓他繼續勤修苦練,許諾回山後傳給他輕功暗器。
不過最讓嶽方興驚訝的還是林平之,嶽方興和華山衆人分開時,林平之的內功不過和舒奇相當,但如今竟然已成爲二流高手,而且看樣子頗爲不弱,都快趕上樑發、施戴子、高根明幾人了,可以說進展極爲驚人!
嶽方興心下頗爲疑惑,就是朝陽功修煉進度較快,也達不到這種程度吧?他問了一番,才知道當日黃河行舟時,林平之受激之下,喝了五毒教的五寶花蜜酒,陡增十餘年功力,所以纔會進展如此之快。當然也少不了嶽不羣幫他化解藥力,否則憑他那點微末功力,不說無法笑話,說不定自己就承受不住了。他功力暴漲之後,這幾個月一直在練習混元樁,熟悉自身功力。同時因爲練劍的時間更多,劍術也大有進展,可以說各方面都趕上陸大有了。
不過林平之雖然得了好處,卻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自己雖然百病不生、諸毒不侵,但血中卻蘊含劇毒。一路上發現此點後,他也不得不和華山衆人有所疏離。好在嶽方興得了平一指的醫術手札,其中就有化解劇毒之法,他和令狐沖同行時就已經幫他解了血中劇毒,如今藥物還剩餘一些,也就順便給林平之解了,讓他大爲歡喜。這樣總算不用一直提心吊膽了,否則不小心誤毒了親友,他找誰哭去!
嶽方興見他進展如此之快,也有些明白嶽不羣爲何急於創出朝陽劍訣了。按照林平之目前的進度,不出數年,必然達到二流巔峰,到時候沒有後續功法,那可就尷尬了。好在嶽不羣對此思索了數年,又糾正了方向,前些日子已有了些進展,想來不日便可大功告成。
除此之外,嶽靈珊的武功進展也讓嶽方興頗爲驚喜。他這個姐姐性子活潑,修煉的內功心法又不太高明,所以雖然和他一起習武,但武功也就和後來的樑發等人差不多而已。但這一段時間令狐沖的受傷和分離,讓她大受刺激,一直苦修武功。加上她一年前得傳九陰真經殘篇,又和甯中則同修古墓武功,到如今除了功力仍略嫌不足外,劍法和輕功俱已達到一流境界。特別是輕功,比之當初的田伯光也不爲差,甚至更爲靈動,放到江湖上已經可以算作準一流高手了。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無人作伴,令狐沖又不在,嶽靈珊的性子也有些清冷起來,也只有當日令狐沖回返時,才露出了幾分笑容。嶽方興猜測她是心傷令狐沖,又受了**心法的影響,所以纔會變得如此。好在他得知甯中則已經在結合自身心法和**、《辟邪劍譜》中修出的陰柔真氣等,整合一套內功,如今也算有所成就,到時可以讓嶽靈珊轉修,因此也就放下了擔心。
衆人行了數日,眼看將到龍巖,在路旁一家茶棚暫歇,喝杯茶水,也休整一番。
正用茶間,嶽方興耳朵一動,似乎察覺到有幾人前來,功力頗是不弱。
來人不知是敵是友,嶽方興看向父親,見嶽不羣向他點頭示意,表示自己明白。兩人路上早有計議,若是遇到敵人,便由嶽方興動手,嶽不羣則保護衆人,必要時再行出手。他朝陽劍訣未成,如今還是更擅於守禦。而且嶽不羣功力如何,這些年來其實一直並沒有暴露,外人也只是察覺到他功力又有增長,卻不知到了何種程度。如非必要,還是不用出手的好。
嶽方興側耳凝神,察覺那幾人越來越近,還突然間加快了腳步,不由撫向手中斬劫劍。
這時,茶棚一角突然有一人急速竄起,衝了出去。這人身法極快,也極爲靈活,眼看就要離去,但終究晚了一步,被來的幾人圍了下來。
嶽方興見此心下略鬆,細細看去,見這人身穿繭綢長袍,頭頂半禿,卻禿得晶光滑溜,一部黑鬚,肥肥胖胖,滿臉紅光,神情和藹可親。他左手拿着個翡翠鼻菸壺,右手則是一柄尺來長的摺扇,衣飾華貴,是個富商模樣。
這人氣息頗爲隱秘,連嶽方興都沒有發覺,若非他自己逃竄,說不得還真給他瞞了過去。江湖之大,當真無奇不有,嶽方興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切不可因爲功力大進,便小覷了他人。
圍住這人的共有六人,其中三人不說,另三人一個長髮頭陀、一個僧人、一個道人,倒是頗爲怪異。
茶館中衆人見到這幾日舞刀弄劍,立時走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這七人和華山派衆人。華山派衆人也聚到一旁,各自戒備。
那頭陀冷笑一聲,說道:“油浸泥鰍,滑不留手!”那僧人道:“今日給我們圍住了,看你往哪逃!”那道人道:“當日你偷偷盜去《辟邪劍譜》,快快交出來!”另三人也齊聲鼓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