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明師弟此時猶在空中瘋狂地大叫:“你敢傷我,我們華山派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就等着碎屍萬段吧……”
“是嗎?”戴添一冷笑道:“那我就等華山派將我碎屍萬段好了!不過你……肯定是看不到了……”隨着話音,一道刃氣突然就出現在半空中“明師弟”的身前,一篷血箭沖天而起,“明師弟”的頭顱就飛了出去。
“啊!”華山派的人羣中就傳出數聲驚叫,顯然沒想到戴添一敢隨隨便便取了“明師弟”的性命。
“你——”兩名金身長老臉色扭曲,“仙使”真傳弟子當着他們的面被人斬殺,已經不僅僅是面子問題了。
譚木的臉色也不好看,這個“明師弟”修爲不是真傳弟子中最高的,但卻與“仙使”很有些塵緣,所以很得仙使看重,也正因爲如此,才養成了此人驕縱過人的毛病。這次給弟弟報仇,譚木並沒有請示“仙使”,而是靠自己的面子,邀了幾人來。只想着區區一個“縮頭烏龜”般的八仙庵,根本就沒放在眼裡,怎麼也沒想到,八仙庵裡還有這麼一個硬點子。
戴添一此時已經站定,冷冷地對着譚木等人,開口道:“華陽煉氣館是我踏平的,你弟弟也是我殺的,放馬過來吧!”
“殺!”譚木已經退無可退、無話可說了!一道劍光從他肩頭飛起,從上往下,直斬向戴添一的頭顱。隨着譚木的動作,兩名金身境的長老也升空而起,隨着升空動作,兩柄剛被刃氣擊飛的古樸長劍又飛了起來,帶着無邊的威能,配合着譚木的飛劍斬落下來,兩面交叉,斬向戴添一的兩側。
一直一副倨傲表情的那個年輕修士,此時已經收起了剛纔輕視的表情,也祭出一柄短斧來,這柄短斧一出,就帶出一股陰森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更冷了幾份。斧卻是斬向戴添一的心窩處。
四名金身修士的攻擊,也非同小可!戴添一的身體卻一下子在原地消失,翻入界中界裡,再出來時,就已經出現在兩名金身長老的後邊,心念動處,兩道魔刀刃氣就發了出來,直斬倆人的背心。
突然推動攻擊目標讓兩名金身境的華山長老稍微有點愣神,但立刻,二人就變了臉色,將身體拼命升空。二人已經感覺到了身後突如其來的威壓。
兩位長老邊升空便轉過身來,看到戴天一果然在他們身後。
此時,戴添一正遙遙點出一指,指向其中的一位長老,然而,這一指卻空空如也,這位長老一愣,不知他故弄什麼玄虛。
但突然間,這位長老的眼睛就突了出來,因爲他眉心處突然一疼,就失去了意識。
他自己看不到,旁的人卻看到,他的眉心多了一個洞。
“啊——”周圍的修士們不由地發出一聲驚叫,連戴添一自己也吃了一驚,他本來是向對方發出了元神芒,但這一芒卻無聲無息,連一絲威壓都沒有。元神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同他煉化黑晶無影劍的大道神紋有關?不過他此時沒有時間分析這個,一指得手,戴添一的身體就劃過天空,飛遁中,雷骨甲盾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上,盾影揮處,寒光閃爍,九宮劍陣的九星連珠就殺向另一位長老。
這名長老和身體猛往側移,九對十八把寶劍就從他身邊堪堪飛過。
慶幸地擦了把冷汗,這名金身長老忙召回自己那把古劍。此時,另一柄古劍此時已經回到了那個已經死去的長老背上的長匣中,也被他一招手,祭了出來。他正準備摧劍斬殺戴添一,就見那飛過他身體的劍陣一拐彎,就環住了他的身體,剎那間,光華齊放,一道道劍氣如矢,漫天風刃向他捲來。
這名長老忍不住呼喝一聲,顧不得斬殺戴添一,而是摧動古劍抵住風刃。
戴添一此時身在空中,雙手劍指齊出,這次他是摧動了黑晶無影劍,只見兩枚靈氣十足的黑晶劍戒出現在他的中指上,然後靈光一閃,兩道無影威能就射向劍陣圍困的華山派長老。被九宮劍陣漫天風刃圍困的華山長老心中一寒,他明顯地感覺到了這兩股威能,當時拼命摧動環身的兩柄古劍,劍轉如飛,將身體護得密不透風。饒是如此,他的身體仍然被兩股威能擊得偏偏斜飛,站立不穩。
就在此時,另位真傳弟子的短斧又到了,戴添一不得不先收了對付這名金身長老的心思,身體在虛空中消失,翻如界中界裡。然後在下一刻,在長老人另一側出現,利用長老的身體,將譚木和那名真傳弟子隔開。
