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臉?”安然皺着眉,一副吃驚的樣子,“都看不到臉,安辛怎麼知道那是她媽?”
赫連冽聳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現在關心的是,安辛在裡面到底怎麼樣了!我說撞門你還不讓!”
“你瘋了吧?萬一安辛要是在門後面怎麼辦?現在你得和安辛溝通!”安然伸手一把將赫連冽拽了過來,“你和她聊着,不管是什麼話題!我現在去找備用鑰匙。”
“嗯。”赫連冽趕緊點點頭,趴到門上大聲說,“安辛!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你給我個迴應行不行?”
“安辛!你不可能在裡面呆一輩子的,我們馬上就能進去了,你有事和我說說好不好?剛纔真的是我錯了,你給我次機會行嗎?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問那麼幼稚的問題了行不行?”
沒人回答,還是沒人回答。
赫連冽有些喪氣,伸手錘了一下門,“我求你了姑奶奶,你說幹什麼都行!要不你出來打我一頓吧?我絕對不還手!”
房間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赫連冽使勁的把耳朵貼上去,都聽不到什麼。
他真的快要被急死了!早知道他幹嘛要叫那個勁呢!本來給她買了項鍊,大家都很開心的,怎麼事情就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赫連冽是越想越心急,看着眼前緊閉的門,他恨不得一腳踹開!
可是又怕安然說的沒錯,萬一安辛在門後面,那自己的這一腳,可不會輕了。
幸好不一會,安然急匆匆的從臥室裡出來,手裡拿着一串鑰匙,興奮的嚷嚷,“在這裡在這裡!我找到了!”
赫連冽一步走過去,把鑰匙直接奪下來,趕緊把門打開。
房間裡面沒有開燈,因爲傍晚了,所以有些暗,不過還是能看到安辛的身影蜷縮在牀的一角。
看起來特別的可憐。
赫連冽趕緊走過去,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攬入了懷裡。
“我錯了安辛,你別這樣懲罰我,我真的錯了!”他寧可安辛伸手打他,或者是痛罵自己一頓,也不想她現在這個樣子。
看着他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好像心臟被掐着不讓跳動一樣。
“安辛.......你說句話啊!”安然也尾隨着進來了,看到他們抱在一起,她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說你們這是因爲什麼啊!”
不是白天還好好的嗎?怎麼到了晚上就出了變故。
被緊緊抱在懷裡的安辛整整慢了八個半拍纔回過神來,眼神有些無聚焦的看向安然,“你知道嗎.......我真的看到她了.......那絕對是她.......”
“你媽嗎?可能嗎?你們都已經多久沒看過了,你確定你還能認出來哪個是你媽?”安然覺得她肯定是看錯了,“安辛,你是不是出了幻覺啊?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行不行?”
“不要!”安辛有些激動的搖頭,“我不要去醫院!我沒病,我不去!”
“行行行,不去不去。”赫連冽趕緊把她的頭固定到自己的胸前,讓她聽着自己的心跳聲,“安辛,我們不去,你別這樣!”
安然無奈的皺着眉,“安辛,你給我打起精神來!你現在這是幹什麼?裝瘋賣傻嗎?”
“喂!女人!”赫連冽一聽
她說安辛,頓時不樂意了,反駁道,“你沒看到安辛現在這個樣子嗎?你要是朋友的話,就不應該這麼說!”
“那我應該怎麼說?”安然嗤笑,“我看不懂的人應該是你纔對!我還沒問你細節到底是什麼呢,你倒是先跟我槓上了!”
一句話噎得赫連冽頓時啞口無言。
安然瞪了他一眼,走到安辛的面前拉住她的手,“安辛,你有什麼跟我說!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樣子了。”
安辛睜開眼睛看着安然,輕輕的點了點頭。
“赫連冽,你先出去。”
“爲什麼我出去?”安辛這樣,他怎麼放心出去?
“我讓你出去一下,又不能殺了安辛!你怕什麼啊!”安然發現自己跟這個赫連冽還真是難溝通!
赫連冽看了看安辛,安辛也對他點點頭。
無奈,他只能鬆開安辛,自己走出去。
臨出去還得不放心的叮囑,“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快出去吧!”安然走過去直接把門關上。
.......
“安辛,你說你看到了你媽,是真的嗎?”安然坐在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應該記不住你母親的樣子纔對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確定你還記得嗎?”
從安辛被送到了軍屬大院開始,她的父母就離婚了,這麼多年一次都沒有聯繫過安辛,安然並不覺得她看到的那個人是她母親。
頂多就是和她記憶裡的那個女人比較像而已。
可是安辛偏偏固執的搖頭,“肯定是她,肯定是她.......”
