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明月並不服戴添一,在他心中,感覺戴添一是靠耍詐才贏了他,這就是名門大派弟子的通病,輸了不服輸,面子第一,總喜歡爲輸找到不該輸的理由。他就不想一下,如果這不是比法,而是在外面鬥法拼命,戴添一早就殺了他,那還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不過,似乎這麼多年來,道宗大比裡,從來沒有人像明月這麼做過,所以在這方面竟然沒有規定。
裁決望向了空中的五位道宗院的長老。
幾位長老稍一商量,其中一名長老就站起來道:“道宗大比並無這方面的規定,不過,道宗大比是爲了給道宗選才,不是修士間爭強鬥狠,所以我們不建議你這麼做!”
明月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顯然幾位道宗院長老的回答不合他的意思。一時感覺面子上更掛不住了,當時就大聲道:“既然沒有規定,我決定就向這位知修子道兄挑戰!”
戴添一聽了明月的話,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之前還感覺明月溫文爾雅,彼有名門弟子我風範,但此刻看來,氣量未免狹小,而且,無與人爲善之心。自己只有一次挑戰機會,他如果戰勝了自己,自己就連進入道宗院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且,像這種剛愎自用的人,一旦得罪了,就很難有緩和的機會。
戴添一一時有點後悔,自己剛纔手有些善了。
這纔是打蛇不死反傷身了。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戴添一輕聲問明月。
“知道!你將不能進入道宗院學習,你會帶着傷回到白雲觀去,你會和我的差距越來越大在……”明月嘴角帶着一絲冷笑:“你會爲投機取巧付出代價的!”
“投機取巧!”戴添一目光更冷:“如果是真正的鬥法,你剛纔已經死了!”
“呵呵,你真的這麼以爲?”明月大笑道:“如果是真正的鬥法,我會在第一時間殺死你,那會給你投機取巧的機會!”
“殺我?你沒有這種機會的!”戴添一淡淡地道:“你的法力修爲以及修養都不夠”。
“是嗎?”明月的臉色變得冷厲起來:“要不要試試!”
戴添一瞪着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位知修子道兄認爲我沒有能力殺死他,而且有意想向大家證明這一點!”明月的聲音大了起來:“我說錯了嗎?知修子道兄!”
“不錯!”戴添一幾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卻毫不示弱地放大了音量。
“那我們是不是在這向大家證明一下!”明月道:“生死戰,與道宗選拔合二爲一,勝者繼續保持入選榜上第一名,輸者……死!”明月的聲音清晰明瞭。
戴添一冷冷地笑了起來,向目光轉向道宗院的長老:“如果可以的話!”
那位剛纔宣佈決定的長者猶豫一下,終於開口道:“道宗院無權反對你們個人之間的挑戰!”
明月就呵呵笑了起來:“只怕有人希望道宗院的人有這個權利!”
許多大宗門的弟子,因爲少受挫折所以往往在佔上風時,都會有很好的風度。但是,一旦他們處在下風,就會因爲面子問題變得尖酸刻薄,失去理智。此時的明月正是如此。戴添一淡淡地看了明月一眼道:“輸者死可以,但輸者身上的法寶呢?”剛纔一場鬥法中,明月祭出一面盾牌,戴添一感覺氣息龐大,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覺,絕對不是一件凡品。既然要做生死鬥,戴添一就動起了那件法寶的心思。
雖然都是金身境的修士,明月身上的東西,和候膽身上的東西可不同。畢竟候膽是外門弟子,他身上的法寶除了武當弟子的標配以外,其他高階的法寶,基本都是自己積攢的。而明月做爲真傳弟子,比內門弟子的地位還要高出一大截。他們身上的高階法寶不但多,而且大多是門派賜與的,許多都是門派內有一定重要性的法器。如果戴添一取了,說不定武當派會索取。所以,戴添一此時先要將規矩說清楚。
而且,他相信自己身上得自知修子的幾件法寶,明月也肯定會動心的。
果然,明月聽了戴添一的話,正有瞌睡送枕頭的感覺,當下大聲道:“輸者的法寶當然歸勝者所有,其他人不得糾纏索取!”
