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有求

晨光籠罩宮殿的時候,後半夜才安靜的三皇子殿內,太監宮女輕輕的走動,打破了短暫的靜謐。

簾帳外有細細碎碎的說話聲,隱隱約約“三殿下,您休息一下”“三殿下,您吃點東西。”——

三殿下,該吃藥了嗎?

寧寧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牀上,青色帳子外有晨光,她忙起身,一動痛呼跌倒——

簾子刷拉掀開,一個青年人身影籠罩,他俯身攙扶:“寧寧,你醒了,快躺下。”

寧寧看着三皇子的面容,想起來發生的事了,忙抓住三皇子的胳膊,急急問:“殿下,陛下沒有怪罪我吧?我用這種方法——”

以人肉入藥,是不被世人所容的邪術。

三皇子扶着她讓她躺下:“沒有,但陛下有令,以後不可再用。”

寧寧這才鬆口氣,虛弱的躺下來。

三皇子轉身:“讓太醫來看看。”

帳外侍立這幾個太監太醫,聞言立刻上前,小曲更是捧着一碗藥。

“寧寧。”他低聲說道,“快喝了藥。”

寧寧乖巧柔順,被他喂着將藥吃完,太醫查看了大腿上的傷,重新上了藥。

“會不會影響走路?”三皇子問。

太醫低頭道:“怕是要有些影響,創面太大了。”

這姑娘真是好狠,割下那麼大一塊肉。

寧寧在牀上搖頭:“殿下,不用擔心這個,我不怕的。”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三皇子對她一笑,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好,我們不怕這個。”

他說我們——寧寧慘白的小臉泛紅,忽的又掙扎着起身。

“殿下。”她說道,“寧寧治好三殿下,原本是無所求,這是奴婢的本分。”

三皇子看着她,溫潤一笑:“不,無所求不是人的本分,每個人做事都應該有所求,這纔是人,你說,你想要什麼?”

寧寧起身,跌跌撞撞下牀跪在地上,傷口的劇痛,讓她渾身發抖。

“寧寧姑娘。”小曲勸道,“你躺着說啊。”

三皇子倒沒有阻攔,垂頭看着她:“你說吧。”

寧寧垂淚:“殿下,請救救,齊王。”她說罷俯身叩頭。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這個婢女真敢說啊!陛下對齊王用兵勢在必得,這個婢女竟然——果然是齊王送來的人,有所圖謀啊。

“寧寧!”小曲急道,“你大膽,你這是挾恩!”

寧寧在地上哭:“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但卻不肯鬆口收回請求。

三皇子輕嘆一聲:“我答應你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再次震驚,小曲更是噗通跪下抓住三皇子的衣袖:“殿下,不可啊!”

三皇子輕輕拂袖掙開:“這有什麼不可?她救了我一條命,我就算把這條命還給她,也理所應當。”

聽到這話,寧寧在地上砰砰叩頭大哭:“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該死。”

三皇子俯身蹲下扶起寧寧,擡手擦她眼淚:“這是你應該做的啊,不是你該死,你也無法選擇你的出身,別哭了,快去躺下養傷。”

寧寧看着他,這般溫柔相待的男子啊,她再次大哭撲進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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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裡的其他宮殿也都早已經醒來,只不過其間走動的人都帶着倦意,不時的掩嘴打哈欠。

皇后倒是睡了,但臉色也並不好。

“昨天很晚了,陛下和徐妃娘娘才離開三皇子那裡,然後——”太監小心翼翼說,擡頭看皇后一眼,“陛下去徐妃那裡歇下了。”

皇帝很少去後妃宮裡留宿,要承恩也是妃子們去陛下寢宮,也沒有人能在皇帝那邊留宿。

當然,除了皇后娘娘,只是皇帝更是數年都不在皇后宮裡留宿了,也就逢年過節吃頓飯。

皇后冷笑一聲:“她兒子快死了,陛下安慰她也不爲怪。”

太監神情更不安,道:“娘娘,三殿下適才上朝去了。”

皇后一怔:“上朝?”不是要死了嗎?

