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綠漪

“盛京皇城之中,隱有魔教弟子蹤跡,此事或不尋常。”

聽到蘇遊這話,楊雲瀾秀眉微蹙。

經過這三年的運作,在蘇遊的幫助之下,楊雲瀾對於修行者的事情瞭解的愈發多了,因此也或多或少知道,紫府洲修士很少牽扯到俗世皇朝的事情中去。

即便天下動亂,也幾乎沒有修行者插手。

這對於白衣教來說自然是件好事。

畢竟修士幾乎都凌駕於俗世之上,但凡跑出個修爲高深的修行者,摻合到俗世鬥爭之中,帶來的影響都是巨大的。

少了修士的摻和,以白衣教的勢力,在這場亂局之中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可一旦有修行者加入其中,白衣教數萬教衆,數十萬信徒,就顯得有些微薄了。

蘇遊的話,幾乎就是在表明,有魔教修士牽扯到了樑國國事之中。

所謂牽一而發動全身,且不說盛京之中的魔教修士是什麼來路,目的又是爲何,只要有他們的影響,也許白衣教這三年的佈局就會受到震盪。

這不是楊雲瀾所希望看到的。

當然,雖然沒有預料道魔教修士會牽扯道樑國動亂之中,但本身楊雲瀾帶領白衣教加入這場變動的局勢之內,爲的就是當劫難來臨的時候,能夠擁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如今也只能說是麻煩提前來臨,倒也不會因此亂了陣腳。

“陸爺爺那邊,可有消息了?”

楊雲瀾忽然提到了陸玄。

這三年來,雖然二人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白衣教的佈局之上,不過也還惦記着陸玄的事情。

蘇遊離開紫貞山,更是不時會去拜訪韋馱和了塵等人,因爲元帝陵的緣故,四方玄門弟子仍不時入帝陵尋覓機緣,蘇遊偶爾也會去九嶷山尋找玄門弟子,打聽燭龍的消息。

爲的自然還是陸玄。

“燭龍離開九嶷山之後,就再未現世過,大家都只知道燭龍去了北方,具體所去何處,沒人清楚,玄門的前輩真人依然在尋覓燭龍蹤跡,暫且也還沒有消息。倒是聽聞峨眉有一位靈蛟童子去北方鬧事去了,也不知是否能得幾分結果。”

蘇遊對於此事是比較上心的,陸玄對他有恩,此外更是楊雲瀾親爺爺一般的存在,不管出於何種想法,在這件事情上他都很盡心盡力。

“陸爺爺哀牢山的師父呢?也沒有消息?”

“我曾隨蘇瓊姑娘去過哀牢山,未曾見到嚴真人,陸前輩的師姐秦真人也帶着幾位同道,往北方去了,聽聞與北方魔教弟子鬥過幾場,暫時還不知是什麼情況。”

蘇遊搖頭道。

因爲陸玄之事,這些年他也認識了陸玄的幾個同道好友,時常消息往來,甚至他們在白衣教的事情上,還幫了不小的忙,可惜依舊沒有半點關於陸玄的消息。

哪怕這些同道之中,也不乏修爲高深,背景深厚的存在。

“報!”

正在二人談論魔教以及陸玄之事的時候,外頭卻有教衆來稟。

楊雲瀾召來一問,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不免搖了搖頭。

見蘇遊看來,嘆道:“觀燕又鬧出事情來了。”

