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居士,你可知這幾年來,你師父始終跟隨着你?”寂靜了一會兒,空見大師突然說道。作爲師父,他自然希望能夠解救出自己弟子,但在嘗試之後,空見卻發現封禁成昆的力量雖然並不算強,卻猶若活物一般不斷改變,無論自己用什麼辦法,都難以解開那層薄薄的封禁。嘗試了許久,他最終也只得罷手,想着把成昆帶回少林合力解救。只是想要把成昆帶回少林寺的話,周圍圍着的楊逍、範遙、韋一笑等人就不能不考慮了,這幾人如今之所以沒有插手,是因爲想要讓謝遜自己報仇,而一旦自己帶人逃走的話,這些人定不會袖手旁觀。雖然對自己的輕功、防護極爲自信,空見卻也沒有辦法在帶着另一人的情況下脫出這些人的包圍。是以想來想去,空見還是寄望於說服謝遜,期待他主動放棄報仇。那樣的話,其他人估計也就不會再與成昆爲難了。
知道空見是在詢問自己,謝遜卻恍若不聞,只是專心靜坐,恢復受損的氣力。見此,空見生怕他恢復之後又要不依不饒的出擊,毫不停歇地道:“我知道你是有些不信,但你這些年一心想的只是練武報仇,對身周之事自然都不放在心上,加上他不斷易容改裝,是以你認他不出也是尋常。不過有一件事你卻可以想想,你去奪那《七傷拳譜》之時,曾跟崆峒派的三大高手比拼內力,可是崆峒五老中的其餘二老呢?他們爲什麼不來圍攻?要是五老齊上,你未必能保得性命吧?”
聽到謝遜搶奪《七傷拳譜》其中還有隱情,周圍衆人均是驚訝異常,就連謝遜,也在心裡提起了幾分注意:“當日我打傷崆峒三老後,卻發覺其餘二老竟也身受重傷,這件怪事一直存在心中,是個不能解開的大疑團。我曾設想過崆峒派忽起內訌?或是另有不知名的高手在暗中相助?難道那二老是……”
“難道那二老是成昆所傷?”剛剛想到這裡,謝遜便聽到楊逍大聲道。卻是他同樣想到了這裡。搶先說了出來。
詫異地看了楊逍一眼,空見道:“這位是楊逍楊居士吧?果然心思機敏。謝居士,崆峒二老受的是什麼傷,你是親眼得見。他二人臉色怎樣,應該不用由老衲詳說吧?”
聞言,謝遜雖然仍未回答,眉頭卻是跳動了一下,顯然心有觸動。當日他見到崆峒二老躺在地下。滿臉都是血紅斑點,顯然是以陰勁傷人不成,讓高手以高深內力逼回。這樣的滿臉血紅斑點,以他所知,除了遭自己一脈的混元功逼回內勁之外,除非是猝發斑疹傷寒之類惡疾。但謝遜在之前曾見過崆峒五老,五個人都是好端端的,自非突患暴病。然而武林之中,除他和成昆師徒二人外,再無第三人練過這一門混元功。那個暗中的高手,顯是成昆無疑。
見到謝遜意動,空見大師心中暗暗點頭,趁熱打鐵道:“你師父酒後無德,傷了你一家老小,酒醒之後,惶慚無地,是以你兩次找他報仇,他都不傷你性命。他甚至不肯將你打傷,但你兩次都發瘋般跟他拼命。若不傷你,他始終無法脫身。嗣後他一直暗中跟隨在你身後,在你遭遇危難時,也是他暗中解救。他自知罪過太深。也不能求你寬恕,只盼時日一久,你慢慢淡忘了。這其中的諸般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一番話悲天憫人,而又擲地有聲,如同黃鐘大呂。直擊謝遜心頭,讓他不得不受震動。
正當謝遜要停下調息,跳出來和空見質問的時候,他卻聽到楊逍陡然冷笑一聲,貌似讚歎、實則嘲諷地道:“好,好,成先生這師父當的真是用心良苦啊!只是你害了謝兄弟的家人,想要讓謝兄弟慢慢淡忘了,卻不知你和我明教到底有什麼恩怨,害死了陽教主不說,還要處心積慮的覆滅我明教。這般仇怨,爲何楊某不曾見你淡忘了呢?”
成昆被制不能言語,自然不能回答楊逍的問話,而他和明教之間的恩怨,空見大師卻也不曾得聞。聽楊逍如此言說,空見大師驚愕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轉而微笑道:“居士說笑了,我這徒兒怎麼會和明教有恩怨呢?再說了,陽教主神功蓋世,本寺前輩也是極佩服的,憑小徒那微末武藝,又如何能害得了陽教主呢?”顯然對楊逍的話並不相信,只當他口不擇言,以此來潑髒水。
“憑着成昆的本事,當然害不了我們陽教主了,只是人心難測、家賊難防。說起來也不怕大師恥笑,這成昆原是陽教主夫人的師弟,雖未加入敝教,卻也有一絲香火情誼,教中兄弟也沒把他當成外人。孰料正因爲此,讓這個奸賊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乘着陽教主練功的時候故意驚擾了教主,使得陽教主不慎之下走火入魔而亡,更令陽夫人殉情自殺。如此卑劣言行,實在讓人髮指。到了後來,這奸賊更是投靠蒙元,欲要借蒙元之力覆滅我教。這般心思歹毒之輩,卻被大師收入了門下,實在讓楊某不解!”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楊逍才停了下來,等待空見回答。
不過空見大師雖是成昆的師父,兩人之間的交流卻是少的可憐,空見也只聽他說過自己和謝遜之間的恩怨,對於和陽頂天、陽夫人之間的事情,那是半點也沒有提及。因此聽到楊逍信誓旦旦地說成昆害死了明教教主,還去投靠蒙元覆滅明教,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他不擅急智,爲人也有些迂腐,自然不如楊逍那麼巧言善辯,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些訥訥地道:“只聽居士的一面之詞,老衲委實難以相信。如今我這徒兒如今足不能動、口不能言。楊居士,不如由你解去我這徒兒的封禁,大家對質一番可好?”(~^~)
PS: 九點纔有電,今日只能寫這麼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