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週張默那邊倒是主動聯繫顧玲玉她們週末過去,但是樑妍很抗拒。
猶豫再三,顧玲玉以逛街買東西的藉口搪塞了。
掛了電話,張默看向專注玩遊戲的文二:“喂,週末小玉和樑妍不過來了”
文二拽過薯片塞了滿嘴:“哦。”
“哦一聲就完了?你不覺得上週的時候,你對樑妍態度惡劣了些?”
文二頓住塞薯片的手:“啥?哪惡劣了?不一向如此麼?”
張默擡了擡眉毛,要說還真是文二說的這樣,他乾咳了一聲:“不過這次她都沒揍你,反正我覺得你最好道個歉。”
文二愣住:“啥?爲什麼?她不高興就不揍我這事怎麼聽都是好事啊?難不成我還要巴巴的跑過去求她揍我不成?”
“上週她們走的時候,房間都沒收拾,明顯有些反常啊。”
文二那邊遊戲里正在打BOSS,神色專注的看着顯示器,半天才回了一句:“這玩意你也能瞎想,誰沒個急事呢。”
張默悠悠的嘆了口氣:“文二,我覺得樑妍人挺好的……”
文二操作不當遊戲裡的人物死了,摔了手柄罵街,正好打斷了張默的話。
他不耐煩的扭頭:“我說,張默你到底想幹嘛?趕緊放趕緊放!”
“放你個鬼!”張默賞了文二一個白眼,回自己房間去了。
文二看張默走了,立刻低聲歡呼:“可算能痛快的玩了。”
這一玩就玩到夜色降臨,玩累了關了遊戲,文二纔想起張默的話來。
難不成樑妍她還真鬧脾氣不成?
吃豬食這句話說重了?不能啊,更重的也說過啊。
文二靜下心坐在房間裡仔細想了想,一拍大腿。
那暴力女猩猩就算真生氣,腦仁不比松子大,肯定轉天就沒事了。
這般一想就釋然了,現在當務之急先找張默解決晚飯纔是大問題。
今晚張默下了面,渾湯麪不是文二喜歡的吃食,但是文二明智的不表達意見,端過自己那碗默默開吃,一臉的神聖和正經。
這年頭有人做肯飯,吃飯的就不能挑,這是吃白食的準則和堅持。
樑妍與顧玲玉這邊又做了豐盛的晚餐,這一週天天如此,樑妍抱着碗吃得開心。
顧玲玉隱約覺得她最近有暴飲暴食的勢頭。
幾次欲言又止,連樑妍都注意到顧玲玉的勉強了。
“喂,你不要這樣憂心忡忡的,我再吃一個月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樑妍對着小玉呲牙。
“一個月?”顧玲玉驚了:“要不咱找二爺把話說清楚吧,一個月這樣吃,你要成氣球了。”
“反正吃成豬也沒人管。”樑
妍悶悶的。
顧玲玉搶了她的碗:“不要,吃成豬我就喂不起你了。”
“喂,還來。”樑妍伸手討要飯碗。
顧玲玉反而把碗藏到身後去:“你要是實在不高興,揍他一頓解氣纔是你的風格,這樣自暴自棄算啥?”
樑妍假意揚起手來:“你再不還回來,我先揍你。”
顧玲玉看到樑妍這個動作竟然猛地瑟縮了一下,緊閉雙眼表情恐懼無比。
樑妍趕緊收了手小心扶住顧玲玉肩膀:“小玉?你怎麼了?”
顧玲玉這才緩過神來,驚疑未定的看着樑妍:“我……”
樑妍揚手的那一瞬間,與顧玲玉夢裡後母的施虐動作意外的相像,竟然恍惚錯認了夢境和現實。
顧玲玉緩過神後,慌亂的把碗塞回到樑妍手裡:“我,我沒事,我去收拾桌子。”
樑妍若有所思的端過碗,開動所有腦筋去想爲什麼剛纔顧玲玉那麼害怕。
沒等她想明白,顧玲玉已經迅速的把桌子收拾完畢了。
樑妍這纔看着手裡的那碗白米飯憂慮,這下菜沒了,還吃不吃?
