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歷一十二年,春末。
炎熱的夏日逐漸降臨,風情騎着獠牙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征服無邊的斷空山脈,向目的地天門帝都行去。
早就聞言,帝都青雲繁榮昌盛,各類物品應有盡有,包括晉升修爲的靈藥、強大的武器,不僅存在着許多門派設立的武館,還有許多武功心法出售。於是,風情就抱着好奇的心態向帝都行去,一來可以增長見識,二來想購買些靈藥凝練武力,將自身實力提高些許,這樣面對危險的威脅可以儘可能降到最低。
龍威鏢局,天門帝國有名的五大鏢局之一,和雷虎鏢局、青鳳鏢局、玄武鏢局,以及麒麟鏢局齊名,整體的實力堪比一個三級門派。
打個比喻說,一個一級宗門就像中國的一個省那麼大,二級宗門就像日本那麼大,三級的宗門就像也門那麼大。可見龍威鏢局之強盛,實力可見一斑。
此刻,鏢局大廳中坐滿了人,卻沒有一人說話,氣氛中有些壓抑和沉重。這三十多人是龍威鏢局的鏢師,因爲有重要的事,所以沒走鏢的人全都被叫來。
大廳堂上坐着三人,左邊一人乃是鏢局的二當家若羽,今年四十五歲,書生打扮,手執羽扇,十分文氣。他和龍威鏢局的掌權人的老丈人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以在鏢局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右邊一人則是鏢局大當家明玉,一個三十來歲左右的婦女,自從丈夫押鏢出事死亡後,便由她執掌大權,不過此時成熟風韻的她卻是一臉的凝重。而中間坐那威武的老人正是明玉的老丈人,龍威鏢局的龍頭老大李海天。
李海天今年今年已有五十二歲,頭髮花白,雙手粗大有力,是武將級別的三代高手。十七歲出道,靠着上品武功《瀚海決》和《震天拳》在江湖上罕有敵手。二十四歲創建龍威鏢局,如今闖蕩江湖已有三十多年。
大廳中,李海天沉默片刻,擡頭大聲說道:“想必事情大家也清楚押鏢之事,我們做的生意不爲國家不爲江湖,只爲自己,所以不用顧忌那些名義上的東西,雖然我不想接這次鏢,但是那發鏢之人乃是我們惹不起的人物,所以我不得不接啊……”說着,搖頭輕嘆了一聲,面色滿是無奈和惆悵。
話音剛落,餘下衆人就小聲討論起來。
“雖然給的報酬的多但是此次壓鏢太過危險了。”
“是啊,要經過賊匪滿患的斷空山脈,那些賊子人多勢衆,還有三名五代武將頭領撐腰。”
“武將怕個啥,咱們老爺子已經達到三代武將級別,還有軍師若羽也是五代級別的武將,鏢頭也有八代武將武將的修爲,爲什麼要怕那些賊子。”
衆人有的顧忌,有的贊同,可見行走江湖無數的鏢局中人也是怕死的。
李海天見狀接着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押鏢要經過斷空山脈中部賊匪橫行,都是一羣心狠手辣之徒,來往商隊無不繞道行走……”
“老爺子,要不我們繞道吧,這樣安全些。”一名鏢師嘗試地說道,底下人紛紛點頭贊同。
李海天緩緩搖了搖頭,嘆息道:“那人給我們三日時間,如果繞道行駛則會耽誤時辰,留下殺身之禍啊。”
“爹,我跟您去,我倒要見識下那些匪徒有多囂張。”一直沒有說話的明玉突然站了起來,鳳目中滿是威嚴。
李海天望了望無所畏懼的明玉,眼光從其那豐腴的身形上掃過,搖頭道:“不可行,那賊子頭領三人乃是好色之徒,見你後肯定會心生歹意,就算放我們過去,想必也會讓你留下當作過路禮物。”
“難道讓我做縮頭烏龜嗎?我可是鏢局的掌權人。”明玉面露不悅,媚力的雙眼中滿是倔強之色。
“胡鬧!”李海天聞言一聲叱喝,接着道:“真因爲你身爲鏢局掌權人,所以纔不能以身犯險!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海峰泉下之靈交代!”
明玉聞言沒有出聲,只是眼睛立刻紅了起來,自己的丈夫雖然死了,但老爺子還是挺在意自己的。感動之餘,明玉不甘地坐在了下來,顯然她不想因爲自己的面貌耽誤押鏢之事,所以只好聽從老爺子的指示。
一旁的軍事若羽低頭思索,突然眼神一變,開口道:“大哥,要不我和你同去,我們二人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早已默契無比,遇事也好互相照應,不會有生命之危,我想拿斷空三首不會不給我‘白鶴羽’一個面子。”說着,軍師眼露霸氣,身上散發出一股凜冽之意,隱隱約約能看到起身後白鶴展翅。
軍師若羽,身負絕品武功《千鶴手》出道,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甚至比李海天還要強上一籌,被江湖中人賜號“白鶴羽”。
“好!”李海天聞言欣喜地猛拍了下桌子,贊同地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就這麼決定了,啓程!”
“是!”……
待衆人離開以後,明玉才道:“爹,這次我們押的是什麼鏢,難道非接不可嗎?”
