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師弟,將霍青瞻關起來!”
孟宣冷冷說了一句。
“是,大師兄!”
曲直上前,將霍青瞻拉了過來,這一次霍青瞻卻沒有反抗,只是看着雲鬼牙。
“哼,真是可惜啊,好好的天池仙門,竟然變得如此烏煙瘴氣了……”
雲鬼牙瞥了林冰蓮一眼,也沒有阻攔,冷哼了一聲,便自走了。
“來了東海聖地,也不去見我一見,莫非我林冰蓮還做不了你這天池真傳首徒的朋友麼?”林冰蓮驅走了雲鬼牙,臉上未露絲毫得色,只是微笑着向孟宣說道:“我竟然也直到你昨天斬了華山童,向人打聽,才知道你已經來到了聖地,而且修爲如此精進……”
“一直被種種煩心事困擾,一直未曾得到機會,還請林師姐恕罪!”
孟宣苦笑了一聲,向林冰蓮告了個罪,請她與紅官師姐、鬆友師兄上自己的坐忘峰。
紅官師姐卻搖了搖頭,徑直御起火光,往雲隱峰去了,鬆友師兄則跟了孟宣過來。
坐忘峰上,大金雕肚皮朝天,雙翅展開,正享受着書院孩童的伺候,兩個小孩在給他撕腳爪上的老皮,一個小孩在給它梳理肚皮上的羽毛,還有一個老孩拿着瓶酒往它嘴裡倒,那自在模樣簡直令人髮指,見到孟宣回峰,它也只是懶洋洋的眨了眨眼就算打過招呼了。
鬆友師兄一看,則登時眼睛一亮,喳一叫竄了過去,把酒瓶奪了過來,往嘴裡倒。
大金雕不滿的看了它一眼,道:“搶什麼啊?素質,素質!酒多的是,俺老金請你,那小娃娃,你叫啥來着?進去再拿瓶酒出來,我請鬆友師兄喝!”
書院裡的小孩相當聽話,立刻跑進去拿酒了,鬆友師兄倒讓大金雕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將酒瓶子又還給了它,等書院裡的小孩給自己拿來了,兩爪捧着,與大金雕碰了一個,同飲一口,一起哈了口氣,一禽一獸相視大笑,這兩個後來揚名東海聖地的禍害就這樣認識了。
孟宣已經一個多月未曾回來,竹屋裡未免滿是灰塵,就沒有請林冰蓮進去。
在古松下面的竹椅上坐了下來,正考慮要不要採些野茶野果來待客,林冰蓮卻笑着擺了擺手,自己從洞天指環裡取出了一個玉瓶,又隨手化出了兩隻冰杯,將玉瓶裡的液體倒了出來,芳香撲鼻,清冽動人,竟然是酒,還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此酒名爲冰髓玉液,乃是我在外歷練時無意中得來的,對修爲有益,便分你一些吧!”
林冰蓮將玉瓶放在了桌子上,笑吟吟的說道。
“來了我這坐忘峰,卻要飲林師姐的酒,倒是有失待客之道了……”
孟宣本是好酒之人,自然不會拒絕,客氣了一句便舉起了冰杯。
還沒來得及喝,忽然間兩道勁風撲面,卻是大金雕與鬆友師兄聞到了酒香味,同時扔掉了手裡的酒瓶子,撲過來搶,孟宣嚇了一跳,急忙向旁邊一跳,這才避免了被這兩個傢伙撲倒在地的下場,然後兩個傢伙又瞅準了林冰蓮,不過知道林冰蓮修爲太高,卻不敢放肆。
林冰蓮微微一笑,又化出了兩隻杯子,給它們一人倒了一杯,兩個傢伙這才消停了。
一人一禽一獸同時將酒杯端了起來,一口飲下,瞬間只覺一道冰線直入臟腑,旋及便又化作了一團火焰,轟然在體內燃起,散發出道道精氣,遊走全身上下,而口中則留有餘香,似乎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已經打開,那種通透與舒爽,真讓人有種飄然欲仙的感覺。
“他祖母的,爽!”
大金雕呼了口氣,叫了一聲。
鬆友師兄也是眯起了小眼,歡快的叫了幾聲。
孟宣則是品味了一番,過了好一會才道:“好酒!”
林冰蓮微笑不語,也飲了下去,卻只是臉上微紅,並無其他變化。
“適才那人便是天池仙門七年前叛離了師門的最後一個真傳弟子云鬼牙吧?”
林冰蓮飲下了酒之後,好奇的問道。
雲鬼牙認識她,她卻不認識雲鬼牙,只是從他的術法修爲上猜出來的。
孟宣點了點頭,道:“正是他,七年前他倒是叛離了師門,還是外遊遊歷,便是我也不清楚,他今日忽然回到了仙門之中,頗讓我有些莫名其妙,現在的天池仙門還有什麼值得別人爭搶嗎?偏偏此時掌教師尊在閉關,也無法問他老人家,只能先讓這廝呆在仙門中了!”
林冰蓮聽了,卻是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他是爲什麼回來的?我卻是知道!”
孟宣聞言,不由一怔,林冰蓮根本就不認識雲鬼牙,又如何知道他的目的?
林冰蓮笑了笑,道:“孟師弟不知道上古棋盤快要開啓了麼?”
“上古棋盤?”
