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再做調整

日落之後,戌甲又去到那間地下屋子。進出所需的手段趙塚子皆已告知,以後可自行前往。先上前與別的師徒拱手招呼,而後還是站到那件器械之前。先在身前方格內輸入靈氣,簡單練幾下攔、拿前刺,權當熱身。

幾下之後,身上漸漸找準了感覺。戌甲便在旁邊方格內也輸入靈氣,又在槍桿中段握了一下,這握的一下也是以靈氣做標定。趙塚子告訴戌甲,開始練時就標定在中段,待熟練後須變換標定位置。尤其是前手握槍附近,最是緊要危險。

前踏一步,器械一槍刺來。戌甲擡槍外擋,順勢側退半步,剛好踩上旁邊那塊方格。器械迅速抽槍,又是一槍朝胸口槍桿刺來。這次心中有了準備,戌甲前腳立刻撤至後腳之後,側身再次擡槍將來槍攔在中線之外。

抖了抖槍身,戌甲輕籲一口。雖是有些準備,可器械那第二槍刺得快,戌甲應付起來仍是不自在。若是換成人來刺向別處,莫說攔與拿住,自己都沒把握能在被槍頭刺中之前觸碰到來槍。接着數十次站回原處,又數十次反覆練習。所有的路數都可拆解成簡單步驟,反覆熟悉之後,便好回組成一體。其中一個步驟未熟練,卡在那裡便無法繼續練下去,畢竟真要打鬥,一露破綻就可能輸甚至死,後面的練得再好也沒用處了。

人一用心,時間就過得快,不知不覺間半個時辰竟過去了。戌甲握着槍,心中滿是意猶未盡。以前不管是練拳腳、術法、符篆乃至煉藥,多少都有些強迫自己的意思在裡面。可現在這練槍卻不一樣,半點強迫自己的意思都沒有,是真真正正的喜歡。從地下上來後,便去了趙塚子那裡,詢問日後自己能不能多用些時間在練槍上。趙塚子考慮了片刻,只讓戌甲自己把握分寸即可。

想了一夜,決定一日三次練槍改成早晚兩次。早上半個時辰在三臺山上專練扎槍,傍晚一個半時辰在地下藉着器械練攔、拿。扎槍顯然不是直刺那麼簡單,可趙塚子沒多教,戌甲便只按教的那樣來回扎。攔、拿就不同了,顯然是由着自己來練。開始時,戌甲只往兩塊方格輸入靈氣,意思就是隻接兩找。過了些時日,開始往三塊甚至四塊方格輸入靈氣,且不光在身前和身旁,連身後的方格也輸。幾下子沒適應,竟在後撤中被器械刺中數次,着實體會了一把被人舉槍追刺的感覺。

一次沒來得及算清腳步,又險些被刺,慌亂之下竟絆倒了自己。正爬起來坐着,旁邊幾聲哈哈大笑。戌甲轉過臉去,見趙壘子走了過來,朝自己說道:“練個槍能把自己給絆倒了,你這是跟師兄學的,還是自己上哪兒學的呀?”

戌甲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師傅教了幾個基本的招兒,然後讓我在這兒練,怎麼練讓我自己定。”

趙壘子笑着嘆了一口氣,說道:“師兄還真是心大,眼瞅着你也不是什麼天縱奇才,就這麼放着。不瞭解師兄的爲人,怕是會以爲在禍害你這個弟子。”

戌甲笑了笑,說道:“上山以來,除了頭幾個月,師傅一直是這樣教我的。該教的都教我了,而且我自己也習慣了。”

走到戌甲身旁,坐下之後,趙壘子問道:“你怎麼知道該教的都教你了?”

戌甲低着頭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一直都有那種感覺,只是以前沒法說出來。最近更想透徹了些,師傅說我天賦一般,所以從不急着教我招式,而是從氣、力開始練起。每到我練出了些氣、力,師傅就會找到我,教幾個簡單的招。那些招我練起來,既不是一練就會,也不至於身子負擔不起。更不要說幾次對練中,有些招確實有用甚至好使。”

拿過戌甲手裡的槍,趙壘子一邊把弄着一邊又問道:“你怎麼選中槍了?難道不知道這玩意兒練了也沒太大用處麼?不管過不過得了場試,將來你總要離開學堂去尋個差的。如今也就長劍、短匕的能尋些好去處了。”

戌甲呆呆地低着頭,答道:“不瞞師叔,我選中槍就只是因爲喜歡而已。至於將來的去處,師傅其實也替我想好了。那便是別想着一出學堂就能弄到好差,得學到本事,然後拿功勞甚至苦勞去換。剛開始時,我心裡其實還有些不服氣。可這幾年來,見到了一些人和一些事,自己還親身經歷了一些,漸漸理解了師傅的用意。至少到目前爲止,師傅一直都是對的,所以我還是順着師傅的意去練。師傅既然讓我自己選,那我就挑喜歡的來練。”