一道道魔刀刃氣立刻出手,刀刀不離要害,逼得這名長老不得不往後退去。突然,這名長老一愣,感覺不對,卻已經晚了,身體背後,數道雷火就爆發出來,震得他頭暈目眩,一陣血氣翻涌。卻是戴添一在進入界中界時,瞬移到他另一側時,已經在這裡伏下一道龍雷潛形的術法。
按說這種龍雷潛形的術法,金身境的修士只要用心感覺,是能感覺埋下龍雷潛形的那處空間的法力波動的。但戴添一魔刀刃氣逼身,搞得他心神不寧,竟然沒有感覺到這道術法。雷火爆發中,又一記元神芒發出。
這名金身長老正手忙腳亂中,就感覺心窩處一痛,一道血箭就從心口處迸出。
“啊——”慘叫出聲,他盡力地拔高身體,想要離戴添一遠一點兒,但一陣劍氣錚鳴中,十八把青銅劍就出現在他四周,將他圍在中間,旋轉着絞殺而來。已經遭受重創的長老再也躲不開來,給九宮劍陣的一記血肉絞絞碎了身體,篷血漫天。
如果眼神能殺人,譚木的眼神肯定已經將戴添一殺了無數次了。先折了“明師弟”和一位長老,現在又折了一位長老,譚木真有一種這世界瘋了的感覺。“啊——”譚木感覺自己的眼睛都紅了,這根本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損失。譚木將飛劍再次斬向戴添一,一伸手,已經將一粒彈丸扣在了手中。
“死!”他大聲叫着,將那粒彈丸拋向了空中。
彈丸入空,一股巨大的威壓就瀰漫開來,讓正用圊煙遁法飛遁的戴添一心頭一驚,這種感覺,就如同他獨自面對魔神的感覺。
一尊巨大的道尊虛影出現在空中,看着戴添一,伸手一把抓來。
戴添一想要遁開,但身體卻被這無邊的威壓禁錮一般,竟然一時不能動彈,他只能連續發出魔刃,一道道刃氣打向那隻巨手的虛影,卻如泥牛入海,根本無濟於是。眼看着大手一把將他攝住,包裹着扯向空中。然後那個道尊虛影就又縮成一枚彈丸,飛回譚木的手掌心,懸在那裡,滴溜溜地轉着。
“譚師兄,幸好你有師尊賜的威靈分身丸……不然……”此時,一直神情倨傲的那個年輕修士臉色已經有點白了。
“殺!將八仙庵給我剷平了!”譚木一手託着彈丸,瘋狂地叫起來。
“師兄……這……師尊會不會怪罪……”臉色已經變白的年輕修士忍不住道。
“一切有我!殺——全殺了——”譚木的臉上滿是決絕。
“退!”被剛纔的殺伐驚呆了的董胖子這時已經反應過來了,一聲令下,他身邊的修士都往八仙庵裡退去。而這時,華山派衆弟子的飛劍已經祭出,數十道寒光追着他們殺過去。但這些飛劍已經進入那個錦鯉化龍圖的虛影裡,那些遊動的紅色鯉魚的影子,立刻遊動得更快了。而且,影子也更實了,這些魚影就迎向劍光,一個個彈起,陰擋着劍光。
一把把飛劍就給這魚影阻滯,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竟然無力地掉落在八仙庵裡。
“這——”外面的華山派修士不由地吸一口涼氣,八仙庵的這個法陣竟然有這個作用。失去了飛劍的華山派修士們面面相覷。
“華師弟,用玄陰斧破掉他們的法陣……”譚木咬牙切齒地道。
臉色已經有點恢復過來的年輕修士猶豫一下,看看譚木已經扭曲的臉龐,終於什麼都沒有說,祭起剛纔那柄短斧,飛斧升空,立刻散出萬道流光,流光又化做一柄柄斧影,從空中旋飛而下,劈向八仙庵的錦鯉化龍圖。
斧劈魚,魚滯斧,兩件法寶就互相消耗起來,鬥起了威能。
八仙庵內,道士們緊張地看着魚斧相鬥,這可真是關乎他們命運的法鬥。董昌和卻是一邊看着,一邊吩咐小道士們將華山派修士落在庵裡的飛劍收拾起來。萬一化龍圖被破,沒了飛劍的華山派修士,還是好抵擋一點不是。
漸漸地,斧影有些發滯起來,顯然玄陰斧的威能不及錦鯉化龍圖。譚木恨得咬牙節齒,一手託着彈丸,卻拿出另一件法寶來,遞給旁邊的華師弟道:“用混元震天鼓……”
“這……”華師弟猶豫一下:“真要將裡面的人全殺了嗎?”
“全殺了!師尊那裡,自有我分說!”
“可是這震天鼓一敲,方圓數十里的人蓄都不能活,這西安城就整個毀了……”華師弟猶豫着,舉起了鼓槌,卻久久不能落下。
“你不敢來,你拿着師尊的威靈分身丸,我來敲這震天鼓!”譚木面色猙獰,狀若厲鬼,已經徹底瘋狂了。“毀了!全毀了!”他惡狠狠地道:“不殺他們,難消我心頭的恨”。
“要消你心頭之眼,其實很容易……”一個淡淡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你死了恨自然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