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情形,自是大出衆人意料,那中年矮者本意是在救人,哪料到鮮于通竟然把掌門當做了擋箭牌,眼看刀鋒將要落在掌門身上,不得不收刀後退。至於鮮于通,他雖然逼退了中年矮者的攻擊,但周圍一衆華山弟子的兵器、暗器,卻讓他一時間無從抵擋,只得故技重施,拖着華山派掌門迎了上去,想要讓衆人投鼠忌器。
來不及喝罵,一衆手持兵器的華山弟子急忙撥擋已經發出的暗器,免得誤傷了本派掌門。不過這些人功力有高有低,又哪能盡數擋下,甚至一些功力較低的弟子,收之不及之下,手中兵器仍是向前刺了過去。
眼看華山掌門便要喪生在本派弟子之手,廳中華山弟子無不目眥欲裂,更有的閉上雙眼,似是不願見此慘景。此事一出,對華山派來說不但是損失重大,更可以說是奇恥大辱,不知有多少弟子心中決定要把鮮于通碎屍萬段,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彌補萬一。
鮮于通聰明機敏,哪會猜不到衆人想法,以他本心而言,實不願與華山派結下如此深仇大恨。但如今生死之際,容不得他想太多,縱然他想要護住自己師父,也是無能爲力了。
正當衆人或驚惶、或悲憤、或怒喝、或痛心……準備接受華山派掌門慘死自己弟子之時,場中昏迷的華山派掌門卻突兀一動,從鮮于通手中掙脫出來。只見他腳步不動、手臂不擺,似是旱地拔蔥一般,猛然向上躍起,半空中一個轉折,已然避過了攻來的兵器、暗器,跌到了旁邊一個華山派弟子身上。
這一下極爲突兀,不但周圍衆人沒有料到,便是被圍在中心的鮮于通也是如此。華山派掌門早就暈倒過去,還被他扣住了身體要穴,便是平日裡完好之時,也不見得能夠使出這般招數,讓鮮于通如何會有防備。“這老賊,恁般奸詐!”心中念頭閃過,鮮于通來不及抵擋,便覺得身體一痛,那些本應落在華山掌門的兵器、暗器,已然盡數落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想要我死,你們你別想好過!”雖然中了不下十餘把兵器、暗器,鮮于通一時卻並沒有死去,反而狂笑起來。周圍衆人來不及歡喜,便已想到了鮮于通謀害白遠、威脅衆人的毒藥,紛紛呼喝起來,急忙向後退避。
不過人羣密集,一時間哪裡退的過來。一些離的近的,鼻中已然聞到一陣甜香,登時頭腦昏眩,只覺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舞,似要栽倒過去……
“呵!”正當衆人驚惶之時,廳中突地響起了一聲輕喝,音量雖低,衆人耳中卻聽得輕輕楚楚。而且隨着聲音,正氣堂中似乎颳起一陣微風,那些甜香之氣,也盡數消散一空。
正訝異間,衆人突然聽到鮮于通發出“啊……啊……”的一聲聲長呼,夾雜着叫聲道:“快……決殺了我……快打死我吧……”似是受到了極大痛苦,讓他難以忍耐。
“這……是怎麼回事?”沒有了甜香之氣,鮮于通又倒地不起,衆人也就不再後退,反而對鮮于通爲何如此痛苦好奇起來。作爲華山派寄予厚望的精英弟子,鮮于通雖然人品卑劣,武功意志卻絕對非同一般,便是方纔利刃加身,也未見他有一聲痛呼,如今不顧形象的大叫,可見他實在已是痛極。
“哼!看這次誰來救你!”見到鮮于通這般模樣,胡青牛心中當真是痛快之極。當年鮮于通身中金蠶蠱毒時,情形與現在一般無二,被他以高明醫術救了回來,如今再見到此景,胡青牛自是明白鮮于通又是中了此毒。只是這毒藥出自鮮于通自己,又爲何施到了自己身上,卻讓他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只是在心中暗暗揣測。
“胡……胡先生,難道鮮于通是中了金蠶蠱毒?”一旁宋遠橋聽到胡青牛自語,問道。這毒藥他雖然有所耳聞,卻來沒有得見,只得向胡青牛求證了。周圍的北斗劍派和華山派衆人,同樣也是如此。
胡青牛心中暢快,話語也多了起來,拱了拱手,大聲道:“鮮于通如今所中,正是金蠶蠱毒,此毒無形無色,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蠶蟲同時在周身咬齧,痛楚難當,無可形容。按照剛纔所說,貴派白師兄便是死於此毒,諸位大可驗證!”卻是趁機激起衆人憤恨,消除本教蒙受的冤屈。
衆人聽得鮮于通慘叫,本來心中還有意思不忍,但想到白遠便是死於此毒之下,自己等人也險些中毒,不由摒棄了一些惻隱之心。一些聞到甜香的,更是請胡青牛診治,免得感染了此毒。胡青牛心情大好之下,自是來着不懼,爲衆人一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