“不僅沒死。”太監道,“還是走着去的,連肩輿都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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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面容依舊白玉一般,但又跟以往不同,以往的白玉內裡死氣沉沉,現在則似乎有流光溢彩。

五皇子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色,三皇子這個病人的臉色比他的還要好。

看來不是要死了——

殿內文武官員,皇子們也都在,都回頭看着走進來的三皇子,神情都難掩驚訝,昨天三皇子暈倒,皇帝和徐妃在三皇子殿內留了大半夜,還有哭聲,這個消息已經傳開了,原本以爲三皇子不行了——今早肯定不用早朝了。

沒想到皇帝精神奕奕的來上早朝,三皇子也來了。

看到三皇子進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一點也不驚訝,發出笑聲:“來了啊,下次不要遲了。”

三皇子俯首應聲是,越過文武百官走到前方。

“三哥,你沒事啊?”五皇子好奇的問。

太子也面色關切。

三皇子對他們一笑:“沒事,是好事,我身體的殘毒驅除了。”

雖然這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好的事,但確實是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

“真的假的?”五皇子脫口喊道,“怎麼可能?”

皇帝呵斥:“你這什麼話?怎麼不可能?你是詛咒你三哥永遠好不了嗎?”

五皇子忙道:“不是父皇,我不是詛咒三哥,我是說這件事非同小可——”

皇帝笑了笑:“不用懷疑,昨天太醫們看了很久,張太醫親口確認,三皇子的殘毒驅除了,以後慢慢調養,就能徹底的痊癒了。”

原來昨天徐妃的哭不是悲傷,而是喜。

既然皇帝都確認了,太子最先俯身:“恭喜父皇恭喜三弟。”

文武百官們忙跟着齊齊的道喜,皇帝哈哈笑了,殿內的氣氛很是歡悅。

太子握住三皇子的胳膊搖晃,眼裡含淚:“太好了,太好了,三弟。”似乎千萬言語說不出來,最終道,“大哥給你慶賀。”

三皇子含笑點頭。

五皇子在旁神情變幻,一副這是怎麼回事的迷惑。

皇帝擡手示意:“好了,慶賀再商議,現在先說正事。”

是了,如今上河村案的事,對齊王用兵的事,都是要緊的大事,殿內停下說笑,恢復了肅穆。

一個官員出列:“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齊王倒行逆施,朝廷再行征伐,天下民心所向。”

“沒錯,只怕齊國的民衆兵馬都不會反抗。”另一個官員道,“如同先前周吳兩國那般兵將臣民那般。”

此時不是前些年了,皇帝對於諸侯王對戰沒有絲毫的擔心了,擔心的不過是天家顏面,只是現在齊王作惡在先,證據確鑿,就怪不得他無情了。

“如此,請鐵面將軍上殿,準備發兵。”皇帝道。

一個武將笑道:“區區齊王,不足爲慮,不用勞煩鐵面將軍,另選大將軍爲帥便可以。”

另一個武將也跟出列:“是啊,陛下,就當讓其他人練練手。”

皇帝道:“兵者凶事,豈能兒戲?”但臉色並沒有生氣。

武將們也害怕紛紛舉薦自己的人,朝堂上陷入歡悅的嘈雜。

三皇子忽的走出來:“父皇,兒臣有一言。”

五皇子在旁眼如刀子般扔過來,你有什麼言?太子還沒說話呢!

皇帝對他笑了笑:“說。”

三皇子跪下:“兒臣請陛下收回成命,饒齊王此罪。”

殿內的嘈雜頓消。

皇帝一瞬間呼吸一凝滯。

“楚修容。”五皇子的聲音已經咆哮,“你發什麼瘋!”

哦,三皇子是在發瘋啊,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皇子,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不會吧,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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