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照過老五要及時送供奉後,大師又問了老五一句:“今天來的幾個年輕人,你都認識麼?”
老五腦袋又疼又亂,不知所指的想了會才點了點頭:“有個小姑娘好像見過。”
“她住在這個樓裡?”
“好像是,應該是樓上的。”老五平日裡留心鄰居的情況並不多。
“唔。”大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纔將自己的東西收整好,告別老五出了門。
到了樓道里,轉出老五視線,他立刻像得到什麼寶貝一般,小心的收了罐子。
老五本想送出門去,結果發現自己連把門關上都做不到。
他根本站不起來,腿已經軟得不行。
老五又一次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離婚,那刁婆再惡劣至少有一件事沒說錯。
自己的酒肉朋友,到遇到事時真像那婆娘說的,他們不來……
頭還是轟鳴陣陣的疼,他強忍着恐懼和難受,低頭揉自己的腿。
不想剛揉了兩下,滴答滴答的幾道紅色的液體落在腿上……
老五伸手去摸的時候,又有兩滴濺到手背上。
他這纔想起自己流鼻血了。
低頭是軟着站不起來的腿,擡頭是血流不止的鼻子,遠處是對着陰森樓道敞開的門。
身旁是滿屋子未撤下的紅線和鈴鐺……
最後老五是四肢着地爬到門口關的門,門掩上的時候壓到了紅線。
屋裡的銅鈴又叮噹了幾聲,嚇得老五慘叫連連。
真特麼太慘了……
倚在門口脫了相的老五,真想就這樣昏過去……
可惜長夜漫漫,大半夜的自己在家對着這滿屋子奇怪的紅繩,欲哭無淚。
是解下來收拾了還是就這樣擺着到明天?
收的話不敢碰,怕哪裡折騰不對了又出事……
不收的話,外一半夜響了,還經得住嚇麼……
老五就這樣看着紅繩,紅着眼睛熬到天亮,經過這一事之後,老五變了。
至少,酒這玩意,他是不喝了。
……
張默他們昨晚落荒而逃,轉天白天,總要來打探打探。
他們到了花園小區的時候,三樓的樓道已經恢復正常了,一夜沒睡的老五,看到晨光後開始收拾的屋裡和樓道。
這種事還是早點收拾乾淨了好,他也不想讓鄰居們看熱鬧。
張默他們直接到了老五門口,發現跟昨天不同,此時大門緊閉。
“喂,要我說昨天的事應該是沒事了。”文二看了看四周,斬釘截鐵的。
顧玲玉也明顯鬆了口氣,樓道里既然乾淨了,那大師應該也不在了。
不知爲什麼,只要想起那個大師來,顧玲玉就各種不舒服。
張默動手敲了敲門,節奏溫和的敲門聲響起後,忽聽門裡一陣忙亂。
但是無人應門,幾人面面相覷。
“您好,有人麼?”張默又敲了敲門,加上詢問。
屋裡剛睡了一會的老五,被敲門聲吵醒嚇得一激靈,從牀上彈起來就跑。
結果絆倒了臥室裡的椅子後撞在門框上。
正當老五惶恐不已的時候,張默的聲音傳了進來。
老五仔細分辨敲門的人,這纔想起是昨天來過的年輕人。
整理整理衣服,老五這纔去開門。
門打開的時候,看到老五的樣子,門外幾人反而嚇了一跳。
老五臉色慘白慘白的,皮膚也鬆鬆垮垮的。
好像只是一夜,他人就老了十歲,而且很是沒精神。
“你好,我們是……”看老五的樣子,張默反而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好了。
老五剛纔撞了門框,臉色不善:“你們昨天說走就走了,現在來幹嘛?”
“昨天朋友突然不舒服,我們也不想走的,這不今天立刻就過來了麼。”張默賣了個乖。
老五雖然現在精神不濟,但是態度還是很不友善:“那你們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把。”
話說完就要關門,張默趕緊給文二使了個眼神。
文二叫嚷着往前擠了過來:“哎!別啊!大哥別關門啊!”
