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最近的這一次外出,已經5天不見人了。
相替代的是,張默他們倒是來得勤快了。
這不,飯菜剛好,那邊張默文二他們已經到了。
顧玲玉去開門,文二進了門就開始嗅味道:“哎?不對啊,說好的汆丸子呢?”
張默徑直進了屋:“你當哪都支持點菜?”
文二鞋脫了一半這就不樂意了:“昨天明明都說好的還能改?”
顧玲玉關好門趕緊替張默解圍:“做了做了,樑妍姐正忙着呢,那東西慢還沒下鍋炸。”
文二這纔開心把鞋換好:“哎,就說嘛,你們怎麼會忍心讓二爺難過?吾心甚慰,甚慰!”
張默到廚房幫忙前特意回頭看了文二一眼:“樹不要皮必死無疑,文二爺你天下無敵。”
文二樂呵的躺倒在沙發裡,還挺驕傲:“謝謝!”
廚房裡聽到這句的樑妍不懂得問:“啥意思啊?”
顧玲玉湊過去小聲解釋給她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樑妍短暫的愣怔後大笑:“還挺形象!”
今天因爲支持了文二的點菜,等能吃上晚飯的時候,都7點多了。
四人邊吃邊聊,很是熱鬧。
一鍋西紅柿雞蛋湯暖呵呵的,剛到了胃裡就泛出暖意來。
顧玲玉吃得熱,腦門上滲出汗來,她用手抹了下額頭。
新理的頭簾被她無意中弄亂了,挨着坐的張默正好看了過去。
他頓住筷子皺了眉頭:“你腦袋怎麼弄的?”
顧玲玉聽到張默詢問,擡頭才發現是在問自己,順着張默的目光,她的手摸到腦門上這纔想起腦門上的傷。
“啊,沒事,我不小心撞的。”顧玲玉重新將頭簾梳理下來擋住疤痕。
要說這腦袋也撞了有段時間了,已經好了很多,最後還剩下一塊青裡泛黃的印子。
張默卻沒打算就這樣算了:“撞哪裡了?什麼時候撞的?”
“上上週的事,晚上睡覺撞牆上了……”顧玲玉有些尷尬的回答。
“有啥想不開的你直說,這是何必。”文二臉上帶着笑一邊塞飯一邊不忘調侃。
張默注意到顧玲玉額頭上的傷在右額頭上,但是她的牀也是躺好後右手挨着牆的。
如果是側睡,撞擊右額頭那姿勢比較怪啊,傷腦門正中間都比較好理解。
“沒記錯?是睡覺時候?”張默將碗筷放下,探手過去掀顧玲玉的頭簾。
距離有些近,張默的手指修長很漂亮,顧玲玉的呼吸丟了一瞬。
文二看到顧玲玉緊張的樣子,頓覺好笑。
他剛要樂,噗的一聲噴出兩米飯粒來,他趕緊把嘴裡的嚥下去,瞄着張默,手忙腳亂的把桌子上那兩米飯粒也撿了回來:“啊,沒事沒事,看,沒掉菜裡。”
張默把手收了回來,他陰着臉轉向文二。
一向不會察言觀色的樑妍,都憋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文二一腳……
文二把撿回來的米飯又塞回嘴裡,悶頭吃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張默碗裡還有半碗米飯呢,他黑着臉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幾
次若無其事的夾菜,結果最後還是緩緩的放下了碗筷離開了飯桌。
文二看張默走了,巴巴的把張默那碗飯倒在自己碗裡,嘴裡還不閒着:“張默,你這就不吃了?咋那麼格楞蹦子呢?跟你做朋友真難。”
張默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二爺,你慶幸我國是法治社會吧,要是殺人不犯法,你墳頭草大概有一人多高了。”
文二笑得見眉不見眼:“你當我傻?那時候我就不說了。至於現在,你愛生氣生氣去,你能把我咋地?”
樑妍實在聽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懟了文二一下:“你咋那貧?吃或者說選一個行麼?”
文二瞪眼:“呦呵?你還來勁兒了?我就邊吃邊說,我還玩呢。”
文二把嘴裡的丸子吐出來到碗裡又塞回嘴裡嚼:“咋的啊,這樣行麼?”
這下別說張默,連樑妍跟顧玲玉都吃不下去了。
樑妍氣的不行,一拍桌子站起來了,指着文二想不出怎麼吵,畢竟每次都吵不過他。
張默看餐桌這邊緊張局勢,趕緊緩聲勸起來:“吃得好好的吵什麼架啊,能動手就別吵吵。”
能動手就別吵吵?簡直神來一筆,點醒了樑妍。
文二剛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就一陣天旋地轉,有幾個月沒感受過這種看天花板的感覺了。
別說,還挺懷念。
這頓晚飯最後以文二收拾爲終結,他在樑妍的監督下像受氣小媳婦似的圍上圍裙幹活去了。
張默經顧玲玉許可進到了顧玲玉的臥室,他仔細研究牀和牆壁的角度。
還是覺得撞到右額頭的機率很低,有些疑惑:“小玉,你真的是睡覺的時候撞的?”