李海天一臉嚴肅道:“這次走的鏢是軍物,對方的地位很大,我們又無法拒絕,所以此次容不得半點閃失,否則我們將大禍臨頭。若我們真的有什麼意外,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葉兒她們,留住我李家最後的一絲血脈。”
明玉身子一震,道:“爹,您……”
李海天一臉慈祥,微笑道:“明玉啊,這些年來看着你一步步成熟,我很欣慰。但要行走江湖你還差了一些,你的心始終太軟了,這樣如何能服衆,如何成就大事啊……”
此時,明玉就像一個聆聽教誨的孩子,虛心的把頭低着。
……
龍威鏢局外,李海天等人整裝待發,身後事一輛輛擺滿木箱的鏢車。
突然,李海天掃了一圈,詢問身旁的明玉道:“葉兒怎麼沒過來?”
明玉怒嗔道:“這孩子真是的,給爺爺送行都不來,也不知道野哪裡去了,爹您別生氣啊。”
李海天道:“沒事,算了,你等會可別罵她,小孩子是貪玩了點。”
見老丈人如此維護孫女,明玉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想起了泉下的丈夫,要是自己的丈夫還在就能管住孩子了。
一旁,若羽對着明玉笑道:“明玉不要擔心,我和打個一定不會有事的,當年我和大哥從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
明玉聞言點了點頭,關心道:“軍師,你和爹一定注意安全,要是出了事就別管鏢了,帶着鏢師們趕緊回來,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纔是最好的。”
若羽聞言愣了愣,顯然明玉早已把他當成一家了,感動之餘,若羽重重地點了點頭,堅定道:“放心!”
“出發!”清點完人數之後,謝振海便領着一千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往南方外行去……
……
“吼!”
一聲疲憊的大吼,獠牙不甘地停了下來,望着頭頂發光的太陽大口吐着舌頭,獠牙真想一口把太陽吞進肚子裡,讓它不再散發出赤熱的光芒。
風情打量了四周,看着左右高低起伏的山嶺輕嘆了一口氣,自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從斷空山脈的一端才走到現在,經過了四五座城池,見過了許多藥草和異獸,其中不乏山頂上蜷曲的蟒蛇和長着獨角的野馬。
陽光的灼熱似乎並未影響到風情,寒骨冰脈的他也只是感覺身體沒那麼冷了。看着痛苦不堪的獠牙,風情扭頭望向了周圍稀疏的樹木處,指揮着獠牙到大樹下乘涼,自己則盤坐在一處高崗岩石上。
微風時而吹起,樹葉“嘩啦啦”作響,可是斷空山脈之上的山匪的老窩中卻是一片寂靜。
三名頭領模樣的男子端坐在大堂之上,後面的牆上掛着一幅猛虎下山圖,下方則坐着大大小小的山匪頭目耐心聽候發落。
坐在正中的是匪徒的大當家,面露淫色,乃是一名好色之徒,甚至傳言他對男人也感興趣,至於真假就不得而知了。左面坐着的是賊匪的二當家李冥越,皮膚深黑,面色陰翳,一雙微眯着的雙眼吐露出狐狸的狡猾,江湖人賜號“黑狐狸”。最後一位便是斷空山匪三當家“蠻三刀”肖磊,望其一副淡定之色,忠厚的面容下隱藏着陰毒與好色,傳聞凡是和他戰鬥的人沒有活過第四刀的。
忽聞開口道:“現在天色炎熱不適合人們出行,我們山頭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諸位可有法子?”
衆人聞言紛紛低頭相語,不時交頭接耳,不時輕點額頭,露出深思之色,一片壓抑的氛圍。
“大當家,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突然一句清亮的吶喊打破了壓抑的氛圍,只見一名麻利的山匪跑了進來,跪地在地。
“什麼事?”二當家李冥越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那山賊聞言旋即抱拳道:“稟告二當家,前方的弟兄發現有一趟鏢車從我們山頭過,據城裡的探子飛鴿傳書,這趟鏢乃是帝都五大鏢局之一龍威鏢局的龍頭老大李海天和他的兄弟‘白鶴羽’若羽負責押運的,估計都是軍物!”
“軍物!?”三當家聞言立刻站了起來,面色由於激動一片通紅。
“誒,老三,注意點形象,你好歹也是一方山大王,怎能損失顏面?”見狀也愣了片刻,而後就展現出老大的風範擺手示意肖磊坐下。
接着道:“軍物雖有得賺,可這龍威鏢局卻不是開玩笑的啊。”說着搖頭嘆息,眼神中猶豫不決。
肖磊見狀連忙站起來說道:“大哥!咱們三人都是武將修爲,何必怕他們二人。”
聞言搖了搖頭,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兩人,他們二人曾在創立鏢局時被五名武將圍攻,卻毫無畏懼的與之對戰,最後斬殺三人後無恙而歸。”
說着望向李冥越,問道:“老二,你有什麼看法?”
李冥越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悠然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現在兄弟夥都窮成這樣爲啥不幹?何況我們是山匪,本來就不是好人。”
雙手不停地在桌子上不停抖動,而後只見其佝僂的手指停下,嘴中冒出一句窮兇極惡的話語:“召集兄弟們,跟老子幹!”