聽得這話,蘇遊也不知說些什麼是好。

楊雲瀾口中的觀燕,自然就是她的妹妹楊觀燕,按理來說楊觀燕和蘇瓊一般年紀,如今也是三十來歲的年紀了,可惜脾性依舊跳脫。

早年因爲陸玄緣故,楊雲瀾與父親楊思玄的關係融洽了一些,楊觀燕也能借着姐姐的名頭,四處闖蕩。

而楊雲瀾擔心她受到傷害,傳了她一些功夫。

本來這也沒什麼妨礙,可是隨着楊思玄漸老,楊雲瀾心思又多放在了白衣教之上,楊觀燕沒人管束,漸漸行事便大膽起來。

多次跑到江湖上混跡,鬧出了不少事情。

尤其是這些年,楊觀燕功夫漸成,實力也強了,鬧出的事情也愈發大。

若非白衣教聲名在外,江湖上有幾分身份的大抵都知道楊觀燕是白衣教教主的妹妹,平日見了多有照拂,輕易也不去招惹她,否則這姑娘還不知會是個什麼情況。

蘇遊這些年爲了白衣教的事情四處奔走,也幫過楊觀燕几次,很清楚這姑娘的性情,實在也難以改變,所以聽了楊雲瀾的話,一時也是無言。

“她在洞庭湖捉走了楚王世子,世子府的人拿她沒辦法,也不願因此事吃掛落,暫時未曾報到楚王府去,於是找到了白衣教分舵,消息剛剛帶到紫貞山來。”

楊雲瀾語氣頗有幾分無奈,如今局勢愈發緊張,尤其蘇遊帶回了魔教的消息,局面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白衣教也正是關鍵的時候。

此外楚王坐鎮湖廣,白衣教總壇紫貞山也是在此,算是鄰居,雙方的關係還算不錯,有過一些合作。

楊觀燕卻剛好有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何不教人無奈?

“此事怕是需要蘇先生走上一遭,觀燕這丫頭的脾性你也清楚,教中除了你我之外,也沒人能夠管住他,除非是父親出面,可是父親近年來身子也不是很好,要是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得便會氣出個好歹來,只能有勞蘇先生了。”

楊雲瀾起身一禮。

蘇遊並非楊雲瀾的下屬,在白衣教的身份也有一些特殊,二人算是朋友相交。早年楊雲瀾邀請蘇遊入教相助,對於修士相關尚且瞭解不多,後來才明白因爲白衣教的事情,着實耽誤了蘇遊的修行,這些年本身就有些愧意。

如今還要蘇遊分出心思去處理楊觀燕的事情,更是過意不去。

“無妨,此番歸來之時,正得了塵大師傳信,據聞秦真人與一干同道將從北方折返,落住羅漢寺,正好處理了觀燕之事後,順道去羅漢寺看看情況。”

蘇遊一笑,不多時,告辭離去。

楊雲瀾看着蘇遊遠去,出了大堂之後,身影消失不見,不由微微一嘆。

蘇遊心思她如何能不明白?

可惜二人年紀相差不小,更因白衣教之事,無暇顧及兒女私情,雖說修行中人年紀算不得什麼,可是楊雲瀾卻不好做出什麼迴應。

“來人!”

定定半晌,楊雲瀾回過神來,召來教衆。

楚王世子之事,雖然世子門客未將此事稟報楚王,可以楚王身份,只怕早就知道了,此番楊觀燕行事等於是得罪了楚王,若是不想鬧出更大的事情來,白衣教須得做一番表示。

……

“樑鈺,虧得你還是楚王世子,如此身份,不想着造福百姓,救濟貧民,反而禍害起良家來了,今兒要不是被本座發現了,還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要毀於你手。”

“今天本座就替天行道,給那些姑娘討回個公道!”

嶽州城,一處偏僻的民房小院之中,正有四人身處其中。

這四人分是兩男兩女,說話的正是兩名女子之中的一人。

女子模樣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來歲的年紀,身材高挑,樣貌十分年輕,模樣俏麗,一襲紅衣,映襯着如雪肌膚,惹眼得很。

言談舉止,也帶着幾分不同尋常女子的英氣,然人一眼見了就容易留下深刻印象。

而紅衣女子身前地面上,癱坐着一名衣着華貴的青年,青年面色蒼白,身子瘦弱,一副常年沉迷酒色的模樣。

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捆了,卻不知是何緣故。

“姑娘既知我身份,何故還要害我?樑某確實做了一些錯事,不過就算該受懲罰,也不該是姑娘動手,樑某性命倒是無妨,可是姑娘是否想過,樑某今日要是死在此地,以我身份,那些曾與我有過牽扯的女子,都不會討得好去。”

青年雖然受制於人,面色蒼白,看上去狀況有些不好,但表情還算鎮定,言辭之間,也並沒有亂了陣腳,說話邏輯十分清楚,也算是有幾分膽氣。

見紅衣女子聽了自家一番話語,面色微微變化,青年稍鬆口氣,更是平靜下來,又道:“姑娘還是放了我爲好,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也不會再去追究。姑娘放心,樑某今日也算吃了教訓,日後斷然不會再做錯事,更會對那些姑娘做出補償,不知姑娘以爲如何?”

