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方興帶領華山衆人行了一程,便叫過高根明,言說自己另有要事去辦,讓他帶領一行人返回華山。
高根明不知嶽方興有何事,但他知道二師兄經常被師父派去做一些秘密之事,也不多問,就此答應下來。
嶽方興又把自己和和定靜師太商議的一些要點告知高根明,並讓他轉告師父,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趕回,華山派可自行出發,自己一定會在嵩山會盟前和華山派會合。
高根明領命而去,率領一行人回返華山。
嶽方興方纔一直注意着武當派衆人的方向,和華山派一行人分別後,便順着路途直追而去。他如今功力極高,又輕功頗佳,運起流星趕月,不多時就已追上武當衆人。
此時天色將暮,武當派一行人正宿在一個小鎮。嶽方興悄悄問明沖虛道長所在,向他屋中彈出一個紙團,約他鎮外相見。此事極爲隱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以嶽方興並不想驚動武當衆人。
沖虛道長正在房中歇息,驟然見到有紙團襲來,伸手抓住。看到其中內容,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以爲意。武當派是正道大派,他又是絕頂高手,對此自然不懼,他安排武當衆人小心防備,便赴約而去,想要看看對方有什麼陰謀。
到了鎮外,沖虛道長見到來人,當然認出是嶽方興,他微微吃了一驚,徑直問道:“嶽賢侄約我前來,不知有何見教?”言語間也不客套,直接問了出來。
“事關機密,小侄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道長見諒。”嶽方興躬身行了一禮,說道。他當然知道沖虛道長不客氣的原因,任誰無故被擾,心中都不會爽快。
眼看沖虛道長並不迴應,嶽方興又道:“道長可知今日找我大師兄的小姑娘是誰?”
沖虛道長聞言心中一動,說道:“莫非是……”他今日也聽到了不戒和尚的大吼大叫。心中也有些猜測,但並不確定,也不好向令狐沖詢問,是以就放下此事。
“正是那魔教妖女。她此番前來找我大師兄,是因爲任我行已經定下計策,圍殺東方不敗,前來尋找幫手!”嶽方興直接說道。
沖虛道長縱然是武當派掌門、正道領袖,聽聞此消息心中也震動不已:“任我行竟然有此把握?聽說賢侄和他交過手。不知他武功到底如何?”東方不敗威震江湖十數年,雖然近年少有出手,但其武功之高,卻無人置疑。正道人士每說到他都稱“東方必敗”,又何嘗不是自我安慰!任我行重現江湖不過數月,就下決心對東方不敗動手,難道說已有了勝過他的把握?這可如何了得!正道希望的是兩虎相爭,可不是讓一方大獲全勝,不然上次任我行也不會順利帶人突圍了。
嶽方興知道如今正道高手和沒有與任我行正面交手,對其武功並不太瞭解。解釋道:“任我行的內功、外功都已達到極高境界,但要說能勝過道長等人,卻不大可能,否則小侄當日也不會能和他過上數十招了!聽說他吸星大法有一大隱患,這十多年也一直思索這個,是以武功和當年相比,其實進展不多。”
沖虛道長聽聞任我行武功十多年沒多大提高,也就放下心來。雖然任我行當魔教教主時他還沒有接任武當掌門,但他和方證相熟,對任我行的武功知道一點。知道這老魔當年和方證也就彷彿之間,如今他十多年沒有多大提高,想來方證大師已經能勝過此人。這樣看來,此人並不足懼。不過他旋即疑惑道:“那任我行爲何敢圍殺東方不敗?難道他邀請了什麼強力幫手?還是說令狐少俠已經應下此事?”
嶽方興道:“我大師兄如今被師父禁足。自然不敢私自離開恆山。至於任我行邀請到什麼強力幫手,想來也沒有可能,否則他就不會允許自己女兒來找令狐師兄。而江湖之上絕頂高手寥寥無幾,任老魔又心高氣傲,斷無邀請到他人的可能!”
沖虛道長聞言更是疑惑,不知任我行有何把握圍殺東方不敗。
“任我行此番敢於圍殺東方不敗。不僅是對自己武功有自信,還是由於找到了東方不敗的弱點!”這是嶽方興思慮之後想出的託辭,至於真實情況如何,並不重要,只要眼前沖虛道長能信就行!何況他此番所言,也不算假話。
“東方不敗的弱點?”沖虛道長聞言大吃一驚,隨即猜想道:“難道說任我行知道東方不敗武功的缺陷?還是東方不敗有什麼割捨不下的心愛之人?”