趙壘子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道:“既然你自認明白,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好好練吧,這槍練好了,就算將來沒大用處,至少也沒壞處。不過有一點要提醒你,別懈怠了拳腳。一來就算槍派不上用場,拳腳還是有用的。二來,拳腳與兵器多有相通,我估摸着將來師兄還會專門教你一套拳,配着槍一起來練。”

說完,趙壘子起身走開。沒走幾步,又轉過頭來說道:“戌甲,你不是會輕身術麼?可以跟着一塊兒練,告訴你,快慢之間的應對之法是有所不同的。”

戌甲眉頭一皺,猛地想起自己確是忘了還有術法,甚至還有符篆。眼前被趙壘子照亮的這個路子,戌甲覺着應該走走看。回到先前的位置上,前後左右重新選了五塊方格輸入靈氣,而後掐了輕身術。器械來刺時仍是那般速度,可戌甲身形移動卻快了不少,前時勉強應對之招,現在皆可開合伸展。撤去術法,仍照着套路再打一遍,這次又只能勉強招架,只攔而不敢拿。沒術法的加持,打起來顯然難受得多。可戌甲還是撤去了術法,單以力去練。如此行事,不僅僅是一直以來趙塚子的要求,也是因爲戌甲從鄔憂口中得知了,世間還有亂靈這種地方。自己這樣的是註定成不了術、器大能,若是於術法依賴慣了,有朝一日果真的身處亂靈之地,那就凶多吉少了。從一塊方格中泄去靈力,再端槍練起。當攔則攔,該拿必拿,一步一步踏實地練。

時間飛逝,大半年不覺過去。這天一早,戌甲仍在三臺山上練扎槍,趙塚子則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待半個時辰到了,趙塚子叫住戌甲,說道:“以後在這裡練別的,傍晚專門抽兩個時辰去地下練槍,今晚教你練扎槍。”

日落後,戌甲跟着趙塚子來到地下。這次趙塚子帶着走到另一處器械前,解說之下戌甲才知道其實不算器械,只作靶子之用。這靶子分明是人形,大處皆是黑色,唯有幾處小圓是紅色。趙塚子指了指靶子,說道:“這靶子是何用處,你自明白,我便不多解釋。只是一處,以後練槍時務必往幾處紅色扎。這幾處俱是關節及要害,扎槍便要朝這些位置上扎。”

知道戌甲略有不解,趙塚子接着說道:“刀劈可斷,錘砸可碎。身有一處或斷,或碎,皆會因疼痛及驚駭而難再戰。槍卻無此能,敵若疼可忍而心不駭,則尚有一戰之力,甚或借被刺之機近身反擊,故而須刺其關節及要害,縱然取不得性命,也要令其無能再戰。”

說完,趙塚子轉身指了指兩處紅色,說道:“自今日起,你先從這兩處紮起,一是眉心,二是心。每日先扎大半個時辰,再練其他。好了,你且試試。”

說完,趙塚子讓出靶子,叫戌甲立於靶前。端起槍,前手擡瞄,後手一推,槍頭扎向靶子。抽回槍桿,朝靶子看了看,上面顯出了一個白點,自然是戌甲剛纔扎中的位置。覆在眉心紅色小圓與圓外黑色交接之處,這一槍扎是扎中了,卻扎得不夠精準。

鬆了鬆肩,戌甲舉槍又朝心扎去,可這次甚至沒能扎進紅圓分毫。這卻是沒有想到,看着如此簡單的扎槍,且自己又練了這些時日,怎地連個一動不動的靶子也扎不準了?後退一步,仔細眼瞄了兩處,又紮了過去。

一會兒工夫,戌甲朝兩處位置各紮了好幾下。出了一兩次外,其餘都扎進了紅圓,但能算得上精準的卻是一次沒有。自己想不出哪裡出了問題,戌甲便看向趙塚子。

趙塚子靜靜地看了會兒靶子,走到戌甲身旁,一伸手說道:“把槍給我。”

接過戌甲的槍,趙塚子以同樣的架勢站在靶子前。可戌甲卻分明感覺到了與自己明顯不同之處,架勢還是那個架勢,可身形卻真的是一動不動。戌甲心中明白,自己爲了端槍瞄準,身子是有微微的晃動。現在趙塚子這般一動不動,難不成是告訴我瞄了反而不準麼?

這時趙塚子猛地擡手,一槍推出。戌甲立刻看向靶子,只見槍頭正中眉心,直直地釘在紅色的圓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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