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你放心吧,如果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赫連冽的。”
“伯母當然相信你!伯母還指望着老二的眼睛好了,你倆趕緊結婚呢!”鄭美書笑着拍了拍安辛的肩膀,“看着你們快快樂樂的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嗯,那我上去看赫連冽了。”
“去吧!順便讓他出來散散心!外面又不是冬天,多出來走走,怎麼也比在屋裡悶着強!”
安辛點點頭,才邁步往二樓走。
.......
推開門,赫連冽正坐在陽臺的搖椅上。
不知道他有沒有睡着,反正閉着眼睛。
陽臺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替他鍍了一層金子似的。
不用看正面,光是他的側臉,已經很英俊了。
這樣的男人,怪不得關娜會願意用生命去換。
安辛忽然覺得自己是最不知福的。
輕步走過去,本來想走到陽臺上悄悄的看他小憩,可是誰知走了幾步,他就睜開了眼睛。
“安辛嗎?”
“是我。”看他醒了,安辛快走了幾步,過去握住了他的手,“我看你在睡覺,就沒過去叫你起來,誰知道還是驚擾到你了。”
“怎麼可能?我一直在等你。”赫連冽的俊臉在眼光下和煦的一笑,目光雖然無神,可是卻添了一種別樣的美,有些迷離,像是迷了路的孩子。
“嗯,我們下去走走好不好?屋裡面很悶,我想出去透氣。”安辛蹲在他的搖椅旁,語氣破天荒的溫柔。
赫連冽勾了勾脣,“怎麼了?去了一趟醫院,回來就這麼溫柔了?”
“我忽然想對你好了行不行?”
“行!走吧,我們去院子裡。”
赫連冽自己從搖椅上站起來,然後憑藉着記憶,摸到了陽臺的玻璃門,步伐緩慢的走出去。
安辛在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腰。
赫連冽一怔,然後挑了挑眉,“怎麼了啊?今天怎麼忽然不是你了?”
“沒什麼,就是想抱抱你而已。”安辛往他的懷裡縮了縮,“赫連冽,你是不是特別想治好眼睛?”
“那當然了!傻瓜,我都多久沒看見你了,好想你呢。”赫連冽一邊說着,一邊摸着她柔順的頭髮,“我好想牽着你的手,而不是你來牽着我。”
“你會好起來的,你肯定會的!”
“當然,我會好起來的,我還要娶你呢。”赫連冽拍了拍她的背,“別擔心我了,放心吧,我肯定會好的,你就準備當你的新娘子吧。”
安辛在他的懷裡重重的點頭,“好,我等你。”
........
隔天,在赫連冽還睡覺的時候,安辛就接到了關娜打來的電話。
她的口齒有些不清晰,不過安辛還是聽出了她的意思,她希望讓自己去醫院一趟。
思忖了良久,安辛還是決定過去。
因爲關娜的眼角膜現在是赫連冽唯一的希望。
沒告訴任何一個人,安辛就自己拿着包開車去的。
到了醫院,安辛就看到了關娜發給自己的信息。
【急救室】
急救室?
安辛蹙了蹙眉,不知道關娜要搞什麼名堂!可是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看了一眼標牌,安辛坐電梯到了三樓的急救室。
急救室的門關
着,上面的燈也亮了起來。
安辛在門口等了幾分鐘,也沒見關娜的影子,再打電話過去,她還關着機。
無奈,安辛只好拉住了路過的一個護士。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知道急救室裡現在搶救的這個人是誰嗎?”
“是關娜小姐。”護士熱心的告訴安辛,還順便問道,“你是她的朋友嗎?她進去前告訴你在門口等一下,現在搶救應該快好了。”
“哦好,謝謝。”安辛對護士笑着點點頭,餘光忽然瞄到了她手上的一份文件。
標題很醒目。
【病危通知單】
重點是,第一行上面的簽字,是關娜。
“這是.......”安辛疑惑的看向護士,護士對她笑了笑。
“關娜小姐每次來搶救,都要開一份病危通知單,恐怕她自己都習慣了!不過這次她還簽了一份眼角膜捐獻的.......”
“眼角膜捐獻?”
“是啊!她如果不幸去世的話,據說有償捐獻給了一個家庭。”護士嘟了嘟嘴,“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去向病人家屬送病危通知單的。”
“哦好,謝謝你啊!”安辛對護士笑了笑,護士就拿着通知單走了。
她把目光轉回了急救室亮着的燈上。
看來這次.......關娜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要捐獻眼角膜,也真的......得了絕症。
......
安辛在急救室的門口又等了快半個小時,麻醉後還沒甦醒的關娜才被推了出來。
跟着醫生一起到了關娜的病房,她順便問了一下關娜的主治醫師。
“她真的治不好了嗎?”
