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子薰身邊,她忽然猛的回頭,上下打量姜彩兒一眼,嘴角勾了勾,露出嘲諷的弧度,“怎麼?想動手嗎?”
她的聲音很清脆很響亮,引的大家都看過來,滕天陽也不例外,冷冷的警告的看着姜彩兒。
姜彩兒嚇了一跳,連忙收手,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你想多了,我們是朋友,我怎麼可能傷害你呢?”
她好像全然忘了過去的事情,臉皮之厚,超出人類的想像。
子薰表情冷冰冰的,“我可不敢有你這樣的朋友。”
姜彩兒暗暗咬碎一口佷齒,隱忍不發,收斂怒意,款款走到滕天陽身邊坐下,溫柔似水的看着心愛的男人。
“天陽,對不起,我剛纔太驚訝,有些失控,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溫柔婉轉,笑容甜美,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愛戀,如仰望着天神般,滿臉的崇拜。
她冷靜下來後,已經反省過了,以柔克剛是她的強項,哄的男人心裡向着她,纔是最重要的。
爲了溫子薰跟心愛的男人吵架,太傻了,她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哼,溫子薰,總有一天收拾她,不着急。
滕天陽也不想跟她鬧翻,順着臺階走下來。“以後不要這樣了。”
姜彩兒暗暗鬆了口氣,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她是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
她說了好多道歉的話,將滕天陽哄的面色稍霽,才小心翼翼的勸道,“我知道了,但是,你考慮過後果嗎?你忘了當年的事情嗎?忘了溫子薰當年仇恨的眼神嗎?忘了前幾天是怎麼對我們的嗎?”
她就不信他一點都不介意,他生性多疑,不相信任何人,而且是個醉心權勢的男人。
就衝這幾點,溫子薰這輩子都不可能嫁進滕家。
想通了這幾點,她的心情好受多了。
滕天陽柔聲哄道,“她向來柔弱溫順,標準的大家閨秀,本性純良,你不要想的太多了。”
姜彩兒總覺得溫子薰變了,眼神都不一樣了,偏偏這個男人一廂情願,一味的袒護她。
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只要溫子薰在身邊一天,她就不得安寧。
“不是我想的多,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萬一……”
滕天陽不耐煩了,該說的都說了,她還沒明白嗎?“你覺得她會做什麼?能做什麼?她有那個本事和能力嗎?”
姜彩兒一愣,就句實話,她打從心裡看不起溫子薰,又愚蠢又笨,沒腦子,沒心眼。
這樣一個女人,只配被人欺負。
“可是將她放在眼前,不覺得彆扭嗎?畢竟我們和她算是仇敵。”
滕天陽淡淡的道,“所以纔要放在眼皮底下,就近監視,也防止她挾恨找人對付我們。”
他們交談的聲音很低,幾乎沒人聽到。
姜彩兒想起那個出色的男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是他的心機更勝一籌。
她面露喜色,只要不是眷念舊情,她什麼都無所謂。
“你打算怎麼安排她?”
滕天陽拿着手電看資料,“我還沒想好,到時再看。”
他的表情極爲淡漠,根本沒有什麼柔情蜜意。
姜彩兒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不禁喜形於色,“我明白了,你是想要那些東西……天陽,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就說嘛,向來公事爲重的他怎麼可能一下子變情聖?
也對,沒有好處的事情,他不會做。
他也不是情深意重的好男人,他太過涼薄了,別看常年掛着笑臉,溫潤如玉,被人稱爲儒商,骨子裡極爲狠辣,行事果決殘忍。
滕天陽的眉頭一皺,“有些話不能亂說。”
他向來謹慎小心,行事滴水不漏,要抓住他的把柄,比登天還難。
姜彩兒知他甚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喜上眉梢,“我明白,全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的,對了,你那些話不是真心的?全是騙她的,對嗎?”
只要不是真心,她就不怕了!
比手段,比能耐,比心計,一百個溫子薰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嗯。”聲音輕微不可聞。
姜彩兒頓時放鬆下來,心情好了,笑容更加的甜美了,“我就知道,天陽,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開什麼玩笑,溫子薰沒臉蛋沒長相沒身材的三無女人,怎麼搶得過她?
