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思忖良久, 週一下午的時候拉着韓萌去了步行街，散散心順便買點防身器具。
“防狼噴霧，辣椒水, 小刀？果果, 你要買這些？”韓萌在小店裡來回溜達, 瞧着夏果一直在那些東西跟前仔細研究。
“嗯, 有備無患嘛。”不願多說用途, 夏果挑好了往收銀臺走去。
“走吧，這麼辛苦，請你喝冷飲。”這是一條商業街, 不遠處就有一家漫咖啡。
“哇！這麼好，愛你哦, 果果~”韓萌蹦躂着跳過來, 勾着夏果的脖子,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了過去。
從店外的玻璃立窗走過時，夏果微微側頭, 似有所感朝裡瞥了一眼。
透過玻璃能看到兩個清晰的側影，其中一人坐姿端正，另一人秀麗婉約，面前兩杯咖啡，不知在談些什麼。
夏果輕瞥的那一瞬間, 靈敏的感受到玉墜的溫度, 腳步停下, 韓萌正挽着她的胳膊, 絆了個踉蹌。
“果果？”
只是一個側面, 但夏果可以斷定，那人正是那天在醫院一閃而過的背影。
因爲都莫名的給人一種硬氣的感覺。
“啊, 沒事，我們進去。”夏果轉過來，繼續往前走。
現在是下午三點左右，店內有不少人都在看書或者刷手機，閒談幾句，靜靜享受午後的慵懶與閒適。
當然，也不乏抱着筆記本辦公和來約會的男女。
夏果點好單，韓萌正拿着玩偶思索去哪裡坐着，就被夏果直接拉去了靠窗的位置。正好與那人相鄰。
“果果，怎麼坐這裡？沙發上癱着多舒服啊。你不是不喜歡靠窗？”韓萌捏捏玩偶，坐在了夏果對面。
“看看窗外的人來人往也不錯，這裡也挺好的。”背後就是那人，興許能聽到隻言片語。
“果果，你最近好像有點反常，老是心不在焉，還開始追星？”韓萌一邊刷着手機，一邊跟夏果聊天。
現代人通病：離不開手機。面對面坐着，可能還正在微信、□□上聊着天。
“我？沒有吧。”夏果一面聽韓萌在說什麼，一面豎着耳朵聽那邊在說什麼。
“有的，週末經常看不到人，有時候跟你說着話你就開始走神，很多以前不做的事情你都開始做了……”韓萌回完一個消息，掰着指頭一樁樁地數。
“週末有時候有點事情，況且，你們週末不都去約會了。”夏果這麼一說也有點察覺，最近好像因爲任務總是要經常出去和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夏果，我來聽那邊說什麼，你不用管了。”雲楓突然出聲，夏果一心二用還是有些困難，跟室友的聚會別就這麼毀了，況且，他也在聽，夏果完全不用費這個力氣。
“好。”聚精會神地聽兩個人說話確實累，夏果這時覺得雲楓還是有點用處的，然後就忘了對面還有一個人，迴應發出了聲。
“還有啊，你最近老是這樣，突然就‘好’‘嗯’‘行’，或者點個頭，或者搖個頭，明明那個時候你身邊也沒有人，剛剛你身邊也只有我啊！”
“果果，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兒了？靈異事件？你別都自己擔着。”越說越驚悚，韓萌直接握着夏果的手，一雙眼睛瞪大了看着她。
“沒事，沒什麼事，放心啦。剛剛想到一個小劇場，就自己腦海裡演起來了。哪有什麼靈異事件呀。”夏果急忙否認，拍拍韓萌的手以示安慰，說的話，自己都覺着有點心虛。
恰巧這個時候，另一個玩偶找了過來，服務員端着一杯酸奶思慕雪和芒果思慕雪放在兩人桌前。
“那就好，不過果果，你要是有什麼事兒就說，我們肯定會幫你的，就算幫不了，也可以幫你想辦法！”夏果不願說，韓萌也不信什麼鬼怪之說，左右沒什麼大事，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還得心藥醫，韓萌也沒有辦法。
“嗯。”夏果心中一暖，但自己的事無法與人言，掩飾般的低頭喝自己的芒果思慕雪。
“這兩個人應該是多年未見的老友。男方名喚華盛，女方被稱爲婉芳。華盛有一個孩子叫做灼君，婉芳有一個女兒叫做孟璇。”
夏果猛地一個擡頭，極快的意識到韓萌還在對面，裝模作樣的拿出手機對着文件傳輸助手聊天，彷彿是看到什麼震驚的消息。意識中，跟雲楓對話。
“灼君？是寧灼君嗎？”
“應該是，婉芳說看了灼君演的戲，那部《判官公主》，戲好，又說長得就像華盛，一股子靈氣。”
“所以，這應該是寧灼君的父親——寧華盛和他的朋友。但是玉墜亮了，說明寧華盛有感情上的問題，那麼這個婉芳擔任的是什麼角色？”
