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添一往候膽和華明子中間一擋,將倆個人隔開。
華明子忍不住道:“多謝道兄美意,不過,他已經是金身大成之境,道兄你才魂境……”他話說了一半,再沒有往下說,顯然是怕傷了戴添一所幻化的知修子的面子。
而對面的候膽此時已經大笑出聲:“小小的魂境修士,也敢在這裡叫器,難道華山派當真無人麼?”
戴添一聽了候膽的話,卻不惱不怒地道:“我還以爲閣下這身修爲是在武當山苦苦修來的,卻原來是一生下來就是金身,不知道你的父母何德何能,一生就是一個金身修士出來!”戴添一從小就聽太爺道,別人羞你辱你,就是想讓你生氣,憤怒。所以對待侮辱你的人,你越沒事人一樣,對方就會越氣。
果然,候膽的臉立刻由笑轉怒道:“老子這身修爲是修來的!誰說是父母生的……”
“哦!”戴添一揚了眉毛,狀做驚訝地道:“原來閣下也曾做過小小的魂境修士……”一時間笑聲四起,大家看着不可一世的候膽給一個魂境修士嘲弄,竟然都感覺非常地解氣,就是不感覺好笑的修士,也都故意笑上幾聲。
“找死!”候膽怒喝一聲,手中的雷公鞭一擺,風起雷生,隱隱做響。
“候師兄!你要找的是華明子,和這位知修子道兄可沒關係!”華明子如何不知道這個知修子是爲自己出頭,但他又怎忍心看着一個魂境修士替自己去鬥一個金身大成的修士。
但戴添一此時已經飛身騰空,與候膽對在一起,口中卻還調笑道:“今天就讓我這不入流的白雲觀小道士,伸量一下你這武當派的內門弟子,你如輸了,我也不要你死,你只消給華師兄磕個響頭賠個不是好了!”
“好膽!”候膽一聲怒吼,雷公鞭一擺,一道雷鞭虛影,就越空擊向戴添一。
戴添一神識一動,凝符成文,圊煙遁法就被加持到了腳下一古銅鑼中,身影一閃,雷公鞭的虛影,就擊碎了他留在空中的虛影,看得那些修士們忍不住都驚叫起來。因爲戴添一的動作太快了。懸在虛空中的五名道宗院的長老眼神不由地一亮,顯然戴添一的遁速,已經超過了金身境,堪比元神一重的移動速度。
候膽一鞭走空,雷公鞭再動,這次一串雷火就從鞭頭閃出,串雷成珠,裹向戴添一。
戴添一再次使出圊煙遁法,堪堪躲過雷火,引得在場的修士又是一片驚叫。
連續兩次弄險,聚焦了人氣,也更加激怒了候膽。金身大成的修士,即使是在武當,也是香寶寶,候膽的手中,除了雷公鞭以外,還有一件雷性法寶,五雷鐺!
華山派以劍修著稱,武當派以雷法聞名,所以武當派的修士大多都是雷屬性的法寶。
五雷鐺是五枚銅環和一個銅護肩,組成的法器,每個雷環都能自成法器,但五枚雷環和銅護肩組合起來,就會形成一個關聯的法陣,能發出遠遠超過一個銅環威能的雷火。這也是天宮賜下的法器,而非武當山本來所有。
仙家法寶,非同小可。
所以五雷鐺一出手,立刻一股隱隱的雷屬性元素就在鬥法臺上凝聚。戴添一凝視細看,金黃的亮色銅護肩,已經出現在候膽的肩上,在肩頭上,是兩隻栩栩如生的口銜銅環的虎頭,散發着一股肅殺之氣,而五枚銅環已經聯結了銅護肩上的法陣,環肩而起,形成一個半圓的拱形。一枚枚銅環嗆啷啷地響着,發出一陣陣刺人神識的響聲,影響着戴添一的反應。
祭出五雷鐺後,候膽又祭出一件法寶拿在左手上,是一面銀色的古鏡。
當下,候膽左手銀色鏡往空中一舉,一道土黃色的毫光就從銀鏡中射出,罩向他的身體。這道黃色的毫光一及身,戴添一就感覺身體一沉,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滯起來,將他的身體緊緊裹住。這竟然是一件能限制人移動速度的法寶。
候膽左手銀鏡毫光一罩戴添一,右手雷公鞭就揮了出來,六道鞭影就在戴添一週圍的虛空中出現,帶着雷氣就往中圍攏打來。戴添一此時腳就在腳下知修子的古銅鑼上一踩,就聽噹啷一聲響,隨着鑼音響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音波就從銅鑼擴散開來。
知修子的這面銅鑼原來不光可以做爲遁器,還是一件音波攻擊法器。
