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赤陽真君說的小聲,但在場衆人皆是元嬰真君以上的頂尖高手,哪裡能聽不清赤陽真君的話。
再加上赤陽真君那大嗓門,就算是小聲說話,也足以讓純陽宮內的衆位真君、道君聽到了。
聽到此言之後,在場衆人皆是面色各異。
雖然他們皆知曉赤陽真君爲人向來喜愛胡攪蠻纏,甚是莽撞,那也沒想到他此時居然如此緊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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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平日裡在場衆人身爲宗門各峰首座,關係皆是不差。
再加上此次事情乃是事出有因,是因爲玄陽真君受了血神老祖的脅迫才如此做。
但赤陽真君就如此說話,豈不是要挑起乾陽真君與玄陽真君兩人的矛盾。
“夠了,玄陽,你既然已經供認不諱,那按照宗門規矩該當如何?”
正陽真君見到此幕,心中不喜,直接站了出來,再次對着玄陽真君厲喝。
此時天刑長老尚未閉關,幾位元神道君又不管事,所以此事也只能落在他這個掌門弟子的頭上來了。
此時的玄陽真君面色平靜,站了出來,淡淡地說道:
“與魔宗勾結者,死。”
“暗害同門者,死。”
“弟子願意已死謝罪。”
話音方落,玉陽真君已經是止不住高呼出聲。
“師兄,不要啊。”
“還望掌教真人看在玄陽師兄爲宗門數次立下大功的份上,饒師兄一命吧。”
他與玄陽真君自幼進入宗門之內修煉,這上百年的時間早已經是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之一般的親兄弟還要親密一些。
眼見得玄陽真君就要赴死,他怎麼可能會靜靜看着而不無動於衷呢?
而此時唯一能救下玄陽真君性命的人,也就只有掌教真人了。
所以,此時玉陽真君忍不住跪下,向着掌教真人磕起頭來。
玄陽真君見得此幕,臉色也是起了變化,隨後連忙將玉陽真君拉起來。
“師弟,莫要再言。”
“爲兄確實犯下大錯,該如何處罰自由門規處置,豈能視門規如無物,求掌教真人徇私。”
他方纔所言之事確實是他做下,心中愧疚之下,早已有了赴死之心。
唯一有些不捨的便是他的兒子。
但此時李進已經轉生成功,重拾昔日記憶,所以他也能安心地以死謝罪了。
“不錯,掌教真人,玄陽真君已經承認此事是他做下,還不如儘快讓他上路,也能讓他心中好受一些。”
不知道赤陽真君是吃錯了什麼藥,今日一直針對玄陽真君。
此時在聽到玉陽真君的求情之言,直接是站了出來,對着掌教真人說道。
此舉更是令得玉陽真君雙目之中滿是恨意,一身氣機暴動,似是要隨時準備出手。
“哎,掌教師尊,既然玄陽師弟已經認下此事,那弟子就執行門規了。”
正陽真君爲人向來秉公無私,所以此時也是直接站了出來,將此事攬下,準備執行門規。
但就在此時,一個出人意料之外的聲音突然響起。
“且慢,掌教真人,衆位長老,師兄,弟子有話要講。”
衆人擡頭一看,皆是看向了話音傳出的方向。
只見目光所及之地,正是一直沉默不言的乾陽真君。
“乾陽師侄,你有何事儘管直言。”
掌教真人見此,輕甩拂塵,沉聲說道。
在場其他幾位真君也是將目光挪到了乾陽真君的臉上,想要聽他說說什麼。
而玉陽真君此時臉上更是露出了絕望之色。
他不用猜,便知道乾陽真君要說什麼了。
乾陽真君一向與玄陽真君關係較差,再加上其爲人睚眥必報,此次受害者乃是他的弟子,對方的心思如何,還用去猜嗎?
“乾陽師兄,你......”
玉璃真君與丹陽真君爲人向來不惹俗事,此時見得即將同門相殘,也是忍不住出聲,準備說些什麼。
但對此,正陽真君立刻便是高喝一聲。
“不要多言,看乾陽師弟有什麼話說。”
宗門規矩豈容冒犯,敢以自身挑釁門規之人必定要收到門規處置。
所以,正陽真君立刻便是讓玉璃真君與丹陽真君住嘴,免得兩人影響到了乾陽真君的決心。
接着,便在衆人的注視之下,乾陽真君說出了讓在場衆人大吃一驚的話來。
“回稟掌門,可否饒過玄陽師兄此次之罪。”
什麼?
