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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嶽方興便仔細教導陸大有武功,還不時和令狐沖探討劍術指法。令狐沖得知他就任傳法閣首座,並得傳紫霞神功,也是向他賀喜,心中若有所思,不知考慮些什麼。
到了二月十六日,嶽方興等人一早便上了恆山。此行令狐沖和陸大有卻沒有一起,令狐沖如今喜歡清靜,又愧對恆山衆人,是以並不上峰。嶽方興見此,只得把陸大有留在山下,並讓他想法叫過不戒大師,一同陪着令狐沖。
恆山主峰見性峰甚高,衆人腳程雖快,到得峰頂,也花了小半日時光。恆山派門規素嚴,弟子又多喜清靜,縱然同是正教之士,也少有交往。因此雖然和華山派同屬五嶽,一行華山派弟子也大多初次到此。只見見性峰上每一座屋子前懸燈結彩,連一紙一線之微,也都安排得十分妥貼,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只是這喜色之間,卻怎麼也掩飾不了簡陋——除了主庵無色庵外,只有三十餘間瓦屋。和構築宏偉的少林寺相較,直如螻蟻之比大象,就是當日少林寺被燒燬的部分,都遠不止這些。
此時吉時未到,華山派一行人又出發甚早,可謂是第一個到來,道賀一番,方纔在恆山派弟子安排下,在庵前曠地上坐定。
衆人擡眼望去,只見定靜師太坐在西首之側,數百名女弟子依着長幼之序,站在她身後,只待吉時一到,便行接任之禮。
嶽方興正望着遠處山頭皚皚積雪沉思,忽聽山道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之聲,一名女弟子向定靜師太稟道:“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聯袂來賀!”
說話之間,數十人飛奔而至,嶽方興認出其中一人,正是曾經見過幾次的丁勉。“嵩山十三太保”中的第一太保。其他人雖然不大認識,但看服飾顏色,應該是分屬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聯袂來此,聲勢甚壯。
定靜師太還未出言迎接。便見又有一名女弟子快步過來,稟道:“武當派沖虛道長親來道賀。”她吃了一驚,忙迎到峰前。沖虛道長作爲武當派掌門,聲望甚隆,如今他親自前來。當真讓人受寵若驚。就是嶽方興,心中也極爲驚異:如今又不是令狐沖接任恆山掌門,沖虛道長來此做什麼?可沒聽說他和恆山派有什麼交情。
正思索間,只見沖虛道人帶着八名弟子走上峰來。定靜師太雙手合十,躬身行禮,說道:“有勞道長大駕,貧尼感激不盡。”
沖虛道人笑道:“師太接任恆山掌門,貧道聞知,不勝之喜。少林寺方生大師也要前來道賀,不知到了沒有?”便在此時。山道上走上來一羣僧人,當先一人大袖飄飄,正是方生大師,叫道:“沖虛道兄,你腳程好快,可比我們先到了。”
定靜師太迎了下去,雙手合十道:“方生大師親臨,貧尼何以克當?”這方生大師雖然不是少林方丈,但他作爲方證師弟,又常年代表少林在江湖行走。論及地位,和五嶽掌門也不遑多讓。
方生大師同樣雙手合十,回了一禮,說道:“貴我兩派同屬佛門。如今師太接任掌門,本應方丈師兄親來道賀,但如今寺中多事,只好遣老衲來此,還望師太勿怪!”
“方證師兄如今正在整修寺院,渡化邪魔。他知貧道前來,還讓我代爲致歉!”沖虛道長說道。
嶽方興聽聞此言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沖虛作爲武當掌門,竟親身來此,原來是受了方證之託。定閒和定逸兩位師太在少林橫死,於情於理,少林都應該有所表示。但如今少林被燒了一部分,又關押了衆多邪魔外道,方證大師想必無暇分身,是以遣方生大師來此不說,又託沖虛代爲致歉。他二人雖分屬佛道,卻同爲正道領袖,關係極佳,當然能夠如此。說不定沖虛此來,也是受他所託。
定靜師太見得二人前來,可謂深感榮幸,又哪裡敢怪,當下邀請武當、少林衆人庵前落座。沖虛、方生見得四嶽盡皆遣人到此,也不意外,分別點頭示意。
見到華山派衆人,沖虛掃視一番,疑惑道:“聽說令狐少俠正在恆山,爲何沒有前來?”