嶽方興對於沖虛道長能夠瞬間想到這兩點,也是大爲讚歎,不愧是執掌武當的人物,對於武林爭鬥當真瞭解至深。東方不敗可不就是武功出了問題,愛上了一個男子,可以說兩點皆佔!他點了點頭,說道:“具體如何小侄也是不知,但東方不敗這些年少有現身,就是魔教內部見過他的也寥寥無幾,想來不外乎這兩點。”
沖虛道長想起這些年的江湖形勢,心中對此判斷也越發肯定,不斷思量若是任我行奪回魔教教主之位,會給江湖形勢帶來多大變化。
嶽方興卻不等他思量這些,又道:“聽聞八十多年前,貴派曾經被魔教夜襲,折損了數位好手。如今魔教內亂在即,道長難道就不想一雪前恥?”
此言雖然有些隱晦,沖虛道長卻當然能夠聽出其中隱藏含義。八十餘年前魔教夜襲武當山,可不止讓武當折損了三位一等一的好手,還將武當鎮山之寶——創派之祖張三丰的佩劍“真武劍”、和張三丰手書《太極拳經》一併盜了去。這是武當派的奇恥大辱,八十餘年來,每一代掌門臨終時都留下遺訓,必定要奪還此經此劍。但黑木崖壁壘森嚴,武當派數度明奪暗盜,均無功而還,反而每次都送了幾條性命在黑木崖上。雖然這麼多年過去,武林中人對此大多已是不知,但各大門派想必都有記載。如今嶽方興此言,分明是鼓動他趁魔教內亂,到黑木崖爭奪這一經一劍。
雖然知道嶽方興這是在鼓動,沖虛道長也不由思索其中的可能性。畢竟他武功雖高,卻不善於教授弟子,門下並沒有傑出人才,若是他不能奪回這一經一劍,武當下一代可是更無可能,遷延越久,奪回的希望越渺茫,錯過這次機會,說不定以後就再無希望!何況他作爲這一代武當掌門,若是能奪回一經一劍,縱是駕鶴西去,也能面對武當祖師了!
不過今晚所言,不過嶽方興一面之辭,沖虛道長自然不會盡信,他還要探查一番,才能做出決定,當下推脫道:“老道向來不愛管江湖上的閒事,這積年仇怨,還是等後人再解決吧!”說着話鋒一轉,“聽說貴派曾被魔教奪去《葵花寶典》,不知賢侄有何想法?”
嶽方興心中暗罵這老道奸猾,自己推脫不說,還反過來鼓動他。不過他對此早有預料,說道:“道長所言甚是,小侄如今此來,就是邀道長一起,前往黑木崖,奪取這《葵花寶典》和一經一劍。若是成了固然是好,若是不成,也能讓人見到我華山的骨氣!”他怕沖虛道長再推脫,直接說出要奪取《葵花寶典》和一經一劍,《葵花寶典》是否能奪到還兩說,若是被他奪到了一經一劍,以後再送還武當,豈不是說武當無人?那樣武當派的臉面可丟大發了!嶽方興就是要以此逼沖虛道長表態。
當然,嶽方興此行目的,自然不是這麼簡單,他主要還是想見識一下天下第一人的武功,還有就是伺機搗亂,讓任我行無法順利整合魔教。
沖虛道長當然聽出了這一層意思,心中暗罵小子奸猾。不過他聽到嶽方興要前去黑木崖,卻確信了這個消息,心中也開始思量起來,問道:“賢侄不再多邀請幾人嗎?還是有把握潛入黑木崖、順利脫身?”
嶽方興見他終於心動,說道:“時間緊迫,難以召集人手。而且此去重在機密,貴精不貴多,若是走漏了消息,說不定就反被對方所制。至於小侄武功……”嶽方興並不多言,直接演練了一遍混元劍法,並將那劍氣光圈使了出來,數道光圈齊出,即使暮色之中,也能讓人感受到它的威力!
“道長以爲如何?”嶽方興演練完畢,向沖虛道長問道。
沖虛道長見到他演練劍法,凝神細看。他練劍多年,太極劍法又精於守禦,當然能看得出混元劍法的妙處,見到嶽方興最後一式,更是大爲震驚,這劍氣光圈和他的太極劍法相比,實在大爲相像,不由嘆息道:“賢侄此劍,怕是能比得上我這太極劍法了!”
“那道長以爲你我二人齊上黑木崖如何?”嶽方興也不謙虛,直接問道。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混元劍法和太極劍法大有不如,但要是和沖虛的“圈圈劍法”相比,還是有些自信的。這老道雖然劍術也算精湛,卻全然沒有領悟太極之意,把太極劍法的陰陽相生練成了和他混元劍法相近的圓轉不絕,兩者雖然相近,但境界上卻差了何止一籌!若是他當真練成了太極劍法,還能被令狐沖那尚未大成的獨孤九劍破去!不過話說回來,憑沖虛如今的功力,就是領悟了陰陽相生,恐怕也無從使出,他將太極劍法練成這個樣子,想來也是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