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明脾性,並沒有在意趙家羞辱。
或者說在法明眼中,趙家的存在是無關緊要的,只是一個踐行自己想法的工具。
某種意義上而言,也是他心中的一種衆生平等,當然這種‘平等’在旁人的眼中有些不可理喻。
趙家人覺得法明噁心,但想到法明能夠破去餘崖的法術,心中也有些畏懼,所以不敢做得太過分。
不過因爲法明並沒有對他們的行爲做出一些抵抗,他們中心這種畏懼在逐漸的減弱。
尤其當找到了餘崖的行蹤之後,更是如此了。
由白衣教的人出面對付趙家,本就是陸玄給出的計劃,因此對於趙家人上門來尋,衆人是早有預料的。
是以衆人並未隱匿行蹤,也是爲了方便趙家人能夠找到他們。
如今得見趙家人上門,衆人就知道計劃成行了。
“妖僧可惡,矇蔽我家老爺,老爺感念諸位仙人指點,如今醒悟過來,知曉諸位仙人才是善人,特命小人來請諸位仙人過府招待,也願聽諸位仙人吩咐,不拘如何行事,在所不辭!”
趙家老爺對於陸玄等人,顯然還是有些害怕的,趙家下人嘴上說得好聽,但從趙家老爺並未親自來迎,就能看出其心中想法。
當然陸玄幾人要的也只是這麼一個態度,表明法明開始受到趙家人的排斥,這就足夠了,至於趙氏之人心中何等念頭,並不重要。
趙氏之人,本性難移,幾番經歷,也能夠看出輕易不會悔悟,便是餘崖也再沒那個心思導其向善。
幾人都非迂腐之輩,趙家破落或許還是好事。
也不會太過替這爲富不仁之輩着想。
善有善報,惡有惡果,不外如是。
要是趙氏之人早早知錯,聽了餘崖吩咐,也不至於跑出這後續許多事情來,將自家處境弄得越來越差,說到底還是自己作的。
法明不過外人,性格如此,如何選擇還是在趙氏身上。
“種因得果,你家之事,我等不欲再管,去求那和尚吧。”
餘崖將人趕了出去。
有白衣教在,不必法術神通,也有改善此地受趙家剝削百姓日子的條件,趙氏如何,自有白衣教處置,他們也沒必要多管。
趙家下人無奈,只得帶着消息回去。
趙家人得了消息,心中惶惶。
早先因餘崖施法緣故,趙家境況就不大好,也漸成寧遠縣笑柄,名聲大降,若是家中資材繼續如此丟失,家道破敗,總有一日,趙氏會不復存在。
這是趙家人無法接受的。
念及於此,趙家人對於法明怨憤更深,將所有原因都怪罪在了法明身上,認爲不是法明,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更加覺得是因爲法明的存在,所以陸玄幾人纔不願再管自家之事。
如此情況之下,趙家之人琢磨出了個歪主意,認爲只有教訓法明一番,才能夠讓陸玄等人放過他趙家。
他們這會兒也顧不得法明神通在身了,加上此前將法明趕出去,也不見和尚施法,心中更少了許多顧忌。
趙家老爺於是聯繫了衙門,說法明是以妖法害人的妖僧,先前以妖術禍害他趙家不說,還盜走了趙家幾個庫房貨物錢財。
妖僧盜走之物,趙家無力尋回,若是衙門能找回,願將財貨奉於衙門,充作運轉之資。
如今世道紛亂,大梁四方衙門也少了上層管束,頗有些無利不起早的意思,哪裡還有父母官的姿態。
趙家之事早就鬧了好長一段時日,若是有心,早該出手調查了,但卻一直不見聲息,自然有其原因。
如今老大人得了趙家這許諾,當即便派衙役,將法明和尚捉去提審。
法明自持不以法術禍亂俗世,如今對上這寧遠縣衙,自有他的打磨。
如以凡俗之法應對,他這執拗和尚又怎是衙門中人的對手,若施法逃離,則亂己心,說不得心魔入體,壞去功行。
這邊陸玄幾人得了消息,雖有幾分意外,也沒多少見怪。
他們料到趙家之人會把氣撒在法明身上,只是沒想到手段會如此之狠罷了。
說來他們倒也有幾分好奇,法明會如何應對。
再想到法明修行這數十年來,所壞的好事想來不少,如今也算吃了教訓,心中倒有幾分快意。
尤其陸玄,昔年雖打了法明一通,事情變化卻有些教他憋屈,心中實不痛快,如今也感覺心氣暢通不少。
且不說法明在縣衙何等遭遇,只說趙家之人,將法明扭送衙門之後,再來尋陸玄。
卻已尋不得他們蹤影。
焦慮兩日,寧遠縣忽然冒出一股奇怪勢力,打壓趙家生意,不過數日功夫,趙家生意每況愈下。
這還只是開始,隨着趙家隱有敗落之意顯露,寧遠縣中其餘幾家富戶,瞧準了機會,也開始打起了秋風。
趙氏在寧遠經營日久,哪裡能沒有對手,往日之因氣勢正隆,家道興盛,未曾表露罷了,如今一見頹勢,自有惡狼圍攏而上。
……
“這些所謂積富之家,果然沒一個好物,我等也不曾料到,只削微出手壞了趙氏幾處生意,餘者便忍不住露出了獠牙。”
陸玄指點白衣教中人行事,自然爆出了身份,是以白衣教衆人也知陸玄乃是自家教主的長輩。
其實陸玄也有些意外,初見白衣教衆人,本以爲要費些口舌,誰料那白衣教分舵舵主,卻認得陸玄。
原是陸玄早年在紫貞山降服玉真,直接被白衣教中之人當做仙神供奉起來,教中自有陸玄畫像,當時楊雲瀾掌控白衣教,多靠了陸玄聲威,於是也未阻止,一來二去,這畫像便成了白衣教教衆所信奉的一尊神祇。
此來處理趙家之事的白衣教舵主,正是見過陸玄畫像的人,所以陸玄沒費什麼功夫,便得了白衣教衆人信任,說來也是頗爲巧妙。
“如今趙氏頹敗已成定局,便是我等不再出手,這寧遠一干富戶,也不會叫趙家輕易起復,未知真人可還要我等做些什麼?儘管吩咐便是。”
白衣教舵主稟報趙家之事的結果。
“不必再管那趙家,卻不知那法明和尚,可有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