這股音波震顫得鬥法臺上的禁制都顫了一顫,首當其衝的候膽竟然在空中忍不住身體一晃,落了幾尺才穩住。而戴添一此時才一催腳下的銅鑼,雲氣生處,就緩緩地移動起來,向候膽銀境毫光的籠罩範圍外遁去。同時,他身的背上就祭出了知修子的那把法刀,法也一出,數十道刀風刃氣就往外發出,劈向頭頂上落下的鞭影。他這是在知修子法刀的刀風中混入了自己的魔刀刃氣,反正人們很難從外表分辯二者有什麼不同。
而戴添一的雙手同時揚起,一隻手施出了龍雷千里,另一隻手則施出了龍雷潛形。這兩道都是他得自於幻體境玄木家族的術法。這幾道術法他很少施出,倒也不怕人認出,從而懷疑自己知修子的身份。而且,這術法也適合他做爲魂境修士的身份。
他只所以施出雷屬性術法,就是因爲雷公鐺出來,鬥法臺上雷屬性的氣息很濃郁。
那道龍雷千里到了候膽近處,候膽頭上的那枚雷公鐺的銅環就激發出來,飛擊到龍雷千里的電索雷珠之上,竟然將這一串九枚的龍雷千里擊潰。
原來這件五雷鐺竟然不需要修士用手來激發,就這樣帶在肩上,由神識能直接激發。
候膽這裡一枚雷環擊潰了戴添一的龍雷千里,另四枚雷環就一齊擊出,攔截向正在往上飛起的戴添一。戴添一身上刀氣刃環繞不停,將四枚雷環一一擊回。但他的身體也給這雷環擊得不住往後退。戴添一此時根本不管這些攻向自己的法器,他只將刀刃氣環身,以短擋長,耗費候膽的法力,遠遠地,一手發出龍雷千里,一手發出龍雷潛形。這種情形,自然符合他做爲魂境修士的身份。
候膽一手銀鏡,罩住戴添一,一手雷公鞭,不時地摧出鞭影,擊潰戴添一的龍雷千里。
而戴添一此時已經是節節後退,顯然敵不住候膽發身上五雷鐺上發出的雷環的威力。他身上的刀氣刃也越來越滯,似乎有法力不濟的感覺。
候膽一看,心中大喜,更加摧動雷公鐺,狂迫戴添一。
戴添一節節敗退,惹得周圍的修士,特別是華山派修士臉上都浮出擔心之色。
“哈哈!小輩現在嚐到狂妄的滋味了吧!”看戴添一敗象已呈,候膽忍不住大笑起來,更加摧動了雷公鐺,只見五枚雷環,一枚緊似一枚,住戴添一身上的刀氣上硬砸。砸得戴添一有點東倒西歪的樣子。
“嘿嘿,魂境修士就是魂境修士,竟然和金身修士叫板,這不是找死嗎!”修士們中議論聲漸起。
“鬥法光是嘴硬不成的!”武當弟子們臉上也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候師兄,我們認輸就是,休傷知修子道兄的性命!”鬥法臺下,華明子已經忍不住叫出聲來。
“此時認輸,晚了!”候膽大聲喝道,五枚雷環再次齊出,同時手中的雷公鞭也飛了出去,擊向已經被逼到鬥法臺邊緣的戴添一。戴添一的刀刃氣將五枚雷環一一擊飛,但雷公鞭及體,再也無力擊出,直接啊地一聲大叫,整個身體從銅鑼上翻落下去。
“小輩!讓你狂……哈哈”候膽又是一聲長笑,意氣風發。
就在這時,就看戴添一已經翻落下去的身體,卻沒有栽下去,而是倒掛在仍然懸空的銅鑼上,身體這一翻下,候膽在大笑中,戴添一一連十二道刀刃氣就突然發出,從下往上直劈候膽的身體。
“候師弟小心!”臺下華山弟子當中就傳來一聲長叫。
這一聲叫驚醒了正得意忘形的候膽,此時刀氣及身。好個候膽,立刻將手中銀鏡一翻,將銀鏡毫光射向十二道刀刃氣,刀刃氣立刻降慢了速度。五枚雷環立刻擊向刀刃氣,將領先的五道刀刃氣擊潰。而候膽的身體也就拼命拔高,要避開其餘的刀氣。
眼看候膽的身體往上,就要避開那些刀刃氣,臺下的華山派弟子不由發出惋惜的嘆氣聲。顯然戴添一算計要落空了。畢竟一個魂境修士鬥倒一個金身境修士,大家還是蠻期待的。特別是這些參加道宗大比的修士,大部分都是魂境修士。
就在大家的惋惜聲中,候膽的往上升的身體上突然就爆出了無數雷珠,隨着他身體的上升,一顆顆就炸了起來。候膽慘叫着,身體不由一頓,數道刀刃氣過處,就將他的雙腿絞得粉碎。
而此時,戴添一手中金光連閃,一十二枚銅錢就脫手而出,擊向候膽已經往下掉的身體。
十二枚銅錢出手時是一道金光,到候膽身邊時,已經變成了盆大的金刃,直接將候膽的身體在空中切成數截。而戴添一的身體此時已經施出圊煙遁法,掠過候膽正下落的身體,將他身上的雷公鐺、古銀鏡以及雷公鞭全部收取。
一時滿場譁然,這叫知修子的白雲山道士,在武當山上公然殺死武當弟子,還殺人奪寶,當真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