“嗯,現在只能用藥物維持基本的血液循環!關小姐之前還一直換血,可是現在卻拒絕了換血手術,所以身體各個器官都在迅速的衰竭。”說着,醫生嘆了口氣,“唉,這麼好的年紀,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那她總在這裡治療嗎?”
“是的。”醫生點點頭,“關小姐已經治療了將近兩年。”
安辛蹙了蹙眉,看着牀上一臉蒼白的關娜,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同情她了。
“我就先出去了,等下她醒來了,就能出院了。”
安辛愕然,“醒了就能出院?”
“嗯,關小姐現在不能動手術,也不能進行任何的藥物治療,所以搶救也只是延緩她的生命而已。”
說完,醫生搖搖頭,嘆着氣走出了病房。
......
關娜很快就醒來了。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搶救,睜開眼睛看到安辛,也沒有多餘的驚訝。
“有些沒想到你還在等我。”
“你的生死現在關乎於赫連冽能不能復明,不要以爲我是同情你,或者原諒你。”安辛故意冷下臉,裝作很厭惡關娜。
她不想表現出一絲的憐憫,因爲她害怕關娜會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
現在自己是被動的一方,能做的也只有儘量讓關娜少提些要求。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關娜虛弱的笑了笑,掙扎着要從牀上做起來。
安辛頓了頓,上前要替墊一個枕頭。
可是關娜卻忽然伸手推開了安辛。
“我用不着你!”
“那正好。”安辛聳聳肩,“我也不是很想伺候你。”
關娜斜眼看了安辛一下,然後自己掙扎着坐起來。
“我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沒?”
“想了。”安辛遲疑了一下,繼續說,“可是我不相信你。”
接觸關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在自己的心裡,可沒什麼信譽度。
“可你還是來找我了。”關娜哼笑一聲,“赫連冽最後需要的人,還是我!”
安辛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或者說,關娜說的也沒錯,既然她自己想這麼理解,那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只要她的眼角膜能順利的安到赫連冽的眼睛裡,這點口舌之快算什麼?
“安辛,你現在沒有任何的資本和我談條件!除非你不想讓赫連冽看到太陽了!”關娜狠戾的目光投向安辛,恨不得親手殺了她似的,“所以,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
“未必吧。”安辛笑了笑,佯裝沒有很在乎的樣子,“你要知道,在光明和我之間,赫連冽會選擇哪一樣。”
關娜一怔,挑了挑眉,“你是不想要眼角膜了?”
“我是不想你在最後一段路,還要做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安辛看了她一眼,然後勾脣笑了笑,“你的要求無非是想在赫連冽身邊度過最後的這段日子而已,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想不到安辛這麼利索的答應,關娜疑惑的看向她,“嗯?”
“但是呢,如果我離開了赫連冽,你是看不到他的笑容的。”
“所以呢?”
安辛笑笑,走到關娜的牀邊,輕聲的說,“我可以讓你在赫連冽的身邊,也可以讓你看到他的笑容,看到他最真實的樣子,不過你得全都聽我的。”
關娜蹙眉,“你想幹什麼?”
“你別問那麼多!你就說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呢?”關娜挑眉看向安辛。
只見安辛擺擺手,“咱們兩個之間,害怕是人應該是我纔對吧?”
關娜疑惑的看了安辛一陣,上下的打量着她,似乎是想猜她到底要玩些什麼。
大概過了五分鐘,關娜才點了點頭,“好,我就答應你!不過,你說的要全部都兌現!不然我隨時可以放棄捐獻!”
“當然,我沒必要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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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關娜達成了交易,安辛第一個告訴了安然。
因爲她害怕有什麼漏洞的地方,自己沒想到的,也許安然能想到。
這件事關係到赫連冽的未來,更關係到自己的人生,她必須要三思。
安然聽她說了一遍,也覺得是個好辦法,安辛纔敢着手去準備。
三天後,安辛在赫連家忽然提出了要和赫連冽回別墅去住。
“你在這邊,伯母還能幫你照應着點,回你們的別墅,你自己得多累啊!況且你現在還懷着身孕!”鄭美書第一個就站出來反對。
接着赫連厚德也擔憂的點點頭,“是啊,安辛丫頭,我覺得還是在這裡好!”
“可是伯父伯母,我還是想回那邊去......”安辛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所以只好私下拉了拉赫連冽的衣袖。
其實赫連冽也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只要是安辛要求的,他就不會拒絕。
“爸媽,我也想回去!”
“你們要回去幹什麼啊?”鄭美書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爲安辛的眼神有些閃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