顧玲玉點頭:“是,睡醒了,腦袋就這樣了。”
她站在認真看着牀的張默身後,幾次想提做夢的事,最後又閉上了嘴。
夢而已,都是陳年舊事做不得數,而且與自己的過去有關。
曾經的經歷實在太糟糕了,顧玲玉說不出口,只有噩夢這件事顧玲玉從來都沒跟任何人提過。
那是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夢魘……
尤其現在,總覺得一旦說出來,好像主動博取同情一樣。
顧玲玉不想從張默臉上看到諸如憐憫、同情或嫌棄的任何一種表情。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噩夢對身體的影響好像越來越大了。
說出來又能如何呢?讓人不睡覺的守着自己麼?
一旦習慣了別人的好,難道就能不自控的不停索求麼?
憑什麼讓張默來爲自己操心呢,人家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顧玲玉不可控的又一次想起了林瑞雪,那個姑娘一定不會給人添這樣的麻煩的。
她只會哄人去玩,逗人開心,對她來說,做不完工作撒個嬌就是最大的難處了。
自己呢?隨時隨地像個掃把星一樣……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顧玲玉感受到深深的寒意,越想越覺得憋悶……
會這樣越來越遠的吧?
如果張默以後有了婚姻和家庭,到時候連見面也困難了。
想到這,顧玲玉心如刀絞一般。
那邊顧玲玉腦子裡轉過了
張默的一生。
這邊廂,張默試了幾次姿勢也沒研究明白怎麼撞的右腦門,他只好問顧玲玉:“不對,除非你坐起來平移着撞,否則不會撞成那樣的。小玉,你除了頭上的傷,還發現過其他情況麼?”
身後聽不到回答,張默回了頭只見小丫頭扁着嘴看着自己,臉上的表情特別的委屈。
搞得張默滿頭霧水:“小玉?你……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顧玲玉扭過頭,不去看張默。
她強忍着抽了抽鼻子:“對……對唔起,我記……記不住了。”
眼看顧玲玉要哭了,張默立刻暗暗自我檢討起來,不是吧,難道自己已經這麼嚇人了?
問兩句而已,就給問成這樣?
搞得張默也不敢問了,竟然還有點慌:“沒事沒事,想起來再說,想不起就算了。”
顧玲玉發覺自己讓張默彆扭,也很是自責:“我會努力想一想的……”
“沒事沒事。”張默趕緊安撫她。
兩人回客廳的時候,文二已經在樑妍的監督下幹完了晚飯的收尾工作。
正跟樑妍鬥嘴呢:“你這娃真不夠揍啊,我幹活這麼努力,你連點鼓勵都沒有。”
“你還要啥鼓勵?一半的活都是我自己乾的,你今天要汆丸子明天要紅燒排骨的喂得起麼?”
“咋啊?工作辛苦一天了,吃點好的不行?那麼小氣呢,我交伙食費不行麼?”
“你當我這兒是飯館啊?不要你錢,做啥吃啥!”樑妍沒好氣的。
“你這是強權!是欺壓!我抗議!”文二扯着脖子吆喝,還不忘有節奏的舉拳頭。
張默看了會,發覺樑妍又要落下風,他向着樑妍揮揮手:“有事別吵吵……”
樑妍一拍大腿立刻挽袖子:“對啊。”
文二瞪眼:“張默你大爺!”
“別人幹事出活,你到好只出幺蛾子。”張默晚飯沒吃飽本來就不開心,看文二吃飽喝得被鍛鍊,心裡才舒坦點。
文二躺地上乾脆不起來了:“能佔便宜就不能吃虧,反正汆丸子是得手了,紅燒排骨也是早晚的事。”
“你就這點吃心眼。”樑妍白了他一眼。
“切,我要有別的心眼,你們誰還玩得過我。”文二一臉得瑟。
張默笑而不語。
顧玲玉剛覺得情緒緩和好了些,手機就響了。
這個時間點,打給自己的難道是老宋?
她趕緊跑過去拿起手機,電話鈴繼續響起。
顧玲玉有些緊張的拿着手機去了廚房:“喂?爸爸?是您麼?”
來電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上一次電話還是一個多月前。
這次電話裡,還是與回家有關,只是這一次並不是詢問顧玲玉要不要回去。
而是直接詢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顧玲玉沉默了,她的計劃裡沒有回家這個選項,記憶裡甚至連父親的樣子都是模糊的。
她很想說不回去,可是不敢,即使記不清父親的樣子,父親的威嚴和不容反駁是絕對記得的。
不同上一次通話,這次電話在一問一答間進行了許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