夜裡,顧玲玉翻來覆去睡不着,她靜靜的聽着樑妍那邊,直到確信她已經睡着。
顧玲玉趕緊跑到客廳,拉開窗簾偷眼看着窗外。
那一團小小的影子依舊在那裡。
它每晚都會挪動一點點,但是距離最初的位置已經有一定的距離了。
按這個速度,不出一週就會到馬路旁邊來。
過了馬路就是這個小區的外牆了。
那到底是什麼?
顧玲玉抓住房間裡的扁擔,站在窗邊仔細觀察那道影子。
看了許久許久,也看不出黑影的形狀。
夜涼如水,顧玲玉站到自己快站不住了。
她才掩了窗簾,把扁擔橫在兩人臥室門口,回到自己的房間。
夢裡又一次被後母責打,用手、用拖鞋、然後是棍棒、甚至是針和皮帶。
那種無助和恐懼再一次將顧玲玉包圍,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姐姐的嫌棄和厭惡,她的恐懼和逃避宛如利劍一般戳穿了顧玲玉的心。
這一晚,姐姐的死竟然不是夢境的最後。
後母流着血淚控訴:“你殺了她!都是你!你殺了她!”
“你殺了她!”那聲音不斷重複,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讓顧玲玉感覺耳鳴。
“不!我沒有!”顧玲玉滿身大汗的叫喊着醒來。
她不停的喘息,冷汗已經溼了睡衣。
那是什麼?爲什麼夢到了不一樣的情節?
顧玲玉開了牀頭燈試圖冷靜情緒,從臥室門口可以一直看到客廳。
客
廳裡常亮着夜燈,她依稀聽到臥室門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顧玲玉緊張的問了一句。
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一個穿着睡衣的身影悄然站到臥室門口。
樑妍?
顧玲玉驚恐極了,難道樑妍已經開始夢遊了?
門口的樑妍往前探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說話了:“小玉?”
聽到招呼,顧玲玉疑惑的看向妍樑,燈光下妍樑眼神很是清明。
不是夢遊?
“樑妍?”顧玲玉不確定的喊了她一聲。
樑妍趕緊撫着胸口,點點頭:“是我是我,嚇死我了,我白天吃多了,晚上撐得難受去廁所,回來的時候看你翻來覆去的,就問你一句睡了麼。結果你突然大喊一聲‘不!我沒有!’。那麼大聲都把我嚇跑了。”
顧玲玉這才長長的呼了口氣出來:“你才嚇死我了,我當你夢遊呢。”
兩人相視一笑,樑妍一個箭步竄上顧玲玉的牀:“我剛纔還想呢沒睡就沒睡被,喊那麼大聲幹嘛。喂,你剛纔做夢了吧?看你這一頭冷汗。”
樑妍指了指顧玲玉的額頭,顧玲玉胡亂的抹了抹:“讓你擔心了。”
“做噩夢的話說出來就好了,你說吧,我聽着。”樑妍用爺爺教自己的辦法開導顧玲玉。
顧玲玉聽到樑妍這樣說反而愣住了:“我……”顧玲玉開了個頭又閉了嘴。
樑妍歪頭等了半天,顧玲玉什麼都沒說,很是疑惑:“咋了?”
顧玲玉勉強笑笑:“夢這東西記不清,我忘記了。”
“哦,沒事。如果哪天想起來再說。”樑妍下了牀:“對了,我還有一個辦法。”
只見樑妍輕快的出了房間,一會就奔了回來,手裡握着一把鋒利的剪刀。
“小玉,你把這個放枕頭下邊。肯定不做噩夢了。”
顧玲玉看了看剪刀鋒利的尖頭:“啊?管用麼?”
“放心吧,保準管用。”樑妍動手把剪刀埋到顧玲玉枕頭下去:“我小時候做噩夢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後來開始夢遊有一次握着剪刀滿屋子戳,大家爲了提防我纔不放剪刀了。”
顧玲玉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不再質疑剪刀放哪裡了。
無論怎麼說,放自己枕頭下邊好像更安全一些……
就像樑妍說的,這一晚顧玲玉真的一直安穩睡到天亮。
早上起牀的時候,顧玲玉覺得精神很好,簡直是這麼多天來休息最好的一天。
她把枕頭下的剪刀摸出來輕撫了一遍又放回枕頭下。
收拾被褥的時候想起外邊的影子,也不知那影子夜裡有沒有再移動。
睡得太安穩,竟然沒有再起夜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