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興聽到這個,心中好笑,自己有《九陰真經》的閉氣秘訣,哪需要他的閉氣功夫?不過想想自己目的不在此人,當下順着說道:“這個也算是絕活,說吧!”
侯通海當下大喜過望,也不顧着還有他人,當即將自己的閉氣方法說了出來。他和沙通天建立黃河幫,稱霸黃河一帶,這水中閉氣方法當然有些門道。方誌興聽着微微點頭,也算略有所得。畢竟《九陰真經》的閉氣秘訣雖然精妙,卻需要結合移魂大法使用,一般人萬難使出。而侯通海這方法卻對功力的要求降低不少,甚至不會武功之人,都能學到一點,在水中待得時間更長,當真是一門絕活了。
既然允諾了爲此人治病,方誌興自然不會食言,當下去找看守之人拿了鑰匙,準備進入其中。那幾個看守之人知道方誌興功力極高,對此也不擔心,問了一番,便將鑰匙交給了方誌興。
然後才返回然後屈指微彈,方誌興隨手彈出幾枚石子,制住幾人穴道,這才進入牢中。這幾人惡性難除,難保有什麼打算,方誌興雖然不懼,也不得不防備一二。他出手極快,四人又連在一起,無從躲避,一下便被制住。
“你……你是當日出手之人?”方誌興正在打開牢門,忽聽彭連虎大喊道,語氣中極是憤恨。他精擅暗器之術,如今雙目皆毀,聽風辨位的功夫卻絲毫沒有丟下,反而更加精進,聽到方誌興出手用石子打住自己穴道,頓時想到了上次逃走失敗之事。那次他們四人殺了幾名看守之人,雖然被衆全真弟子圍住,卻也看似有逃生之望,誰知爭鬥之間,卻驟然覺得腿彎一麻,跌倒在地。如此一來,自然輕易被制。彭連虎這幾年來日思夜想。對那人發出暗器的聲音可謂記入骨髓,如今聽到,當下喊了出來。本來以爲是全真七子中的一人,卻沒想到是此人出手。當下心中不斷思索。。
方誌興這時已打開牢門,進入其中,聽到彭連虎此言,頓時知道說的是幾年前之事。他並不否認,冷哼道:“就憑你們犯下的那些事。若非幾位師長慈悲爲懷,哪裡會有命在?”若非想從靈智上人處得到大手印秘傳,他才懶得和這些人廢話。真惹惱了,他身上的手段可多着呢!就不信那靈智上人真是硬骨頭。
彭連虎哈哈一笑,極是慘然:“是了!我早該想到了!全真七子向來自詡俠義,哪裡會用暗器?那麼出手的定然是他人了。沙大哥,此人不是道士吧?”
沙通天聞言仔細打量,只見方誌興一身紫色袍服,雖然有些道袍樣式,細看卻並不相同。還有些俗家樣式。他本以爲是異種道袍,如今看來,顯然不是如此,向彭連虎回道:“有些道袍樣式,卻不全是。”
彭連虎冷冷一笑,說道:“小子,你和東邪是什麼關係?怎麼混入全真教了?是想偷學重陽真人的《先天功》?還是想找《九陰真經》?”
方誌興聞言一愣,不知這彭連虎怎麼想到了東邪,還說到了《先天功》和《九陰真經》,當真讓人驚詫。莫非這人在監牢中待了十幾年。腦子都糊塗了?
彭連虎見方誌興不答,更是自信,當下侃侃而談:“小子,你只要放我們出去。我便不說出此事。否則被全真七子知曉,縱然你師父武功高強能夠救你出去,但那密謀就無法得逞了!”
“什麼密謀?”方誌興聞言更加糊塗了,不知這彭連虎到底說的什麼事。
彭連虎冷笑一聲,說道:“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得我。我們四人雖然不濟。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用暗器打倒的,若非是東邪黃藥師的彈指神通,豈能被一個小小石子彈倒?我只要喊出此事,看你如何收場?”說着壓低聲音哈哈大笑,即使得意。
方誌興聽到這話,也是哈哈笑了起來,明白了這人是在說什麼。想來是自己用出了彈指訣,被彭連虎認爲是東邪黃藥師派來的臥底,想以此要挾自己助他們脫困來着。他一時沒想到這點,如今彭連虎一說,頓時明白過來,心中好笑不已:“這彭連虎果然是腦子糊塗了,不說自己的彈指訣是自創而來,就是真的由東邪黃藥師傳授,他老人家又豈是這等鬼蜮之人?”當下哈哈笑道:“好叫你得知,本人方誌興,家師廣寧子,是正宗的全真門人,雖然有些家傳暗器手法,卻遠遠不及黃老前輩的彈指神通了。至於你們幾人,用石子打倒很難嗎?哈哈哈!”