他趕緊遞上買的兩兜水果,嘴上也不閒着:“昨天走的是急了,您大人別跟我們這樣的計較啊,而且您看,我們這不也誠心誠意來了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老五本想關門送客,結果看到兩兜子水果,心裡有些點暖意,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張默他們讓進了門。
要說這幾個小年輕還算厚道,也算是第一波來關心關心自己的人。
其實要說也有些悲涼,昨晚那麼的慘,結果最初的溫暖來至陌生人……
張默他們進了屋,老五立刻就把門死死關上。
關太快,聲音太大,把後進來的顧玲玉和樑妍嚇了一跳。
一夜而已,幾人發現老五看起來都有些神經了。
圍着客廳做好後,張默直接問老五:“您昨晚這是怎麼了?好像很累的樣子。”
老五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哎……可嚇死老哥哥了,成功了就好啊。”
“跟我們說說行麼?怎麼個過程。”文二一臉很好奇的樣子。
老五很是沒精神的瞥了他一眼:“這麼有興趣,那你昨晚別走啊,全讓你來不就得了”
文二摸了摸鼻子:“不行啊大哥,我慫……”
這慫說得理直氣壯的反而讓人覺得很有道理。
老五無語的看着文二:“我也想慫一慫,可惜走不了,你們還記得昨天掛的那些個鈴鐺麼,昨晚可是都響了,那個嚇人啊。”
“跟我們詳細說說唄?”張默引導者老五繼續說。
老五明顯陷入恐怖的回憶中“你們都走了後,後半夜,我跟大師等着等着,突然鈴鐺就響了。像聲波傳遞一樣一波連着一波從樓道里傳遞過來。”
“哪?”一直安靜聽着的顧玲玉突然很是懷疑的插了句嘴。
老五以爲這些年輕人不信,認爲自己瞎掰,有些不滿的看向顧玲玉:“對,沒錯,就是從樓道里,明明沒有人碰,還是一聲疊一聲的過來,最後進入到屋裡。”
怎麼可能是外邊?之前看到的小女孩分明在屋裡啊?
顧玲玉滿是不安的看向張默:“哥……”
張默豎根手指頭在嘴邊,示意顧玲玉不要打擾老五繼續說。
老五看其餘人都聽得認真,這才壓下不滿繼續說了下去。
當老五講到用罐子作法和用黃符封口的時候,張默他們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尤其樑妍,變得很是激動:“什麼樣的罐子?”
她恨不得爬過桌子掐着老五的脖子問。
發現樑妍問得很是激動和急迫,老五又緊張起來,不知道要不要往下繼續說。
文二飛了樑妍一眼刀,不客氣的呵斥:“閉嘴坐好了,咋哪都有你?”
樑妍對着文二嗤牙,把拳頭捏的嘎嘣響,張默趕緊及時打了圓場:“怎麼想就怎麼說,不要介意別人,覺得問題的就問出來。”
得了張默的肯定,樑妍立刻用手比劃出一個比安全帽稍大的尺寸來:“是這樣大的麼?像醬缸似的罈子?”
醬缸?
老五有些不高興了:“是這樣的罈子怎麼了?你們要是這麼懷疑我就別問,我也懶得說。走走!都出去!”
“不是不信,她們是見過類似的東西。”張默幫兩個丫頭解釋了一番。
“哦”老五這才消了消火氣,把昨晚的事講完。
等老五說完的時候屋裡陷入沉靜,就是說昨晚不光屋子裡的小姑娘,還有一樣東西從樓道里進來了……?
想到這個,顧玲玉不由連想起之前在湖邊看到的黑影。
難道是它?到底成了氣候?
可是自己日夜注意,再也沒有看到過這個東西啊。
顧玲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現在只能期盼如老五所說,門外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既然已然被抓了,那就是沒事了?
顧玲玉突然有些遺憾昨天沒有堅持留在這裡這件事。
可她自己也知道,如果時間再回昨天,重新看到大師,顧玲玉大概還會選擇離開。
如果當時不是那麼急着逃跑,留下看清楚就好了,顧玲玉有些懊惱。
顧玲玉懊惱的時候,樑妍恨不能捉着老五的手來畫出罈子的樣子。
老五本就疲憊,被四人輪着問,也後悔開門了。
張默問題最多也實際:“大哥,問一下,那大師是什麼人?”
老五想了想:“我前幾天看到奇怪的東西后,就在洗浴中心過了一夜,第二天在路上看到個算命的,仔細說了說我現在的情況,他就幫我推薦了一家算命館。”
“哪家?”這次四人異口同聲。
“姓啥名誰?電話多少,這家算命館在哪裡?”
老五本還想端個架子,發現這四人這麼激動,立刻不敢了:“我是直接去的,沒有他電話,地址我寫下來,我拿給你們看。”
文二距離最近,第一個拿到地址的就是他,他看了看紙條,歪頭又看了一遍。
“你確定是這家?”文二很是疑惑。
老五點頭:“就這家,我在裡邊找的人出來。”
文二罵街了:“介特麼就是不可能的事,靠啊。”
張默從文二手裡搶過紙條,只一眼,張默也怔住了。
樑妍看了半天沒看出來什麼,顧玲玉看完字條也愣住了。
紙條上寫着的確實是算命館的地址,這地址三人竟然還都認識。
上邊的地址分毫不差正是小叔的算命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