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蘿低聲向死神禱告着,步履不停。
朝着前方越走越深,霧氣也越來越濃,在這厚重的濃霧中,卡蘿幾次看不清腳下的道路,險些被腳下的樹根給絆倒,這更讓她的內心驚懼。
再走前幾步,她擡起頭,看到前方的道路上有一道忽明忽滅的光。
卡蘿打了個冷戰。
“那是什麼?鬼火嗎?鬼魂嗎?!”
越是這樣想,卡蘿的雙腳就越是顫抖,幾乎跌坐在地上。
而更讓她絕望的是,
走到這裡,她已經不能回頭了。
“死神納克貝特庇佑我,求你挪開你的眼睛,不要再折磨我這個可憐人。”
卡蘿跪在地上,發了瘋般地祈禱道。
索拉繆斯看着這慌張的凡人,她沒有否認,只是反問道:
那可是女巫啊!
銅幣劃過一個弧線,在嗡嗡幾聲後,落在了地上。
索拉繆斯的聲音聽起來帶着淡淡的嘲意,
“安格魯什花,你難道覺得,只要有它,孕婦就真的能順利生產了嗎?
那種花草一旦服用,會像毒菇讓人產生幻覺。
但,此時此刻,她要扮演一位不近人情的林中女巫。
一位女巫打扮的美麗女子從樹洞中走出,看着這位不速之客。
一座有百年古木形成的樹洞木屋出現在她的眼前。
卡蘿大舒一口氣,而後看着那忽明忽滅的光,一時猶豫了起來。
那樹洞的房門緩緩推開。
“能夠安神助產的藥水。”
卡蘿緩緩擡起頭。
那是一盞麻布提燈,懸掛在一棵粗壯的樹枝上。
所以,她將這個艱難的抉擇交給了運氣。
索拉繆斯冷淡道:
“那是用來助產的藥草,你要它來做什麼?”
女巫!
除了女巫,有誰會生活在密林深處與危險作伴?
“難道…不是鬼魂?!”
正面。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
索拉繆斯沒有看她,搖了搖鐵鍋裡的湯勺。
“這裡…有人生活嗎?”
在許多人眼裡女巫喜怒無常、擅使巫術、施予詛咒…除此之外,還有生性淫蕩、愛吃人肉、掌握禁忌的知識等等的負面形象。
“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
卡蘿不敢直視索拉繆斯的眼睛,低聲問道:
而後,她隨手拋了過去。
大多數人會因爲這若有若無的幻覺而保持亢奮,從而順利生產,但也不乏有人因此失控躁狂,最後釀成大禍。”
總而言之,女巫往往與鬼魂畫上等號,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比鬼魂更讓人心生畏懼。
深吸一口氣後,卡蘿唸叨着幾位神祗的名字,而後將手中銅幣往上一拋。
卡蘿一時間不知所措,這顯然是眼前這女巫調配的魔藥,但這世上,誰敢隨便用女巫的魔藥呢?!
她轉過頭看一下更深處。
卡蘿略感錯愕。
而後,卡蘿跌坐在地上,金髮女子投下了高大的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卡蘿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索拉繆斯冷冷道:
“那麼,跟我來吧。”
不久之後那道光芒越來越清晰,不再忽明忽滅,在迷霧中逐漸顯現出了自己的輪廓。
索拉繆斯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當然知道這女人是無意間踏足此地的。
“如若你之後違揹我這一要求,
詭異莫測的詛咒神以卡貝,就常常以女巫的面貌行走於世間。
女巫,往往是神秘、詭異、邪祟的代名詞。
但倘若那女巫說的是真的……
索拉繆斯從一處裝滿藥水的架子上,取下了一罐淡青色的藥水,而後抓來水袋,將這罐淡青色的藥水灌了進去。
自己是否應該繼續朝着那光的方向前進?
繼續前進吧…或許會有爲之的危險……
只見索拉繆斯走到藥劑室前,推開房門,卡蘿便看到了裡頭架着一口大鍋,濃郁而苦澀的藥水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大鍋裡頭的橙色藥水渾濁而泥濘,時不時地冒出幾個氣泡。
卡蘿生活的這座小國是大國黎波加的附庸,他們日常所使用的貨幣,自然是由大國所鑄造的。
卡蘿跪在地上,哀聲道:
而索拉繆斯籍由着自己掌握的天使恩典看到,卡蘿所說的確實是事實,她的話音裡沒有半分的虛假。
她從懷裡拋出一枚銅幣。
她小心翼翼地,快步跟上索拉繆斯。
她直直地盯着卡蘿,一言不發。
卡蘿慌亂極了,好似下一秒,這女巫就會取走自己的靈魂。
卡蘿只想到一種可能……
卡蘿連忙抓住那裝着藥水的水袋,小聲問道:
金髮女子慢慢走近了闖入此地的卡蘿。
卡蘿有些啞口無言,身爲地地道道的農婦,她從來都沒見識這種事。
卡蘿愣了下,而後猛地跳起身,她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這女巫,片刻後,她口中唸唸有詞,感謝着生育神與死神的庇佑。
卡蘿左思右想後,發現倚靠自己有限的見識,根本就無法作出決定。
“女士…什麼、什麼要求。”
要知道,密林深處危險重重,不僅有種種兇獸,還可能有女鬼盤旋。
“實不相瞞,我是村子裡的穩婆,我需要這種藥草來幫人接生……不然的話、再接生失敗的話…那麼…就只有諸神才知道有什麼不幸在等着我!”
“這、這是……”
“你從何而來,爲何要來此打擾我?
伱,又是從誰那裡知道這個地方的?”
索拉繆斯冷漠地送客道:
“離開吧,永遠別來打擾我。”
“尊、尊貴的女巫,不!女士!我是無意間來到這裡的…我只是想、只是想找到安格魯什花……”
她彎下腰,從地上撿回那銅幣。
什麼樣的人會生活在密林之中?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
一路之上,四周寂靜得可怕,除了卡蘿自己的呼吸聲之外,她什麼也聽不到。
但不繼續前進,那麼周圍已經沒有路了,自己很可能迷失方向,最後死在荒郊野嶺中。
索拉繆斯走了過去,
沿着前方的道路,這位穩婆起步向前,走向了那道光的所在之處。
不久以後,卡蘿慢慢睜開眼睛,從地上站起,她看着那道忽明忽滅的光,發現它沒有朝這裡靠近。
接連的問題讓卡蘿啞口無言,心中的恐懼如同浪潮般,一次比一次更盛。
那枚銅幣之上,一面刻着大國君主塞琉斯的名字,而另一面則什麼都不刻。
卡蘿感到濃濃的緊張與不安,她一時僵在原地。
半響之後,這穩婆只能顫聲地說一句:
“我叫、我叫卡蘿。”
她隨口回答道。
卡蘿僵着不動,等到金髮女子的面容徹徹底底地出現在她面前時,才顫抖的喊了一句:
“女巫!”
那麼,你必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卡蘿愕然地擡起眼睛,問道:
“代價是什麼?”
索拉繆斯轉過身,只是說:
“你只需知道,你擔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