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發現顧玲玉的臉色變得慘白,張默也擔心起來。
顧玲玉看着草莓髮卡從頭涼到腳底。
咣,咚咚咚……
突然房門發出奇怪的敲擊聲,第一聲較響,後幾聲漸低。
“誰?”張默喝問了一句。
沒有回答。
咣,咚咚咚……
惡作劇?
張默走到門口,剛想拉開木門看看是誰。
身後的顧玲玉大喊了一聲:“不要!別開門!”
張默打了個戰慄,看了眼門口的溫度計。
5℃……
顧玲玉不管不顧的跑過來拽住張默。
“別開門,它在門外。”
張默很憤怒:“它都找上門了,難道你還認爲躲得過?”
“能躲一時是一時。”顧玲玉抖着身子努力張開雙臂,把張默擋在身後。
咣,咚咚咚……
張默看着這個明明嚇得胳膊抖腿軟的小丫頭,非要壯着膽子擋在自己身前,氣不打一處來:
“你當自己是護崽子的老母雞呢?”
張默怒極心切,這話可真是說的一點不客氣。
顧玲玉愣了,對張默的固執也生了氣:“我這是爲了誰啊?”
咣,咚咚咚……
“閃開,你當我求你?”
顧玲玉急了:“我閃開你能做什麼?你是能畫符還是能鬥法?”
“我今天非要看看它想幹什麼!”
“你開了門也不會知道它想做什麼!”
“那我正好好問問它到底想幹嘛!”
“哈?難道你還想跟他聊聊?”
咣,咚咚咚……
兩人越說越嗆火,就站門口吵起來了。
咣噹一聲鐵門的脆響。
三樓大娘衝出樓道憤怒的吶喊:“小兩口的半夜不好好的!鬧嘛?鬧嘛?讓不讓別人好好看電視了?”
三樓隔壁的也跑出來勸:“別鬧啦!又砸又扔東西的,兩天了,消停消停吧啊!”
“行了,進來!人家吵架,你鬧騰嘛玩意兒。回家去!”三樓大娘的男人出來喊自家媳婦了。
“你管我?我用你管?我是你能管的?”大娘上了脾氣,回屋吼自己男人去了。
門外重歸沉靜,張默看了眼溫度計,回到了室溫。
“怎麼回事?”張默小聲問顧玲玉
“可能人多,人氣重,它扛不住了。”
顧玲玉一把拉開木門又打開鐵門,把髮卡扔到樓道里,趕緊關門。
張默不妥協,仍動手要開門:“我去看眼隔壁。”
打開的木門被顧玲玉推上:“明早再去也不遲。”
“還有。”顧玲玉不服輸的昂着頭“在你跟它談談前,我們兩個先談談!”顧玲玉指了指沙發。
“隨便你,但是我提醒你。如果它再敲門,我會開門的。不會跟你再廢話。”
顧玲玉的火氣也被激到頂點,害怕什麼的早丟到腦後了,惡狠狠的:“不過一死,我陪你就是!”
兩人火氣都很大,憤憤的坐到沙發上。
“張默哥。首先我鄭重告訴你,他們真的會索取人命。我見過太多了,附身、詛咒、虐殺、恐嚇、甚至哄騙……有的有特定目標,有的根本就是誰都可以害。”
顧玲玉一指隔壁:“那個東西是什麼?它要什麼
?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就去直面它那真的很愚蠢。”
“你不是說他是阿鵬麼?”張默冷冷的
“我只說他像阿鵬!它也有可能不是人形,如果是人的死亡,他們通常會保持着那個時候的真實狀態。但是阿鵬身高只有175,他更高大!”顧玲玉踮起腳比了個更高的位置。
“我能確定它是人。”張默很肯定。
“怎麼確定?”
“它有腳印,光腳,只有兩個前腳掌,腳趾細長。”
“你確定?什麼時候看到的?”
“第一次去你們宿舍。”
顧玲玉仔細回憶之前見過的東西們,緩緩跌坐在沙發裡:“恐怕……我知道他爲什麼那麼高了。還有我一直認爲它不像人形是因爲它上身的部分很奇怪。”
顧玲玉把脖子伸長歪過去,用手環着脖子比了一個角度。
張默看了眼顧玲玉的動作,自己踮起腳尖,模擬了下腳印形成的樣子。
那個腳印不是踩在地板上,更像是輕輕搭在地板上。
這就能解釋了,那個黑影確實是阿鵬……
兩人異口同聲:“他是吊死的!”