滕天陽微微掃了她一眼,“對她的態度好點,你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姜彩兒笑的格外甜蜜,燦爛如花,“好啊,我全聽你的,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溫子薰發現姜彩兒的態度忽然大變,不再處處針對她,不再凶神惡煞找她麻煩,反而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她。
她眼神微凝,手輕敲桌子,心思轉了幾轉,淡淡一笑。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沒有回頭路。
吃完飛機餐,溫子薰上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見姜彩兒站在門外。
姜彩兒笑容滿面,很溫柔很親切,“子薰,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我想通了,我和你……”
她長袖善舞,最會籠絡人,她有信心再一次拿下這個愚蠢的女人,繼續哄的她團團轉。
當然,這全是爲了滕天陽,爲了討好他,她也是蠻拼的。
溫子薰嘴角一揚,露出甜美的笑容,聲音壓的很低,但語氣充滿了濃濃的鄙視,“好朋友?你腦子沒壞掉?我可不敢有你這種卑鄙自私下賤的朋友。”
姜彩兒驚呆了,六年不見,她的嘴皮子見長啊。
“你怎麼這麼說?我是看你可憐,想幫你一把,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有多慘?對了,那個男人不要你了?所以跑來纏着我的男人不放?不知羞恥。”
她是故意的,存心打壓溫子薰的氣焰,想讓她認清現實,有些人不是她能染指的。
她的聲音也壓的很低,生怕別人聽到,尤其是怕心愛的男人聽到不高興。
溫子薰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亮,聲音猛的拔高,“你說什麼?你搶走我的男人,還罵我不知羞恥?我已經把男人讓給你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非要逼死我,你才罷休嗎?”
她含着熱淚,哀怨而又委屈,豆大的眼淚一滴滴滾落,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這番動靜引起現場一片騷動,所有客人都看了過來,論論紛紛,指指點點。
“太過份了,這年頭怎麼盡出這種極品?”
“做人這麼卑鄙,不怕有報應嗎?”
“別耍賤了,誰要是有你這樣的女朋友,也挺有可憐的。”
“這年頭的小三好囂張,搶了別人的男朋友,還不肯放過對方,太殘忍了。”
忽如其來的變化,打的姜彩兒措手不及,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這樣的,大家不要聽她胡說,她陷害我,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是無辜的。”
這樣的話自己聽着都好無力,好心虛。
別人更不可能相信了,對着她指指點點,數落個不停。
滕天陽呆住了,暗惱不已,不是剛交待過她嗎?她答應的好好的,一轉身就鬧事。
他最恨陰奉陽違的屬下!
溫子薰咬着嘴脣,小臉慘白如紙,眼眶紅通通的,驚惶不已,“對,你做什麼都是無辜的,錯的永遠是別人,就算殺人放火,也是別人自找的,怪不得你。”
這話一出,喧譁聲更加響亮,羣情洶涌。
姜彩兒又氣又惱又羞,小臉漲的通紅,“溫子薰,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真的沒有搶你的男朋友。”
溫子薰咬着嘴脣,怯生生的點頭,柔弱如雨後的殘荷,“對,沒搶。”
衆人呆住了,面面相視,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什麼?”
姜彩兒面露得色,還是怕了?沒用的貨色!
溫子薰雙手捂着臉,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你搶的是我的未婚夫!”
她轉過頭,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臉上,傷心哀婉,“滕天陽先生,我無意追究過去的往事,但請你管好你的女人,行嗎?我真的很想忘記過去,麻煩你們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戳我的傷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嘲諷,不屑,鄙視,讓人無處可逃。
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拍照了,哪裡都不缺熱愛八卦的人士。
滕天陽本來不想露出,靜待事情平息,但這種情況下,他躲也沒處躲。
他站了起來,一步步走過來,面色平靜,但落在姜彩兒眼裡,打了個冷戰。
她太熟悉這個男人了,他此時很生氣!
滕天陽真想抽她幾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姜彩兒,你讓我很失望。”
剛纔還答應的好好的,一轉身立馬變臉,當他的話當耳邊風,無視他的權威,還給他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
姜彩兒懊惱不已,早知這樣,她就不會追過來。
她只是想在心愛的男人面前表演一下,刷一下好感度,鬼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都怪溫子薰,就知道哭哭哭,哭個毛啊,裝什麼可憐啊。
她恨從心起,手指着子薰,拼命爲自己開脫,“不是的,她是故意陷害我,她不僅恨我,還恨你,天陽,你要相信我。”
子薰似乎是哭累了,站定不穩,受盡了委屈,“要表演就換個地方,這是洗手間,聞着不臭嗎?還是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你跟臭味結爲一體了?”
最後一句話她壓的很低,幾乎聽不到。
但姜彩兒聽的一清二楚,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
滕天陽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是公衆場合,她還嫌鬧的不夠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