孟宣不由一怔,這個名字他已經聽了好幾次,只是一直沒有詳細問過,到底是什麼地方。
林冰蓮一怔,笑道:“你在仙門呆了半年之久,莫非不知道上古棋盤即將開啓之事?”
孟宣苦笑道:“當真不知!”
林冰蓮掩口一笑,道:“那我來告訴你吧,上古棋盤是東海聖地的一片古戰場遺蹟,據傳乃是上古賢者遺落的一件法寶,內蘊玄機,每當有仙門弟子爲天資所困,無法突破真靈境時,便可以進入上古棋盤尋機緣,能夠進入戰場的人,倒有一半可以突破,以真靈之身歸來!”
“突破真靈?”
孟宣驚呆了,忙問道:“突破真靈境不是需要自悟嗎?”
林冰蓮笑道:“破入自在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天資再高,也控制不了自己能否進入自在境,想突破真靈境自然就更困難,那上古棋盤裡面的玄妙,聽說倒是真的,的確有一些久久未曾破入真靈境的弟子,在裡面尋到了機緣,以真靈之身回到仙門!”
“何等玄妙?”
“這我卻不知,當初我破入真靈境時,並沒有藉助外力,也沒有進入過上古棋盤,而那些真正的在上古棋盤裡晉升了的弟子,出來之後卻又諱莫如深,不肯告訴別人裡面的玄機。”
林冰蓮笑了笑,道:“上古棋盤每隔二十年開啓一次,乃是仙門盛事,屆時楚域所有想突破真靈境的修者都會趕來東海聖地,爭奪那爲數不多的名額,競爭極爲激烈,但天池仙門乃是聖地七大仙門之一,擁有十個名額,可以直接進去,不必上擂臺!”
“十個名額?”
聽了她的話,孟宣也笑了,若是有十個免戰名額的話,那天池根本就不必上擂臺了。
現在的天池仙門,滿打滿算也只有十個弟子。
“不錯,正是十個名額,對於其他的仙門來說,十個名額根本就不夠分的,門下弟子只怕要打破腦袋,可你們天池仙門,這十個名額卻根本用不完,而有資格進入上古棋盤的,至少也得有真氣九重的修爲,你們天池仙門裡這個修爲的弟子恐怕不多吧?”
“真氣九重?”
孟宣不由微微一怔,雖然天池仙門這半年來衆弟子修爲漲進頗快,但突破了真氣九重的,也就只有墨伶子、曲直以及霍青瞻而已,若是隻有真氣九重纔有資格進入上古棋盤的話,那麼再去掉霍青瞻,加上自己,自家也只能佔去三個名額,倒有七個空閒……
“這十個名額,以前衆人都以爲會是巨靈門的,結果沒想到懷玉掌教一出手,直接將巨靈仙門驚走了,直接閉了山門,同時也震懾了其他心存不軌的小仙門,因此天池仙門的這十個名額已經無人敢搶了,說起來,這可是十個能夠突破真靈的機會啊,你說其他打破腦袋想搶這十個名額的仙門心裡會怎麼想?雲鬼牙爲什麼會回來,現在你明白了吧?”
林冰蓮微笑着說道,雖然只是她的猜測,但孟宣越想越覺得大有道理。
隨着掌教至尊的那一劍,天池仙門已經拿回了一些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十個進入上古棋盤的名額,正是其中最讓人眼饞的一塊好大肥肉。
“不過話說回來,這上古棋盤,我並不建議孟師弟進去……”
林冰蓮笑吟吟的說道:“我剛初識的時候,你纔不過是真氣八重修爲吧?現在不到一年時間,你已經晉升到了真氣境顛峰的境界,這份天賦可連我也比不上,而且你能擊敗華山童,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那華山童乃戰陣出身,於武法一道,頗有些造詣,單論武法的話,這麼多年來,他也只敗在過九宮仙門一個叫劍七的人手裡一次……”
“劍七?”
孟宣微微一怔,對這個人有些好奇。
因爲只有與華山童正面交戰過,才知道那廝武法的造詣有多高。
雖然贏了他,但靠得是修爲與病種,純較量武法的話,他承認自己不是華山童的對手。
而那個劍七,若是能在武法上勝過華山童,便可見其驚豔之處了。
林冰蓮聞言,卻笑了笑道:“此人曾經也頗爲驚豔,只是後來卻廢掉了。你也不用吃驚,仙門之中,每一代都有無數驚才絕豔的人出現,但最終大浪濤沙,能剩下來的,也沒有幾個,若想與羣雄爭鋒,就要對自己要求嚴苛一些,基礎越牢固越好,武法術法,越精越好,能不借助外力的,便不要藉助外力,想想看,在真氣境,憑靈丹寶藥將修爲催生起來的,多如恆沙,但這些人裡,最後能突破真靈境的,又有幾個?”
“多謝林師姐指點,師弟受教了!”
孟宣知道林冰蓮是在點化自己,笑了笑,道:“雖然不知道那上古棋盤有何玄妙,但我也覺得藉助外力突破真靈,並不是一件可靠的做法,並不打算進去尋什麼機緣,不過,想必我們天池仙門會有其他弟子選擇進入的,這免戰名額給了他們也就是了!”
林冰蓮微笑着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一事,道:“那你最好勸他們,小心紅丸詩社!”
“紅丸詩社?”
孟宣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看着林冰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