聽到此言,在場衆人皆是一愣,隨後心中便是涌起了不可置信之意。
怎麼可能?
乾陽這一向不吃虧的傢伙居然會出言爲玄陽真君求饒。
而且,此時的乾陽真君還是受害的那一方。
不僅是幾位真君,就連掌教真人也是愣了一下,而真陽太上長老更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好似在看看自己方纔是否幻聽。
“乾陽師弟,你可知你此時在說些什麼?”
正陽真君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隨後指着乾陽真君說道。
“正陽師兄,小弟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對此,乾陽真君倒是灑然一笑。
而赤陽真君聽到此言,則更是嘖嘖稱奇,輕聲嘆道:
“乾陽你小子不會是閉關沒有突破,走火入魔了把腦子給燒壞了吧。”
“玄陽致使你那徒弟差點身死,你居然還爲他求情?”
“果真是天才的腦袋瓜,與我等庸才不同。”
雖是輕嘆之言,但任誰也能感覺到赤陽真君話語中的譏諷之意。
“赤陽,純陽宮之中,哪輪的你如此言語?”
玉璃真君見此,秀眉微蹙,直接出聲言道。
雖然這赤陽真君一向性格不討喜,但還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讓人無比討厭一樣。
而赤陽真君被玉璃真君這一呵斥,雖然並不怕對方,但也是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他吵架可吵不過這娘們。
“乾陽師侄,說說你的原因吧。”
“此事關乎宗門規矩,豈能因你一句不追究便真的不去追究?”
純陽掌教見此,直接點向了乾陽真君,讓他說說自己不去追究的原因。
接着,乾陽真君的一句話,再次使得整個純陽宮陷入了寂靜之中。
“掌教真人、太上長老、衆位師兄弟有所不知。”
“玄陽師兄之計謀弟子早已知曉。”
“而之後與玄陽師兄聯合謀劃,不戳破此事,則是因爲想要引出宗門中真正的內奸罷了。”
石破天驚。
乾陽真君竟然早都知道玄陽真君與血河宗之間的事情。
而且這一切都是兩人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暗中卻早已佈置好一切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這兩人是爲了引出宗門之內的內奸。
宗門之內還有內奸?
不光是其他幾位真君,就連玄陽真君本人也是一臉懵逼,隨後眼中泛起苦笑之意。
他當然知道乾陽真君如此做,乃是不希望他搭上性命罷了。
聽到宗門之內奸細幾字,純陽真人面色肅然,一股沉凝氣勢將整個純陽宮籠罩,隨後一道金光在宮內閃過,整個純陽宮已經被祖師禁制所封住。
“乾陽師侄,你可知道你所言代表着什麼嗎?”
乾陽真君抱拳一禮,連忙說道:
“弟子身爲一峰首座,自然知道這其中含義。”
“而弟子更敢說,那位宗門奸細便在此時的純陽宮中。”
我去。
乾陽真君今日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每次所說的話都令得在場的幾位真君都是道心大震。
每一個人在禁制金光的照耀之下,面色陰晴不定。
“乾陽師侄,你所說的叛徒到底是誰?”
接着,衆人便看到乾陽真君的目光在衆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後落在了正陽真君的面孔之上。
不會吧。
就在衆人暗思之時,乾陽真君已經伸出了一隻手指了出去。
“弟子所說的宗門奸細就是他。”
“赤陽真君。”
看到乾陽真君並非指向了正陽真君,衆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正陽真君身爲掌教真人弟子,若是他都有什麼不對的話,那這純陽宗內還有幾人可信。
但在聽到最後乾陽真君指出的人之後,衆人心中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他?
竟然是赤陽真君,怎麼可能。
此時的赤陽真君被乾陽真君一指,臉上也是浮現出了幾分怒色。
“乾陽,你小子莫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勞資怎麼可能是奸細?”