“那你怎麼認出來的?我聽赫連冽說,那個女人的臉上帶着墨鏡,你是認錯了吧?”安然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該不會是你受到了驚訝,所以出現幻覺了?”
“不會的。”安辛閉上眼睛回憶說,“她的身高在我記憶裡就是那麼高,而且......我知道她是一個貪圖富貴的母親,從小我就不斷的聽到她向我爸要錢買奢侈品,那個女人太像了,太像了!”
安然蹙起眉,沒想到安辛的母親居然是這樣的人。
她從來對這種事都緘口不提,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說。
“可是這個世界上那樣喜歡奢侈品的女人多了,那也不見得是你母親!安辛,是你看錯了!”安然不想讓她繼續深陷在母親的陰影裡,看着安辛自己和自己糾結,她的心裡更不好受。
“可是她臉上的痣我記得!”安辛忽然說出了重點。
“痣?”安然挑眉。
“是,她臉上的紅痣,是我在上學的時候,有一天她去算命說,命裡有一劫,讓她點痣消災。”這件事雖然在記憶裡沒有那麼清楚的畫面,可是她記得絕對有這件事。
安然抿了抿脣,“那如果她真的是你母親,現在肯定是在安怡市的,你打算怎麼辦?找她嗎?”
“我爲什麼要找她?”安辛苦澀的扯了扯脣,“這麼多年她都沒有一點音訊,而且......今天那個司機還叫她夫人,還說老爺在等着......”
“所以你母親肯定再婚了?”
安辛沒有說話,可是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安然忽然不知道怎麼開口勸慰安辛,這個時候,或者怎麼說都沒辦法讓她瞬間脫離
出自己給自己設置的困境。
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現在唯有默默的給她力量了。
*************
安然一直陪着安辛在房間裡坐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晨,她們兩個才驚奇的發現不直到什麼時候睡着了,可身上還蓋着被子。
安辛一看,這不是赫連冽買的那條被子嗎?
趕緊起牀,就看到赫連冽趴在沙發上睡得正沉,身上只蓋着一條薄薄的小毯子,全身都蜷縮着。
心裡忽然有種一窒的感覺,眼眶滿滿的開始變紅,眼底酸澀起來。
安然也跟着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她伸出手拍了拍安辛的肩膀,“赫連冽是真的喜歡你,知道爲什麼我哪天沒問幾句就放過了他嗎?因爲我能看到他注視你的眼神,那是騙不了人的!和赫連琛看你的目光截然不同。”
赫連冽是真的愛自己?
其實這麼久以來,她從來沒有一次認真的思考過赫連冽是不是真的愛喜歡自己這個問題。
她只知道一遇到他,就有處理不清楚的麻煩,他還時不時的會佔自己便宜,所以安辛纔沒想過要對他敞開心扉。
“安然,我現在沒有把握再去愛一個人......”赫連琛給她的打擊,她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對愛情已經有了隔閡。
“爲什麼沒有把握呢?因爲一個曾經對不起你的男人,你這麼做就是愚蠢。”安然不以爲然,“不過就是初戀嘛!過去不愉快的事情,就是你心上的一根刺,沒人能動,只有你自己可以拔出來,你一咬牙拔出來了,傷口就會從那一刻起慢慢癒合,如果你拔不出來,那每當你碰到它時,就會一直痛到心裡。”
“那我怎麼能知道赫連冽不會再插給我一根刺呢?”
男人不都是一個樣子嗎?
而且他和赫連琛是一個孃胎裡爬出來的,性格難保有相近的地方。
“你不試,又怎麼知道赫連冽會不會插給你呢?”安然笑了笑,“傷口還可以癒合,留下個疤痕死不了人的,你要是一直拖着不肯讓它治癒,那纔是致命的傷。”
安辛不知道怎麼回答,覺得安然說的有道理,可是自己似乎還不夠勇氣去拔掉那根所謂的刺。
安然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安辛點點頭,邁步走回了房間裡,拿了一個被子給赫連冽蓋上。
看着他睡夢中緊皺的眉頭滿滿舒展開,安辛動了動脣。
忽然,他翻了一個身,把手搭到了她的腿上,薄脣微微的動了動,“安辛........”
他連睡着的時候都會叫自己的名字.......
“赫連冽,我該不該爲你去拔那根刺.......”
赫連冽還在睡夢中,聽不到安辛的話,如扇子一般的睫毛搭在下眼瞼上,映出一道陰影,薄脣微紅,挺鼻濃眉。
安辛忽然有低頭去吻他一下的衝動。
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的想法。
“啊——”
廚房的安然忽然驚呼了一聲。
安辛趕緊跑過去,“怎麼了?”
“你快看啊!”安然指着流理臺上的一個白色塑料袋,驚悚的說,“我們傢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的雞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