“不可能……郝大通怎麼能教出這樣的門人?除了黃藥師,還有誰的弟子年紀輕輕武功這麼高?”彭連虎聽他否認,頓時大聲叫道,對於方誌興所說極不相信。
方誌興懶得聽他聒噪,隨手點上了他的啞穴,不再理會此人。這人雖然工於心計,但在牢中十多年,明顯是有些糊塗了。打眼看到他和靈智上人離得很近,更是打入了一道真氣,懲治此人。這下可不是爲楊過調養身子的手法那麼溫和,而是讓真氣在此人體內亂竄,擾亂他的氣血和真氣運行。
彭連虎被方誌興這麼一弄,雖然無法動彈,又說不出話,卻忍不住牙齒格格直響,顯然受了極大的痛苦。靈智上人在一旁聽到,臉色也陰晴不定,顯然是想到了方誌興如今雖然好好說話,卻也並非沒有手段。
沙通天和彭連虎向來交好,見他如此痛苦,心下不忍,正要開口討個人情,卻聽侯通海道:“道長,快給我治腿!你可不會反悔吧!”他這人粗渾之極,渾沒聽到彭連虎正在忍受極大痛苦,反而心中擔心方誌興被彭連虎惹惱了反悔剛纔之事。
方誌興當然不會反悔,聽到侯通海催促,當下伸手搭脈,查看此人傷勢。他醫術極高,不一會兒便已明白是什麼症狀,當下在侯通海腿部戳了幾下,又鼓動體內真氣,逼出侯通海體內的寒溼之氣。這事對一般人來說還算比較困難,但對方誌興這個修煉純陽內力的人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侯通海幾人若是功力純正,也不會受此折磨。紫霞真氣的神妙之處,在此盡顯無疑。
侯通海經方誌興這麼一弄,當下感覺腿部暖烘烘的。痠痛之感大消,當真舒服之極。感覺方誌興停手,不由說道:“這就好啦?”他實在難以相信折磨自己幾年的病痛就這麼被人治好了。
方誌興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沒全好,卻也無甚大礙。我再開幾服藥,你服了也就沒事了!”這病雖然麻煩,但他來說卻並不算難,平一指的行醫手札中便記述有治療之法。至於牢中的陰溼之氣影響治病效果,囑咐人撒些生石灰也就沒事了。
侯通海伸了幾下腿,感覺比以前好多了,當下連連道謝,喜不自勝,又向沙通天道:“師兄,你也讓這位道長瞧瞧。免得受那病痛!”他人雖渾,卻知道關心自己師兄,是以如此說道。
沙通天卻不理他,向方誌興道:“還請道長高擡貴手,饒了彭兄弟!”彭連虎被方誌興用真氣折磨了許久,如今已經臉色慘白,額頭見汗。沙通天看着心裡難受,又是開口討饒。
方誌興瞥了他一眼,並不理會,向靈智上人說道:“大師考慮的如何?”
靈智上人耳邊一直聽着彭連虎的牙齒打顫之聲。臉色早已發白,聽到方誌興發問,更是心中一顫,勉強定了定神。回道:“小僧的……大手印秘傳,不能……輕授……”說話之間,已經有些結巴,顯然怕惹惱了方誌興,給他來這麼一出。不過想到可能有出去的希望,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方誌興聽到這話。知道靈智上人要提高條件。他思索一番,說道:“周師祖說是要將你們監押二十年,如今已經十三年,還剩下七年時間。不過他老人家的本意是讓你們改邪歸正,若是你們誠心悔過,也未嘗不可減免一些時限。可是你們劣性不改,三番五次逃走不說,還殺了幾位道友,說不定已經被釋放了,如今可是難了!”
四人聽到這話,心中一涼,又是暗自後悔。上次沒能逃走,反而被打成殘廢,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沙通天忍不住道:“方道長,我們誠心悔過,可曾寬限一些?”若是以前他定然不會說出此話,但如今幾人無路可走,也就只能這樣了。
方誌興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我可以轉告幾位師長,卻無法保證迴應。不過你們若是誠心悔過,我也可以適當照顧!”說着他也懶得和幾人廢話,向靈智上人說道:“大師!還是快快拿個主意吧!”他待了這麼久,威懾利誘都用上了,若是靈智上人再不答應,也就只能用手段強逼了。雖然傳到六子耳中可能有些掛礙,卻也顧不得了,反正此舉是爲了全真教,他們也說不出什麼!
靈智上人聽到此言,心中更是咚咚亂跳,臉上僅剩的一點肥肉不斷抖動,顯然是在天人交戰。正思索間,突然聽到“咚”的一聲,旁邊有人倒了下去,險些將自己也拉的躺在地上。卻是彭連虎受方誌興真氣折磨,終於忍受不住,就此暈了過去。
這下靈智上人心中更是驚悚,他頹然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小僧今生也不知能否重回青海,本門秘法也不能自我手中斷絕,居士心意如此之誠,也算是有緣之人!”
方誌興微微一笑,知道此人已經屈服,正要出言,卻聽靈智上人又道:“不過小僧有一事相求,還請居士答應,否則小僧寧死不傳!”方誌興知道他說的是傳承之事,正色道:“大師放心,本人有生之年定然會爲大師找一個傳人,將此法傳回藏地!”他知道靈智上人定然是擔心本門大手印功夫失傳,是以如此說道。
靈智上人雙手合十,就此坐定。方誌興見此,隨手將沙通天和侯通海擊倒在地,又在彭連虎身上補了一下,然後雙手合十,靜聽靈智上人傳法。密教傳法傳功,必須口耳相傳,方誌興雖然對其中儀式不太瞭解,這點還是知道的。
大手印作爲噶舉派的根本秘法,並不僅僅是武學手段,其中還有諸多神妙之處。靈智上人作爲此派一個分支的傳承者,雖然所學不精,其中秘訣卻都記在心裡,當下向方誌興一一傳授,講解其中妙法。
方誌興縱然記性極佳,學完這套功夫,不知不覺也過了半日。雖然未曾細思,卻也知道其中神妙之處,實非普通的武林手段,對他也多有啓發。當下雙手合十,微微一躬,謝過靈智上人傳法。此人不管爲人如此,卻對他有傳法之恩,這一禮也是應該。
靈智上人雖然看不見,卻也感受到此,長嘆一聲,說道:“小僧有一門秘刀手印,是從其中變化出來的武學功夫,也就一併傳給居士吧!希望居士來日能爲這功夫找個傳人!”這門功夫纔是他心血所在,剛纔的大手印更多的是卻是修習佛法。
方誌興雖然看不上這功夫,卻也用心記了下來,然後又爲靈智上人治療腿傷,舒緩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