這話確實不差,血神老祖何等人物,總不會找赤陽真君這麼個沒腦子的人物來到純陽宗當奸細吧。
要知道,依赤陽真君那惹事的性子,要說是奸細,基本上沒有人會信的。
而純陽真人此時也是閃過訝異之色,隨後點頭道:
“乾陽師侄,你既然指定赤陽師侄是奸細。”
“那麼,你的證據呢?”
不錯,身爲正道中人,一向以證據來判定是非公正,絕對不會僅僅聽從一人的片面之詞,便斷定一個人的罪孽。
對此,乾陽真君顯然早有準備,不慌不忙,點頭說道:
“雖然玄陽師兄因爲左通的事情而有了嫌疑。”
“但諸位還忘記了另一個人,那就是朱煥明。”
“試問,之前與左通毫不相識的朱煥明怎麼會冒着偌大的風險,對着我那徒兒出手。”
“這一切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
對於此中原因,衆人還真不知情。
只知道,當時朱煥明爲了左通出手對付張曉陽之事,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真正關係。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還以爲朱煥明是左通請來的,而這兩人本身就有着什麼交情呢。
況且,此事說穿了,也不過是兩名小小的築基弟子,哪裡犯得上他們這些元嬰真君親自去追根究底地查看呢。
這也未免太閒了吧。
“乾陽師弟這話說得輕巧。”
“我那徒兒朱煥明出手一次就是血河宗的奸細了。”
“而這樣一來,我這個做師父的同樣也成了奸細了?”
“這也未免太胡扯了吧。”
赤陽真君此時倒是心平氣和,一副平靜樣子,看上去倒是沒有絲毫的不對之處。
但是,乾陽真君怎麼可能沒有準備。
“既然赤陽師兄說你與血河宗毫無關係,那麼你身上的那血河真經的法力該作何解釋呢?”
乾陽真君的話再一次引起了在場衆人心中的不平靜。
赤陽真君居然修煉了血河真經?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但是,依照衆人的修爲,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看出赤陽真君身上有着絲毫魔氣。
就連在場的三位元神道君也是沒有絲毫的發現。
怎麼,乾陽真君這位元嬰真君便輕易發現了?
赤陽真君聽到此言哈哈大笑。
“乾陽師弟,你可莫要血口噴人。”
“若是我修煉了魔法,掌教真人與長老豈會看不出來?”
“再說了,我赤陽修煉的乃是純陽宗純陽之法,與魔道之法毫不相融,怎能夠修煉魔道之法?”
“你說話之前可要動動腦子。”
對於對方的嘲諷,乾陽真君依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隨後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赤紅色的玉墜。
只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塊玉墜之上居然流淌着純陽之氣,以及淡淡的血河魔氣。
而且,這兩道毫不相干的法力,此時在這塊玉墜之中居然出現了一種即將融爲一體的狀態。
“天地奇物,血河純陽玉。”
“你那弟子朱煥明已經交代了,你還不老實交代。”
“至於你身上的魔氣怎麼掩飾的麼,嘿嘿。”
“找我徒弟上來一試便知。”
乾陽真君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輕笑着說道。
“一派胡言,什麼血河純陽玉。”
“什麼隱藏魔氣?”
“乾陽你居然私下拷問我那弟子。”
“他不過是一介築基修士罷了,你身爲元嬰真君難道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赤陽真君當即大怒,身上一股赤紅光焰燃燒,似是隨時要準備動手一般。
但對此,乾陽真君依舊是一副平靜如常的模樣,隨後便說道。
“還請掌教真人讓我那徒兒進來,一探這赤陽的根底。”
純陽真人見此,一道金光點出,早已等候在外的楊軒便進入了純陽宮中。
依次見過禮後,楊軒在乾陽真君身旁站定,沉聲一喝,一道閃爍着諸般顏色的古樸紫色寶鏡自頂上飛出。
此乃楊軒本命法寶,諸天神雷鑑。
紫色電光環繞,鏡面執掌出現了赤陽真君的身影。
只見其中的赤陽真君體內有一道赤色法力與血色法力不斷交融,但在一道血色符文的鎮壓之下,卻是沒有泄露出絲毫的魔道氣息。
“孽障,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