“好!一言爲定!”戴添一回答的也爽快,隨着話音,戴添一就往前進了幾步,同明月面對面地站着道:“請!”隨着這一聲請字,他就摧動古銅鑼,將身體緩緩地升起。
而隨着戴添一一聲請,明月的身體就倏地升騰入空,隨着呼啦一聲響,一對翅膀竟然出現在他的背後,金骨銀羽,翅尖上隱隱有電芒閃動。而他的左臂上,就祭出了剛纔鬥法的盾牌,渾厚宏大之氣息,立刻充斥了鬥法臺。而他的右手中,銀光一閃,一柄亮銀色的短槍就出現在手中,一環環雷光電芒在槍身上不停地閃動着,散發着靈動的威壓。
而最引戴添一注意的,卻是明月的雙腳上,一對鷹手龍抓般的法器出現在那裡,爪尖鋒銳,尖處也有隱隱的電芒星閃。
“風雷翅、雷公抓,聚星盾、驚雷槍”臺下立刻有識貨的修士驚叫出聲。
戴添一的瞳空不由自主地收縮,顯然明月這四件法寶的威能,已經引動了他身體深處本能的驚覺。得到了純陽道統,他對這四件法寶的來厲也略有所聞。
風雷翅、雷公抓和驚雷槍據說都與當年封神大戰中的雷震子有關。
而聚星盾則是二十八宿神將的專門煉製的防禦法器,據說能聚焦二十八宿星辰之氣,都是仙家寶貝。這也就是戴添一感覺這面盾牌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的原因。因爲他修煉陳摶老祖傳下的胎息觀空引星訣之後,身體內充斥着大量的星辰元氣,所以就感覺這面盾牌親切。
明月法寶一出,整個人就如一位雷神,雙翅扇動,浮懸空中。
一時就聽武當陣營中傳來一陣歡呼聲,其他的陣營中也有尖叫聲。
戴添一此時卻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因爲這四件法寶,雖然威能龐大,但卻都是修士們近身鬥法的法寶。而近身鬥法,恰好也是他的強項。
他緩緩地將腳下的古銅鑼摧動,慢慢地與明月拉開距離,眼神中卻流露出驚懼的神情。
既然明月認爲自己堂堂正正地鬥法不是他的對手,那麼戴添一就順隨他的心意,做出對他手裡的仙家寶貝的忌憚樣子來。因爲明顯的,風雷翅的遁速比戴添一的圊煙遁法並不顯慢,但圊煙遁法瞬間移動的距離短,而風雷翅瞬間移動的距離遠,所以在移動上,戴添一肯定有追之難及的缺陷,還是明月佔上風。所以,戴添一越希望近身戰,就越做出不願意近身戰的樣子來,吸引明月追過來。
與此同時,戴添一的背後就祭出知修子的法刀來,而右手上,神識一動,就從界中界裡取出一根烏氣森森的木杖來,杖體上,如嬰兒小嘴般地張開着一排氣孔,氣孔中一個個銀色的符文穿梭出入,如活體一般,正是幻體境中安乙木的玄木杖。
這根杖子當初被安乙木臨死之前,打入了魔神體內。後來魔神被戴添一收入界中界裡,這根杖也就落在戴添一手中。戴添一曾經研究過這根杖,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烏木黝黑如死,但氣孔卻呼吸如活,而且不同的法符摧動之下,能幻化出十二種動物的攻周。
此刻他手中的法寶中,雷神甲盾和雷神甲以及界中界都不能用,就祭出這根杖來。
右手玄木杖,左手卻拿出銀風刃來,銀風刃的攻擊威能雖然不很足,但勝在靈巧銳利,近身戰中還是比較合適的。而且,戴添一祭出銀風刃來,心中卻還有其他的想法。
明月看戴添一拼命地拉遠距離,冷笑一聲,身後風雷翅呼啦一扇,身體就倏地瞬間移動到戴添一面前,身體隨着移動空中一翻,雙腳就直踏戴添一的頭顱,腳上的雷公抓趾尖上電芒閃爍,散發着滲人的威能。
戴添一右手的玄木杖一舉,就發出發虎形訣,一隻巨虎的頭就出現在身前,張開大嘴,露出獠牙,張開就往明月的身體吞噬而去。此時,明月的雷公爪就正抓在虎頭上,立刻身體一個後翻,將虎頭撲出的威能化解,然後就盤身而進,手中的聚星盾就對着虎頭和戴添一直撞過來。星盾過處,一股渾厚宏大的元氣就壓碎了虎頭,接着往戴添一身上碾壓過來。
這種星辰元氣對一般修士的移動還有粘滯的作用。不過幸好戴添一修練了星辰之法,卻正好不受聚星盾上的星辰元氣的影響,身體急速後退,眼看就避開聚星盾。但此時,聚星盾卻從中一分爲二,如城門洞開,寒光閃出,電閃雷鳴,一股威能直奔他的咽喉,正是明月右手中的驚雷槍。
這一槍來得又突然又快,戴添一隻感覺咽喉處一陣發麻,雞皮疙瘩都驚了出來,一時都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此人可以說是乞今爲止,戴添一遇到的近戰鬥法中速度的驚變最快的修士了。他雖然已經是化體境修士,但他心有所圖,不敢過份暴露自己的實力,竟然被金身境的明月逼住,一時心中戰意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