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諦大師遠在俠客島,華山派中也無人知道他的消息。師兄弟幾人談了一會兒,便轉而說起了其它事情。令狐沖這些年遊歷四方,經歷最爲豐富,只聽他道:“這次我在西南,遇見了一件奇事,你們可能猜出是什麼?”
“西南?師兄什麼時候跑那裡去了,莫不是和五毒教有關?”聽到令狐沖的話,林平之道。在場幾人中,以他對江湖上的事情最爲熟悉,聽到令狐沖談起西南武林的事情,頓時便想起了逃回西南的五毒教。當年魔教覆滅之後,五毒教作爲魔教附屬門派,自然也無法在中原立足,最終一股腦兒的逃回了西南。西南地勢崎嶇,又多鬼蜮之事,中原武林少有人前去,數十年過去後,竟讓五毒教慢慢恢復了元氣,重又成爲了西南第一大派,西南武林的事情,大多也與此派有關。
果然,令狐沖點了點頭,說道:“正是五毒教,這次我和珊兒到西南一行,正好遇到了五毒教的人和一些武林人士的爭鬥,見識到了兩件奇異兵器,你們且看!”說着他向懷中一探,摸出了一件奇異暗器。衆人仔細看去,只見這暗器長約二寸八分,打成昂首吐舌的蛇形,蛇舌尖端分成雙叉,每叉都有一個倒刺,蛇身燦爛生光,竟是黃金所鑄。
“這是……金蛇錐?”見到這件暗器,嶽方興腦海中突兀地想起了幾個名字,說道。接着他又向令狐沖問道:“另一件兵器是什麼,不會是金蛇劍吧?”
“咦!師弟聽說過?”令狐沖驚訝道,然後又向幾人解釋道:“這暗器正是金蛇錐,是五毒教的教主和人爭鬥所用,被我順手牽回來了一枚。那人手中用的還有一把利劍,猶如一條金蛇蜿蜒盤曲,蛇尾彎成劍柄,蛇頭則是劍尖,蛇舌伸出分叉,劍尖有左右兩叉,金光燦爛,似是黃金混和了其他五金所鑄,看着與這金蛇錐極爲相似,用法也極爲奇特。聽五毒教的人說,這兩件兵器和配套的武功是他們從金蛇中悟出來的,如今五毒教的鎮教之寶,也成了一條小金蛇啦!”
聞言,嶽方興皺眉不語,不知想到了什麼。樑發嘖嘖稱讚道:“蠻荒之地,竟也有這等奇功。創出這功夫的五毒教的教主,當有資格前往俠客島!”
“哈哈!”令狐沖哈哈一笑,指着樑發道:“你說他們有資格前去俠客島,他們還不願去呢!沒酒沒肉的,去了有什麼好的?也就你們這些人,才把它當成是寶!”說着他飲了一口酒,又道:“這次五毒教的教主和人起了衝突,你們可知是爲了什麼?這件事裡面,可是關乎了一個大秘密!”
“大秘密?有什麼大秘密,難道那蠻荒之地,還有什麼武功秘訣或寶藏不成?”林平之笑道。江湖中最容易惹出爭端的事物,除了神功秘籍就是神兵寶藏了,能被令狐沖稱爲大秘密的,顯然並非小事。
“嘿嘿!”令狐大笑道:“師弟果然睿智,竟然連這也猜到了。那些五毒教的人之所以和人衝突,爲的便是一件藏寶圖。這藏寶圖來頭極大,聽說是一百多年前建文帝留下來的復辟之資。只是不知爲何,流落到了西南之地,最終被五毒教知道,將它奪了過來。”
“建文帝的藏寶圖?”林平之和樑發聞言,心中不由一動。不過想到華山派的形勢,兩人旋即便將心中的一些想法壓了下去。經過這次會盟之後,華山派即使不是天下第一大派,卻也稱得上是和俠客島鼎足而立的一大勢力,如今最需要的,是要將華山派的地位維持下去,並在傳承穩固後爭取成爲與少林、武當並列的大派,介入這等藏寶之類的爭端,對華山派來說可謂得不償失。
“呵呵!”林平之苦笑兩聲,說道:“到底沒能斷絕貪念,不過江湖中的事情,大抵也不過如此了,這件事我們不用理會就是,讓他們自己去爭!”
“那倒不然,經過大師兄這麼一嚇,只怕五毒教即使得到了藏寶圖,一時也不會有什麼動作,最可能的是封存藏寶圖,看看有沒有人在背後關注。這件事情,只怕要推遲一段時間了!”嶽方興道。令狐沖取了一枚金蛇錐不要緊,但五毒教的人發現這一點後,定然免不了要緊張一陣子,取藏寶的事情,只怕也要暫時拖後了。
聞言,令狐沖哈哈一笑,也沒掩飾這層意思。他雖然對藏寶圖什麼的不太在意,但順手震懾一下五毒教的那羣人,卻還是極爲樂意的。當年他被人矇騙,喝下五毒教的五寶花蜜酒,導致自己全身是毒,弄得好大不便。讓五毒教疑神疑鬼一陣子,也算是他的一個小小報復。
“不過這建文帝的寶藏,我卻是知道一點。”頓了頓,嶽方興又道。說着也不理會令狐沖、樑發、林平之眼中的驚奇,繼續道:“當年南京城坡,建文帝的一衆忠臣中,除了徐輝祖這個開國功臣之後、又是永樂帝大舅子的人,只怕沒有一個人有能力藏下這些寶物。聽說南京城有一座魏國公的老宅,是當年洪武帝做吳王時所住,徐家的人一直沒敢住在裡面,或許這寶藏就藏在那裡吧!”
“魏國公的老宅?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令狐沖道,說着他似是想起了一事,向林平之道:“師弟,當年你家的《辟邪劍譜》,也是藏在老宅裡吧?怎麼你們這些人有了好東西都想着往老宅裡藏,沒有其它地方可放嗎?哈哈哈!”
聽到令狐沖的調笑,幾人都是大笑起來。過了一陣,林平之道:“那……師兄,我們既然猜到了藏寶所在,要不要做點什麼呢?”這麼多的財物,若是不知道地方也就罷了,如今已經猜到了藏寶的大體所在,再裝作視而不見就說不過去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林平之也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