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已經入冬了。
在這個初冬,華東臨時政斧的上臺,讓福建百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不過對於浙江百姓來說,卻還不太清楚。
不過近些天縣衙內貼出告示,凡土地少於50畝的農戶免除一切稅賦,且地主出租土地之地租不可高於十斤稻穀。
浙江百姓頓時也歡欣鼓舞,不過地主不高興了。
不僅是浙江的地主不高興,連福建的地主都不高興,江西的地主更是差點鬧翻了天,局勢忽然間出現了混亂。
《新農業管理條例》的出臺就像是在趨於平靜的水潭中扔下一顆重磅炸彈,激起一片波瀾。
地主是這個時代最主要的地方力量,而地主階級大部分都屬於寄生於佃農的類型,他們靠的是出租土地過活,當然也普遍存在自己請長工到家裡做事,自主經營的現象,但很少有地主將自己的農田全部請長工來耕種,大部分都是部分出租,部分自耕。
這個《新農業管理條例》出臺後,意味着他們手上擁有的土地出租後將沒有任何收入,十斤稻穀根本收不了多少錢。
浙江、江西的鄉鎮自治議會頓時停止辦公,各地鄉紳開始抗議華東臨時政斧新出臺的這個法案。
特別是江西鷹潭、上饒一帶,鄉紳們喊着福建佬滾出江西的口號,這些鄉紳往往能糾集一大片人,江西之混亂達到三省之最,而福建最爲穩定,因爲華東政斧在此已有根基,百姓根本不響應那些地主,那些地主也只是口頭上抱怨而已,卻沒有實際上的反動。
浙江那邊的局勢也比江西要好上一些,因爲浙江無人煽動是非,而江西則不同,江西都督馬琉寶得知華東臨時政斧出臺的這個法案後,馬上開始煽風點火。
“委員長,局勢不妙啊!”遊正斌滿頭大汗的對夏鈞報告道,“江西地方上的鄉鎮議會剛建起來就癱瘓了80%,而且還在蔓延,我們的行政人員根本無法展開工作,另外還有一些鄉紳糾集百姓,暴力驅逐我們的行政人員。另外根據駐紮江西的第三讀力團報告,江西都督馬琉寶已經開始組織兵力,隨時準備相應江西鄉紳。”
“哼!江西都督,我看他能做多久。”夏鈞冷哼一聲,對當前混亂局勢絲毫沒有擔憂,福建乃安身立命的根基所在,既然福建未亂,浙江也就亂不起來,浙江亂不取來,就差這江西了。
夏鈞的農業調控雖然急了一些,但並未釀成什麼可怕後果。
“馬上調集一個團的防暴警察進駐江西,另外行政部立即於各地張貼告示,澄清農業管理條例之事。”夏鈞馬上下達命令,“另外調第一、第二讀力團前往鷹潭駐紮,第三讀力團駐紮九江。”
夏鈞的命令下達後,軍部與武裝部馬上開始調兵遣將。
防暴警察屬於武裝部管轄,第一、第二讀力團則屬於軍部管轄,一個團的防暴警察坐上卡車,從建安到仙霞關的公路直接開出福建,然後進入江西地界,開始分駐各地進行防暴任務。
第一與第二讀力團部署在永定、汀州一帶,調動起來雖然不如防暴警察那麼快,但道路基本上無礙,在全軍摩托化運輸的情況下,調動起來非常快速。
夏鈞調集兩個讀力團進入江西,是因爲江西局勢不穩,隨時可能爆發衝突,而夏鈞新編的五個讀力團的戰鬥力並不怎麼強,因此他調集了三個團過去,那個什麼馬琉寶要火併的話,他就隨時恭候了。
行政部在夏鈞的授意下,很快各地州縣貼出了告示,宣稱新農業管理條例並非欲奪地主之利,只因出於自食其力之立場,防地主寄生於佃農之身,地主可自聘長工從事農墾,華東臨時政斧將爲他們供應充足的肥田粉(化肥這年代的叫法),以及農業機械的支持,並揚言華東臨時政斧提供的農業機械一長工可比十長工……這是一個安撫地主階級的告示,並以林德寶剛成立的‘農墾公司’爲例,列舉了各種農業機械的效率,以及自主經營的效益。
這份告示上說得的確沒錯,不過唯獨漏了農業稅上的定義,夏鈞此時還沒有出臺一個明確的農業稅徵收政策,這是下一步的調控動作了。
先把這些地主忽悠住,等局勢穩定下來了,再提高他們的農業稅,到時候這些地主想鬧都沒人響應他們。
只要給華東臨時政斧一定時間,就能把這些地主的民衆基礎耗光,到時候這些地主想鬧事,哪個百姓支持他們?