……
顧玲玉看向張默:“哥,我們搬走,這裡不能住了,吊死最兇……必找替死鬼。”
“難道其他的不找?”這個領域的知識不在張默理解範疇。
顧玲玉頭疼:“哥,我只能從所見的經驗裡提供些信息,有的找,有的應該不,比如你房間裡的孩子,雖然是橫死街頭,但是她只執着一個玻璃杯子。”
張默點點頭,小孩子的思維模式是有些不同。
顧玲玉的手指向門外
“而門外樓梯那個,我看不明白他要什麼。”
顧玲玉的手又指向隔壁:“而隔壁的阿鵬,既然是吊死的,那我現在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它極兇,不出人命是不可能了。”
顧玲玉停頓了一下:“而且,有件事很奇怪,阿鵬執着毀掉跟小雅有關的東西,這很反常……。”
“你知道這種東西”顧玲玉雙手環住脖子,吐出舌頭翻個白眼“它們一般只索命。”
顧玲玉現在又學會一項新技能,象形表達……
張默陷入思考:“房子先找着吧,不過我們先看看它到底要幹嘛,你跟小雅還有聯繫麼?”
“我看看手機去。”顧玲玉翻包找手機,一顆黑色的小珠掉了出來。
“啊,差點忘記了,這個是文二哥的佛珠。”顧玲玉把佛珠遞給張默。
“你在哪裡找到的?”張默仔細觀察佛珠,上邊有些細微的磨損痕跡。
顧玲玉翻找提包的手一頓,又繼續收拾:“隔壁房間裡。”
張默皺眉:“你什麼時候去的?”
“昨天,交接鑰匙的時候。本想昨晚給你的,忘記了。”
“以後再有跟那個屋子有關的事叫上我,不要自己去。”
“恩。”顧玲玉心裡暖暖的。
手機在提包的夾層裡,顧玲玉摸了半天才摸到,手進到夾層裡的時候摸到除了手機外另一個突起的小瓶子。
這是什麼?
指甲油?這個顏色,又是小雅的東西!
這……這真是防不勝防!
顧玲玉趕緊倒扣手提包,把裡邊所有東西都翻出來,確定再沒有可疑物品。
抓起指甲油就奔門口去。
打開門,樓道的感應燈就亮了。
昏黃的感應燈燈光有些微微的閃爍,能照亮的區域非常有限。
只照亮了四樓的平臺以及向下延伸的半截樓梯。
甚至屋子裡的燈光都要比感應燈更亮一些,顧玲玉愣怔的看着感應燈照不到的樓梯轉角,那裡一片漆黑,是彷彿連光線也能吞噬的黑。
在感應燈滅掉的一瞬,顧玲玉朝樓下扔出了指甲油。
指甲油落入那片黑暗裡,卻完全沒有落地的聲響……
樓道里一片寂靜……
顧玲玉輕聲關了門,仔細鎖好。
張默看到轉過身的顧玲玉在發呆,趕緊拍拍她肩膀
“小玉?怎麼了?”
“它消失了……”小玉滿臉的疑惑。
“消失了?消失是什麼意思?”
“消失的意思就是……沒了……不見了……”張默覺得小玉有些呆,自己問的總不會是消失這兩個字的定義。
“怎麼回事,你到底看到什麼了?要是它消失了不是好事麼?”
“不是……”小玉陷入不解裡,然後擡頭看向張默:“不是黑影消失了,是那個男人消失了……”
“那個男人消失了?”那男人不是一直在的麼,張默詫異。
“就是眼睛會動的那個,會跟着人這樣看過來,又這樣看過去那個,他不在那了。”小玉張牙舞爪的比劃起來,還不忘記動動眼球。
張默一巴掌摁在顧玲玉頭上:“行了,別學了,我知道是哪一個。”
顧玲玉看張默知道了,就不說話了。
“然後呢?消失了會怎樣?”張默問她。
“不知道。”顧玲玉回答的乾脆。
張默擡手一指身後冰箱的位置:“會像那樣,第二天再出現麼?”
“不知道。”顧玲玉看了眼冰箱搖頭。
久違的蹦青筋感,又回到張默頭上。
“既然這樣,明晚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哦”顧玲玉一下就釋然了,是哈,這事可以明天再說。
進屋前顧玲玉又想了想:“不過,張默哥,一般那些東西是不會自行消失的。除非被驅逐或收走。”
張默頓了一下:“想不明白的事先放一邊,我們先研究下別的,你說剛纔它退避了,是因爲人氣旺?”
“不好說,但是人多一點總會有些效果。尤其本地人效果最好。”
“哈?爲什麼?”張默挑眉。
“說不上來,根基深厚?強龍不壓地頭蛇一類的?”顧玲玉歪頭。
……地頭蛇,想起那幾個每天湊一起熱熱鬧鬧摘菜的大娘,這都什麼比喻?
“今晚它還會來麼?”張默追問。
“我覺得它還是介意三樓的,今晚應該會安靜的,明天不好說。”
“那安全起見,明天要不要找一個天津本地人來鎮鎮宅?”張默低頭把玩攥在手裡的佛珠。
“恩,壯膽用也成。”顧玲玉的目光也鎖定在那顆佛珠上
……
隔着一條街住着的文二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出來,連打了兩個噴嚏。
還挺美的自言自語:“呦呵,肯定是有小姑娘想爺了。漫漫長夜誰人來解相思苦。”
文二照鏡子收拾了下發型:“哎,爺真是個罪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