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蛇劍本化龜蛇真形,鎮壓在毒幡之上,道道雷光垂絛而下,洗練毒幡。
毒幡黃霧涌動,不時能見屢屢黑氣散逸而出。
魔頭本是依託法器化形,此時龜縮法器之內,已是不見蹤影,只能如此磨洗。
可隨着變故發生,毒幡黃霧瞬間洶涌起來,本體幡面,也是黃光大作,幾欲遁走。
哪怕毒幡本體除了龜蛇真形鎮壓之外,還有虯龍炎光仙索困住,此幡依舊按不下動靜。
連帶着陸玄玄光法力,都因爲龜蛇真形震顫,受到不小衝擊。
毒幡雖然厲害,但無人操控,魔頭又被雷光洗練的情況下,本不該發出這等威能來。
如今變故,着實有些突兀。
這邊動靜不小,周遭護持的靈蛟兒與月雲注意都被吸引了過來。
但見毒幡變化,俱是急忙趕來。
陸玄勉力維持法力運轉,壓制毒幡變化,一面與二人說明情況。
雖然聽後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此時也無他法,只能相助陸玄先壓制住毒幡。
然而隨着時間流逝,三人發現憑藉他們修爲,竟然無法壓制住這一杆毒幡,而且他們很快也發覺,整個莊園天地似乎隨着毒幡的變化開始震顫了。
未等多久,三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彷彿被掀翻了一般,辨不清上下四方,再睜眼時,已經換了一個天地。
三人俱是修行有成之輩,雖然未曾料到這等變化,反應還是極快,定睛看去,就發現自身已經處於莊園之外,漫山山茶之中。
陸玄龜蛇劍還在身前,但是連帶虯龍炎光仙索在內的焦騰毒幡法器,俱是不見蹤影。
下一刻,天際一陣動盪傳來,赫然便見莊園景象浮於上空,只是有些虛幻,彷彿海市蜃樓。
虛幻景象之中,一道黃光大作,伴隨虯龍炎光仙索玄光,正是方纔還在衆人壓制下的毒幡法器。
轉瞬之間,虛幻莊園景象全然被毒幡收攝而去,隨後毒幡竟掙脫了虯龍炎光仙索束縛,脫身而出。
正這時,空中雲氣化作一方大手,朝那毒幡與虯龍炎光仙索抓去。
陸玄三人此時已經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那雲氣大手何人所出,但不需多想,就能猜到出手之人就是導致毒幡變化的那人。
甚至陸玄想的還遠一些。
焦騰出身瘟道人門下,這背後出手之人說不好便是瘟道人。
而就在陸玄念頭落下,靈蛟兒見自家法器要被奪走,忙施法召喚之時,天際一道流光飛來,瞬間將那雲氣大手打散了去。
隨後將虯龍炎光線索捲走。
“晚輩法器也要強奪,呂道友不覺有失身份麼?”
清冷聲音響起。
“玉羅剎!你要多管閒事?”
一道青年男子聲音響起,陸玄爲之一怔。
玉羅剎?
不是前番助他練就龜蛇真形的那位前輩麼?
“多管閒事?隨道友如何作想,道友如是不快,你我做過一場便是。”
此言一落,空中才黃紫兩道雲光。
濁黃雲光之中,站定一名邋遢青年,頭頂一把有些古舊的破傘,周遭黑黃之氣瀰漫,與此前陸玄在焦騰身上所見瘟毒之氣一般無二。
青年此時已將那杆毒幡抓在了手中,冷眼望向前方。
目光所在,正是不遠處那道紫色雲光。
紫雲之中,有一名宮裝俏麗女子,正是此前孤宅煉劍的‘玉羅剎’魏夫人。
魏夫人手中,也正是靈蛟兒虯龍炎光仙索。
黑袍青年面色十分難看,聽得魏夫人邀站,更是陰晴不定。
半晌,冷聲道:“道友怕是忘了自家身份。”
魏夫人出身魔教,也是魔教之中有數的高修之一,黑袍青年此意,顯然是在說魏夫人替陸玄等玄門弟子出頭,有些不該。
“我是什麼身份,還不需道友提醒。我也沒那麼多空閒功夫與道友在此敘話,如有不快,你我便戰,若是無意鬥法,自取了你的法器離去,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
面對魏夫人強硬態度,黑袍青年面色黑沉,一時沒有作答。
“今日之事,本座記下了!”
好一會兒,黑袍青年才放下一句狠話,隨即黑黃雲光卷裹,瞬時離去。
魏夫人見此,也沒阻攔追截。
見雲光消失不見,才按下雲頭,來到陸玄三人身前。
三人之中,陸玄與魏夫人早先見過自不必提。
月雲師太久居南疆,見聞廣博,又與秦韻爲友,卻也聽過玉羅剎名號,所以知曉魏夫人身份。
倒是靈蛟兒,不曾外出遊歷,久在竺英座下修行,也沒什麼見聞,竺英本身也很少說起魔門之事,他自然不知魏夫人來歷,難免有些好奇。
加上他性子率直,見魏夫人按下雲頭,竟走上前去,問道:“你是什麼人?可也是我玄門的前輩真仙,能否將法器還我?”
他見過魏夫人逼退黑袍青年,自然知道魏夫人厲害,所以這句話倒不是有什麼傲氣,只是性格使然,也沒別的心思,就是有什麼問什麼罷了。
陸玄見此,生怕靈蛟兒得罪了魏夫人,忙走上前去,道:“拜見魏前輩,這是我師侄靈蛟兒,峨眉竺英真人門下弟子,久在山中修行,不知禮數,還請見諒。”
魏夫人是魔教修士,雖然是嚴白鳳友人,前番還助他煉劍,但具體性情如何,陸玄也沒有多少了解。
此番又助他們取回法器,趕走那黑袍青年,若是誤會了靈蛟兒意思,卻是不妥。
“原來是峨眉弟子,難怪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功行。”
魏夫人看了靈蛟兒一眼。
隨後不在意的將手中虯龍炎光仙索丟給了靈蛟兒,才轉過頭來對着陸玄道:“你們是如何與呂琿這人糾纏到一起的,錯非我這段時日都在南疆遊轉,正好見了此處動靜,以此人脾性,即便忌憚你與這峨眉派小子的身份,也會叫你們吃個不小的教訓。”
呂琿。
陸玄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問道:“前輩,未知這呂琿可就是南方魔教瘟道人?”
魏夫人有些詫異,隨後道:“正是此人,既知他來路,你們爲何還如此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