夏鈞這第一步的農業調控,意在保護自耕農和佃戶的利益,這些人絕對有占人口的80%左右,甚至更高。
而那些地主,說是社會精英也可以,說是寄身於農民身上的臭蟲也可以,反正夏鈞不會再容忍他們佔據生產資料,所以第一步的農業調控完成後,就是進行第二步的農業調控——增收針對地主的農業稅。
增收農業稅後,就會把一大批不善經營的地主刷下去,讓合適經營的地主、農墾公司接手這些農業資料,從而把臭蟲掃到一邊,把精英留下。
所以說,這份告示雖然可信,但夏鈞還有後招。
這份告示張貼出去後,各地地主的情緒算是穩定了下來,浙江地區的混亂很快就消失了,各地鄉鎮自治議會開始運轉。
江西那邊隨着告示張貼,以及防暴警察進入江西之後,地方上的局勢也穩定了下來。
這些防暴警察可謂是全副武裝,盾牌、頭盔、電擊棍、高壓水槍,不過這些防暴警察並未持槍。
他們一進入江西,很快就和鬧事者發生了衝突。這些防暴警察武裝得跟烏龜一樣,在衝突中很剋制,一些看準了他們不敢還手的地主讓人上前打砸,結果被這些防暴警察用電擊棍打倒在地,然後一一逮捕。
僅僅三天時間,防暴警察便逮捕了上百名鬧事者,這些鬧事者全被關進了警察局審問,審問速度很快,這些暴動者很快把唆使他們的地主招供了出來,警察局馬上把這些人給放了,而是把那些唆使鬧事的地主抓了起來。
夏鈞在建安立即召開司法會議,馬上確定了《社會治安管理條例》,條例中規定,在不具備一定民衆基礎的惡意暴動,唆使者可判至死刑,並抄沒家產。
這次夏鈞來真的了,很快那些被逮捕的地主就被地方法院判處死刑,並抄沒所有家產,判決一下,當天立即執行。
當那些地主被當衆槍決,並且抄沒了家產之後,江西地主頓時震動,一個個慌忙跑回家,也不敢再鬧事了。
此次他們鬧事,就面臨着一個很鬱悶的問題,那就是很多百姓並不支持他們,他們能唆使的也只是本宗族人員,甚至還要出錢。
很多地主都知道,在《新農業管理條例》的規定下,那些自耕農和佃農是不可能支持他們的。
現在華東臨時政斧派了這麼多的防暴警察進駐江西,又槍決了一批唆使鬧事的地主,還抄了家。誰還敢在這時候頂峰鬧事?再說新農業管理條例並未做絕,自己請長工還是可以的。
江西的混亂局勢僅僅持續了六天,便被夏鈞以雷霆手段迅速鎮壓了下去。
鎮壓了江西的亂局,也帶動了浙江的安定,局勢從忽然混亂的情況又再次迴轉。
這時候夏鈞調集的救濟物資也陸續運到了各地,華東集團旗下的糧行也開始在各地開設救濟站。
誰要是肚子餓了沒飯吃,都可以到救濟站裡吃上一頓,只有白粥和饅頭吃,其他則沒有,就算是穿着絲綢的富貴人家想來吃這救濟飯也沒問題。
華東糧行的這種義舉,很快在各地受到好評,百姓買米許多都到華東糧行,不過到華東糧行的救濟站裡蹭飯的還真不少。
這個年代的百姓普遍貧困,可以白吃白喝,自然是蜂擁而入。
好在夏鈞手上的大部分糧食還未脫手換錢,有足夠的糧食養他們,不過農業上的收入本來預計有將近4000餘萬兩,不過救濟站開了以後,這4000萬兩的收入就要縮水了,不過夏鈞也不打算賺這個錢。
國家確保公民的食品供應,免費給公民發放食品,在這個年代當然是極少的,不過在二十一世紀就是很平常的,很多國家都是這麼做。
消耗了這些糧食,夏鈞可以得到民心,因此夏鈞還是賺了。
救濟站着掛上了夏鈞的肖像,宣傳說這是委員長的政策。救助站主要在城市設立,地方鄉鎮則較少,而那些救濟物資,則大部分都是在農村發放,因爲農村人口更多。
大部分的行政人員還是很守規矩的,救濟物資到了便開始東奔西走給貧困戶發放,少數有貪污的行政人員也不敢明目張膽,只是挪賣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發放了下去。
這批救濟物資的到達,讓許多百姓瞬間感覺到了華東臨時政斧的溫暖,民心指數一路飆升。
相應的,各地方局勢迅速安定。
11月10曰,辛亥革命爆發後一個月,江西都督馬琉寶電華東臨時政斧,要求華東政斧退出江西,否則將採取必要手段。
華東臨時政斧迅速穩定江西局勢,這讓馬琉寶很是意外,不過華東臨時政斧侵佔江西地盤是他所無法容忍的,最讓他無法容忍的是華東臨時政斧佔據了九江、景德鎮等富庶之地。
九江作爲扼守鄱陽湖進入長江的水道要地,其重要姓可想而知。
已將自己視爲江西之主的馬琉寶,豈能容忍這些地區落於外省之手,隨即對華東臨時政斧施以軍事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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