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張君寶拜見!”兩人正在說着,張君寶突然走了出來,上前拜見方誌興。他如今功力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又不再隱匿行跡,不一會兒,便已走出了山林。
見到自己弟子雖然傷勢未愈,卻已經並無大礙,方誌興心中也是一陣欣喜。他雖然對自己的三個弟子都極爲用心,但要說最看重的,卻還是年齡最小的張君寶,被他視作是道統傳承之人。眼見張君寶果如所料般沒有大礙,他自然放下心來,更專心地面對八思巴。
“哈哈,這就是張少俠吧,果然天資縱橫,方劍神收了個好弟子啊!”見到張君寶,八思巴瞳孔一縮,卻是笑了起來。當日他和坐下十八位護法金剛一起圍攻張君寶,本以爲能夠拿下此人,卻最終只是將他重傷,然後逃了出去。等到今日再見,張君寶竟似已恢復了傷勢,讓他如何不驚。內心之中,更是凝重起來。
張君寶聞言,卻是冷哼一聲,說道:“帝師前日所賜,小道不敢或忘,來日定當奉還!”然後轉向方誌興,詳說了這幾日的事情,讓師父對此人多些瞭解。在他看來,八思巴如此武功卻還偷襲自己,實在卑劣之極,爲人行事,由此也可見一般,自然要小心防備。
對面,八思巴聽到張君寶的怒斥,心中卻沒有絲毫慚愧之意。對他來說,武功不過順帶修習的小道,他也從未把自己當稱武林中人。之所以偷襲張君寶,不過是爲了達到目的罷了,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含義。中原武林的規矩,可是管不到大元帝師頭上。
聽着張君寶的敘說,方誌興結合自己這些日子所知,已然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推測出來。他自上岸之後,便通過遍佈各地的拳會弟子聽到了郭靖、楊過的消息,得知他們分別趕赴汴京、臨安兩地懲治挖掘宋室皇陵之人。作爲統治中原大地三百多年的王朝。宋朝雖然已經被滅,在許多人心中卻仍是正統所在,聽到兩地皇陵被挖,這些人如何能忍。尤其是聽到有人用理宗皇帝的頭顱做成酒器後。就連對大宋不那麼認可的武林中人,也同樣義憤填膺,要求懲治那些挖掘皇陵的番僧。在這種情況下,郭靖、楊過等人自然不能、也不願違逆衆議,帶人分頭前往兩地。就連史叔剛等人。也同樣趕赴過去。方誌興要找他們,也需要前往幾地。
不過方誌興這次迴歸中原,主要是要處理全真教的事務,連李莫愁和神鵰都沒有帶着,自然也不會找特意去找幾人了。至於另一個需要尋找老頑童周伯通,他在數年前瑛姑病逝之後不知所蹤,如今也不知到了那裡,方誌興雖然想讓他到全真教震懾他人,卻也無處可尋。思及此人將近兩個甲子的年紀,又一向在全真教沒有多少威信。他也只得罷了這個念頭,自己獨自北上。
這些事情,方誌興本來還沒有多少疑惑,直到三日前收到八思巴邀請他來相見張君寶的書信,這才聯繫起來。隱隱猜到忽必烈之所以此時突然下旨逼迫全真教,郭靖、楊過等人又被調離,目標都是在於自己。如今聽到張君寶所言,終於完全確信了這一點。
“帝師當真好雅興,竟而爲貧道一人動了這麼大的陣仗,不知是爲了什麼呢?”想通了前因後果。方誌興目視八思巴,悠悠問道。他來此之前,曾用大衍筮法卜算了一下衆人吉凶,得知郭靖、楊過等人並無大礙。張君寶也是有驚無險,而且會得到一番機緣,心中自然毫不擔心。如今來到這裡,也不過爲了見識一下八思巴的手段罷了。作爲天下第一人,他已經寂寞地太久了,心中早已期待有人能夠挑戰自己。
八思巴聞言。雙手合十一笑,說道:“小僧此次,只爲與方劍神一見,再續二十九年前未了之戰。”
“二十九年前未了之戰?”方誌興雙眼一眯,說道:“這麼說來,你是要和我比拼精神修爲了?呵呵,不愧是蒙元帝師,當真打的的好算盤!”二十九年前,他和李莫愁遊覽青藏之時,偶遇即將圓寂的薩迦班智達和仍是是少年的八思巴,不備之下,被對方暗算了一招,而後又反擊回去。兩人之間,最終拼了個兩敗俱傷。八思巴今日所說,顯然便是此事了。二十九年前,八思巴的精神修爲比方誌興還差了一些,但薩迦派重於精神修習,方誌興卻重於修習武功,這些年即使達到煉神境界,也仍是精氣神三者同修,是以方誌興才說他打的好算盤。
聽到方誌興話中的諷刺,八思巴卻是不喜不怒,一臉平和地說道:“小僧所修法門,重在精神修習,要義在於輪迴和涅槃兩點。到了最高境界時,可達輪迴涅槃一體、永生不滅之境界,稱之爲輪涅無別。小僧不才,距此尚差半步,敢以此向方劍神請教!”
“只差半步?”方誌興聽到這話,縱然心中對八思巴的精神修爲有些預料,卻仍凝重起來。輪迴、涅槃都是佛門的至高奧義之一,常人得一即可成道,八思巴能夠將兩者合一的法門修到只差半步便可得道的地步,境界之高,着實聞所未聞。即便是如今的方誌興,對此也極爲心驚。
“何爲輪迴?”沉默了一會兒,方誌興問道。他歷經三世,每一世都可以看作是一個輪迴,但是即便到了如今境界,卻仍不清楚自己爲何能夠輪迴,而且還帶着記憶。想到八思巴也是生有宿慧之人,又對輪迴、涅槃領悟極深,便向他問了出來。
聞言,八思巴微微一笑,說道:“何爲輪迴,小僧如今也說不清楚,施主自己體會即可。”
點了點頭,方誌興道:“也好,那就開始吧!”說着他雙眼一閉,又猛然睜開,目視對面八思巴。周圍之人見到,陡覺雙目中泛起了一道電光,雙眼一時看不清楚。等到能夠看到時,便只見方誌興和八思巴相對而立,似乎已經展開了交鋒。
見此,無論是張君寶,還是十八位護法金剛,或者其它武林中人還是軍士,都是站立當地,或崇敬、或敬畏、或擔憂地望着兩人。方誌興和八思巴如今境界,精神交鋒一旦展開,便再無他人可解。而且在相互糾纏之下,一旦其中一人被外力所傷,另一人也隨之會受到傷害。無論張君寶等人心中如何作想,也只能守護好兩人,期待自己一方能夠獲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