嶽方興行了一禮,答道:“師兄深感愧疚,如今正在山下靜思己過,是以沒有上山。”
沖虛嘆了口氣,又問令狐沖具體身在何處,還有一些其它情況,嶽方興一一應答。
這時各門各派的賓客也都上得峰來,絡繹不絕,崑崙派、點蒼派、峨嵋派、崆峒派、青城派、丐幫等各大門派幫會,或遣重要人物來此,或呈上掌門人、幫主的賀帖和禮物。一時間見性峰上,紛紛嚷嚷,頗爲熱鬧。恆山派作爲五嶽劍派之一,定靜師太又聲譽素著,這臉面着實不小。
耳聽得砰砰砰三聲號炮,吉時已屆。定靜師太站到場中,雙手合十,向衆人躬身行禮,細聲道:“恆山派前任掌門定閒師太不幸遭人暗算,與定逸師妹同時圓寂。貧尼秉承掌門遺命,接掌恆山一派門戶。各位大駕光臨,恆山派上下同蒙榮寵,不勝感激。”她聲音雖細,場中衆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一身功力非同小可。
磬鈸聲中,恆山派羣弟子列成兩行,魚貫而前,居中是四名年老尼姑,卻好似沒有武功。定靜師太作爲恆山派長輩,山上和她平輩的當真不多,有武功的更是一個也沒。
四人手捧法器,走到定靜師太面前,躬身行禮。定靜師太合十還禮。衆人看去,乃是一卷經書,一個木魚,一串念珠,一柄短劍。
居先一人說道:“四件法器,乃恆山派創派之祖曉風師太所傳,向由本派掌門人接管,請新任掌門人收領。”定靜師太雙手接過。然後又有人展開卷軸,宣讀戒律,一一成禮。至此,定靜師太算是正式接掌恆山門戶。
衆人眼看禮成,紛紛前來道賀,定靜師太一一還禮。眼看時已過午,便請衆人用過齋飯。不過恆山簡陋,準備的齋飯也不過是些青菜、豆腐,這些江湖人士哪裡受得了這個。不一會兒便紛紛告辭,場中只剩下五嶽劍派諸人。
定靜師太見此,知道多半還有要事,邀請衆人到庵中落座,問道:“丁師兄可是還有它事?”
丁勉起身行了個禮,向定靜師太又是一番恭賀,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面錦旗,伸手展開,說道:“五嶽劍派左盟主有令:三月十五清晨,五嶽劍派各派師長弟子齊集嵩山,推舉五嶽派掌門人,務須依時到達,不得有誤。”他手中所拿,正是五嶽劍派的盟旗。
定靜師太和嶽方興早已商議好對策,見此面色不動,眼皮不擡,輕聲說道:“丁師兄想必忘了。那日在浙南龍泉鑄劍谷中,嵩山派的朋友們假扮日月教人士,圍攻我恆山衆人。定閒師妹早已聲明,恆山派從此不奉左盟主號令,這番言語,想來趙師兄、張師兄、司馬師兄都已稟明過左掌門。如今定靜接掌恆山門戶,自然不敢有違,丁師兄這令旗,還是收起來吧!”
丁勉未料到定靜師太竟然當衆說出此事,不由大爲尷尬,她話中如此,明顯是撕破臉了,讓他如何應答。
一位泰山派老者見此,高聲道:“師太所言,大可向左盟主分辨。只是你我同屬五嶽,這會盟之事,不可不去!”
定靜師太聞言,沒有應答,顯是默認下來。畢竟恆山派就是不奉左冷禪命令,可也不敢公然退出五嶽劍派,那樣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嶽方興見此,高聲道:“丁師叔,這五嶽派是什麼東西,我華山派可從未聽聞!”
丁勉見是嶽方興,厲聲道:“嵩山、泰山、衡山三派,均已一致同意,難道你華山派還有異議不成?若是公然與三派過不去,可是自討苦吃。”他雖然聽說岳方興武功甚高,卻沒有具體見過,又見他一介小輩,膽敢如此責問,說話間極不客氣。
說着丁勉向泰山派等人問道:“你們說是不是?”站在他身後的數十人齊聲道:“正是!”丁勉一陣冷笑,收起錦旗,轉身便走。他話已帶到,思量恆山派和華山派雖然不滿,也不敢不去。到了嵩山,還不任由嵩山派拿捏!
一衆恆山派弟子見此,都是大爲憤恨。
嶽方興雖然受他威逼,卻毫不在意,見他們離去,向定靜師太道:“如今情形,師叔也看到了,由不得我們不奮力一爭!”
定靜師太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如此,一切就煩勞貴派了!”
“師叔哪裡話,貴我兩派共同進退,如此也是應當!”嶽方興客氣道。
庵中恆山派弟子聽兩人對話,似乎對此早有預料,紛紛向定靜師太詢問有何對策。定靜師太見士氣可用,便留下幾位大弟子,分派任務。如今離三月十五不足一月,近期便要啓程,也需早做安排。
嶽方興見此,不便多待,帶領華山派衆人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