片刻之後，纔有雲楓的回答。
“寧華盛剛剛問，孟璇是離婚之後就改名了？說這名字好，比之前的強多了。”
“兩個人都是離異狀態，又單獨在這裡喝咖啡，是單純的老友相聚還是……？寧華盛沒有再婚吧？”
“沒有，之前鄒楚楚說過，寧華盛答應寧灼君成年之前不給她找後媽，這兩年也沒有什麼動靜。”
“他們在說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清？”夏果思索不出，靜心聽那邊對話，發現只零星聽見幾個字，拼湊都拼湊不出內容。
“我的聽力要好一些，我來聽就好，聽到的都告訴你。”雲楓畢竟與夏果不同，這些方面自然要強一些，況且從小習着武術又學習巫術，耳聰目明，這些自然不在話下。
“嗯，好。”單單這麼一句話，讓夏果聽出了一絲寵溺，果然是單身太久連對着系統都自作多情了嗎。
夏果趕忙喝了口自己的冷飲，腦子裡想起了微博上的一個段子：
“單身久了，公交車上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女孩的手，連孩子在哪兒上學都想好了。”
接收到這個信息的雲楓一頭霧水，再回過神來就聽到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當年的事兒，你怨我嗎？”
雲楓照着聽到的念出來。
“雲楓，你在說什麼？”現在是夏果一頭霧水，懷疑自己的系統中毒了。
“老黃曆了，孩子都這麼大了。況且怨你做什麼，我不也沒有堅持下去，倒是我該問一句你怨不怨我。”
“哈哈，是啊，我就是這麼問問，情啊愛啊，現在還談那些做什麼。”
“上有老下有小，人到中年，身不由已，我就求個對得起家國，對得起戰友，這輩子也就值了！”
“婚姻最講究的就是個合適，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下半輩子就是個搭夥過日子，也是爲了孩子。華盛，你……我，我們湊合過吧。”
“婉芳，灼君已經有了歸宿，我算是對得起她了。孟璇有意見嗎？”
“她應該是沒問題的，灼君呢？”
“我今天回去跟她聊聊，她這麼大了，應該能理解。”
“所以，他們兩個是談婚論嫁的關係？”
夏果懵了，本來以爲這麼客氣，就算有關係也頂多是個曖昧，沒想到後面筆鋒一轉，直接跳到了結婚的階段。
“從聊天內容上看，應該是這樣。”
“他們之間有愛情？”
兩個人很客氣，從對話來看，更像是合作關係和一場心血來潮的婚姻，夏果簡直無法相信。
“我不知道，愛情的衡量標準在他們自己心裡，他們的年紀是可以爲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買單的。我們沒有辦法來衡量他們之間的關係。”
“如果他們已經決定結婚，寧華盛的問題是什麼？除了兩個孩子，他們應該不會有其他的阻力，寧華盛當年答應寧灼君已經足夠，他的個性不像是會因爲一個人的反對而改變自己決定的。”
愛情的話題爭執沒有意義，夏果轉而思考這個任務如何完成及自己能做什麼。但就目前來看，這件事和旁人沒有任何關係。
“或許，寧華盛就是在等寧灼君的一個祝福呢？”雲楓提出自己的猜想，“當年爲了寧灼君，他不再娶，如今他的問題或許就是出在寧灼君的身上。
“我該怎麼做？”夏果不可能冒然去跟寧灼君聊這些。
“靜觀其變，寧華盛今天回去一定會有一個結果，到時候就知道問題是什麼以及寧灼君的態度。”雲楓越來越有魄力。
“果果，果果！”
夏果擡起頭，看到韓萌的手在自己眼前晃動。
“你怎麼了？又發呆了？剛剛叫你一直沒反應，跟誰聊天呢？”前面的神情還有點緊張，夏果又陷入了最近經常有的一種狀態，後面就是挪揄了。
“沒有，有點累了。馮奇呢，沒有語音叫他的小乖乖了？”
“沒有！跟你們說了，沒有每天叫！不是小乖乖，不乖，不乖！”韓萌果不其然開始炸毛，那天被孫兮不小心瞄到兩個人的聊天后，小乖乖的稱呼就成了讓韓萌炸毛的利器，轉移她的注意力特別有效。
“好好好，不是。我們走吧，坐了好久了。”
冷飲早都喝完了，寧華盛和孟婉芳剛剛也已離座，夏果也不想在這裡待着了。她其實不喜歡這種一樓靠窗的位置，外面裡面的界限太過模糊。
從外面窺見裡面，就像內心的一切被人瞭如指掌，這種感覺，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