看到紅玉女子不做迴應,青年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道:“姑娘就算不在乎後果,今日殺了樑某,可除了發泄憤怒,還有什麼用?只會害人害己罷了,姑娘一以爲樑某的話說的對麼?”

“師尊,這傢伙的話確實有些道理,楚王勢力強大,手下不知多少江湖門客,聽說還有先天高手,以師尊的實力,當然不會怕了,可是那些姑娘我們師徒三人,好像也管不過來啊。”

紅衣女子身旁,分別站着一名黑色短打的少年,和一名綠裙少女,此時說話的,卻是那名黑衣少年。

少年模樣普通,皮膚黝黑,可以說是平平無奇,唯獨一雙眼睛十分明亮,聽了被縛青年的話之後,便湊到紅衣女子的耳邊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句。

“你小子懂什麼?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今日放了他,日後他要是再害人,豈不是成了你師尊我的過錯?”

哪知這話一出,紅衣女子回頭一瞪,呵斥了一句。

少年見此,腦子一縮,嘟囔了一句,卻不知說的什麼。

而被捆縛的青年,見紅衣女子如此態度,面色頓時一變。

他雖然貪花好色,但因爲楚王世子的身份,道理是懂得不少的,也頗有些小聰明,見識亦是不少,所以在明白過來自己被人捉了之後,第一時間也沒有害怕。

在他看來,只要說明厲害,哪怕付出一些代價,性命總是能夠保住的。

而且見得多了,他也很清楚類似紅衣女子這般的江湖遊俠,即便錢財無法收買,可只要一擺出那些被他禍害姑娘的性命,對方就不敢殺他了。

當然,這話也不是什麼時候都管用,要是遇到個混不吝的……就好比現在,當青年聽到紅衣女子訓斥弟子的話之後,就明白這女子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人,根本什麼都不管,就只想‘行俠仗義’。

“師尊,我覺得師弟的話還是有一點道理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綠衣少女嚅嚅出聲。

聲影不大,但是在這空曠的小院中足夠的清晰了。

聽得這話,被稱作楚王世子的青年眼睛一亮,忙轉頭看向了那名綠衣少女,少女模樣也是可人,不過相比青年曾經禍害過得女子,也算不得什麼,可是青年現在卻覺得,這綠裙少女真是可愛得緊。

下一刻,眼睛又轉回了紅衣女子身上,能夠做決定的,終究還是這女人。

“綠漪,你也不和師父一條心了?”

紅衣女子轉頭看向自家女弟子,表情看上去很是有些不快。

“師父,綠漪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說師弟的話對不對,師伯那邊,您也不好交代啊。”

聽到‘師伯’二字,紅衣女子臉色變了。

好一會兒,才擡手吩咐道:“小云,把這傢伙先關到屋子裡,一會兒再處置。”

黑衣少年聽了這話,面色稍鬆,隨即麻溜的將地上的青年提起,帶到了屋子裡去。

等到黑衣少年將青年拖到了屋內,綠衣少女才繼續說道:“師父,師伯和楚王還是有一些合作的,要是讓她知道您殺了楚王世子,她或許不會怪您,可是師伯那邊只怕會有不小的麻煩,而且那個楚王世子說的話也還是有一點道理的,您要是殺了他,說不好那些姑娘還會被牽連,到時候師伯和楚王的關係也沒用了,那些姑娘又都是有家有室的,我們可護不住,到頭來她們說不好還會怪您多管閒事呢。”

綠衣少女道理說得很明白,年紀雖然不大,說話倒是十分老成。

紅衣女子沒有回答。

綠衣少女繼續說道:“我估摸師伯那邊應該已經得了消息了,說不定會讓蘇先生過來處理,反正這人也武功平平,在我們手裡也不怕跑了,不如等蘇先生到了,再處理也不遲。”

聽到‘蘇先生’這個名字,紅衣女子眉頭一皺,回頭看了看關着人的屋子,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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