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既然有主,某自不會強爭,如今正好也算是物歸原主。”
趙文明面色尚且不變,心裡卻是心疼得緊。
水火蓮花在他手中待了許多年頭,對修行幫助不少,鬥法護身更是不知多少次,對於蓮花的寶貝之處,瞭解頗深。
如今卻要舍掉,哪裡能不心疼。
可他也清楚得很,眼前這神秘來訪的陸姓道童,手段高明,全然看不破境界,連他祭煉多年的寶蓮,都輕易奪了過去,不是個尋常人物。
不管陸玄靈池道場的說法是真是假,與之起衝突顯然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對比之下,也只能做出取捨了。
對面陸玄聽了這話,卻是愈發滿意,趙文明不論智慧手段,都不是尋常妖怪所能比較,就算人類之中,也少有人能及,實在是難得的妖才。
這等人物,既然見了,難免叫人生出招攬之心。
略做琢磨,陸玄道:“我也不瞞將軍,我那道場所得時日並非多久,說來將軍反而是先到之人,之前言論不過試探。近日觀來,將軍並非爲禍人間之輩,所以我本想着出些東西,換取將軍手中寶蓮,倒不想將軍如此乾脆。”
趙文明聞言,心思變換不定,不過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陸玄能夠將這事兒明白告知,至少能算行事磊落。
“原是如此,不過既然關乎真人道場清靜,也不必說什麼換取了,真人直接取走便是,只當結個善緣。真人如此本事,高修人物,日後若有機會,指點一二,也便足矣。”
趙文明並未因爲陸玄這一番話態度就有何改變,或者說他很明白,陸玄實力放在那裡,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其實他做出怎樣的選擇並不重要,結果還得看陸玄的態度。
聽得這話,陸玄不由又點了點頭,這趙文明實在冷靜,尋常妖怪,即便老黃那等,或許聰明狡猾,終究都是小聰明,相對而言,趙文明行事風格顯然大有不同,卻也不知此人到底有過何等遭遇,以至養成這等不俗模樣來。
“將軍莫言多想,貧道本是哀牢山煉氣士,算是玄門中人,非是邪道。對於妖精鬼怪,也無偏見,將軍雖是妖身成人,卻無惡舉,而此物也是將軍機緣所得,我又如何好強取?”
陸玄搖頭一笑,隨即道:“這水火蓮花涉及貧道道場,乃是必要之物,否則貧道也不會貿然來訪。既然取走了將軍一寶,自當回還一物纔好。”
“不過法器難得,貧道身上也無合適法器還報將軍,倒有一個補償的法子,不知將軍能否接受。”
趙文明不知陸玄賣的什麼關子,不過看他陸玄如此態度,便知還是有原則的人,至於是否玄門,他倒是不甚在意。
他是妖魔,也未拜師,玄門魔教並無區別,反正不少玄門修士,降妖除魔,相對魔教修士,多數時候對於妖物態度反而更爲偏見。
“不知真人何意?”
“我觀將軍袖中有一口鐵鞭,雖有幾分靈機,到底算不得正經法器,如是將軍願意,貧道可添些材料,助將軍煉成法器。”
聽到陸玄提及自己的袖中鐵鞭的時候,趙文明面色便是一變,他除了水火蓮花之外,一身本事泰半都在這一口老道留下的鐵鞭之上,不論武藝法術,少不了此物加持。
此物雖非真正法器,本身卻也不凡了,按着老道的說法,只需勤加祭煉,二百年內便有希望煉成真正法器,如是在俗世之中吸收煞氣,更能縮短時間。
事實上他加入軍中,也不乏其中原因。
如今陸玄取走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水火蓮花,還提到了自家鐵鞭寶貝,他心中一時如何好接受?
即便陸玄的表達並無惡意,說的反而是補償,可難免少不了懷疑。
此世修行,法器異常難得,即便峨眉這等玄門大宗,法器也不多見,尤其飛劍之流,也不是誰人都能有的。
甚至話說回來,出身哀牢山的陸玄,哪怕門下僅二人,也不見嚴白鳳賜下飛劍,由此可見飛劍難得。
其實這也是靈蛟兒如此記掛陸玄丟失的碧雲簪的原因,當時的陸玄初入仙途,碧雲簪得來容易,不知珍貴,但靈蛟兒師門指點,卻對這件事情瞭解得多,所以當時纔會如此重視。
後來陸玄也才明白,不過沒多想罷了。
說來也是他機緣深厚,不然替後輩祭煉飛劍這種事情,很難發生在尋常修士身上,哪怕這飛劍只是初成,還不是很成樣子,需要祭煉多年才能發揮厲害。
話有些說遠,總而言之,這鐵鞭就好比有機會煉成法器飛劍的胚胎,對於尋常修士而言,是十分珍貴的,甚至某些意義上水火蓮花這種只有特殊用處的寶貝還要來得珍貴。
是以趙文明未免多想,若說水火蓮花被陸玄拿走,他只是有些心疼,看在陸玄的神秘實力上,勉強忍耐的話,那麼自家這一口鐵鞭還要被拿走,就不能接受了。
“法器祭煉,本是積累功夫,我自家打磨便是,不勞真人了,真人如是有意,修行之上,指點一二便也罷了,實在不必什麼補償。”
趙文明道。
陸玄如何不知趙文明心思,微微一笑:“貧道手中有一些西方太白精金,想來能有所助益,所以纔有此提議。此物我倒可以直接分給將軍,可沒有蓮花在手,想來將軍祭煉還有些麻煩。”
陸玄清楚趙文明大略的心思,也無意弄出太多誤會,話一落音,便從劍匣之中取出了一點太白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